“我是陳奇的朋友,特來拜訪。”司徒雲康氣喘籲籲地說,經過三個多小時在颱風中的奔波,他現在已經精疲力竭,再也走不動路了。


    “陳奇?”隱士好奇地歪頭研究了他兩秒鍾,忽然把木門大開,說道,“進來吧,他也在。”


    他也在?司徒雲康不太明白隱士的意思,但他還是跟著老人進了屋。一走進寬敞的農家院子,他就看見堂屋的門敞開著,正對著門的八仙桌前坐著兩個男人,一胖一瘦,胖的那個大約四五十歲,另一個二十多歲,兩人的麵前各放著一杯冷茶,桌上滿是狼藉的幹毛豆殼,他們是誰?司徒雲康暗自思忖。


    “請進,請進。”隱士把他讓進屋,立刻就給他作了介紹。“他們兩位是警察,你說你是陳奇的朋友?陳奇就在屋裏。”


    看來是警察帶著陳奇一起來找隱士了,真巧啊!


    “你好,我是d區刑偵科的杜森,怎麽稱呼?”胖胖的警官站起身,向他伸出了手。


    原來這就是王漢陽所說的神探“杜森”,司徒雲康禁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胖警官。


    “我是司徒雲康,一個律師。”司徒雲康跟他握了下手,說道,“我不是陳奇的朋友,但我的委託人是強薇。”


    “啊,強薇小姐的幫手,你好。”杜森朝他笑了笑。


    隱士給司徒雲康倒來杯冷茶,客氣地招呼他:“請坐請坐,今天天氣不好,你還這麽遠從市裏趕過來,不容易啊。”


    司徒雲康看到椅子,連忙坐了下來,這才覺得腿酸得不行,他突然好想念家裏的大浴缸和軟底拖鞋。


    “我看你很累,你是怎麽來的?司徒律師。”杜森重新坐下,一對小眼睛在他身上轉來轉去,手上卻沒停,司徒雲康這才發現,原來胖警官吃的是曬幹的毛豆。


    司徒雲康喝了口茶,喘了口氣,道:“我是從棟樑路走過來的。”


    “啊!”屋子裏的一起發出驚嘆。


    司徒雲康也很佩服自己,他想這得多虧他有多年健身房鍛鍊的經驗。


    “那條路可夠長的。”杜森笑道。


    “是啊是啊,趕緊休息休息,律師先生。”隱士從一個舊塑膠袋裏抓了把曬幹的毛豆放在他麵前的桌上。“餓了吧,吃點這個,上個星期曬的,還挺新鮮。”


    “哦,謝謝,說真的,我是快累死了。”


    “你沒開車來嗎?”杜森問道。


    “很倒黴,車撞上了樹。”司徒雲康笑著抱怨,接著又問,“陳奇也在嗎?”他很想看看強薇的這個男朋友。


    “他啊,今天出門大概吹到風了,有點發燒拉肚子。現在在樓上躺著。我剛剛去看他,他已經睡著了。”隱士向他解釋,隨後又問杜森,“警察同誌,你們今晚要帶他走嗎?要是這就帶著他走,我給他包點藥。”隱士摸索著口袋,好像在找鑰匙。


    “是想走,可這天氣,恐怕走不了了,你這裏有空房間嗎?”杜森問道。


    聽到這句,隱士立刻露出靦腆的笑容。


    “房間是有,就是條件差點,跟外麵的旅館不能比,如果不嫌棄就住下吧。對了,律師先生,”隱士的獨眼又朝他轉過來,司徒雲康覺得每次正麵看到隱士的獨眼,他都會嚇一跳,“你也住下吧,晚上要起大風下大雨,沒法走路。”隱士道。


    司徒雲康連忙點頭。


    “好好好。”他想,隻要有地方住,能吃頓飽飯,就別無他求了。


    他答應住下,隱士似乎很高興,笑著說道:“律師先生走那麽多路,一定餓了,飯菜馬上就好。”說完,他就走進了隔壁的廚房。


    這時,杜森站起來,跟上了隱士的腳步。


    “來來來,黃師傅,我來幫你。”杜森道。


    廚房的門開了,從裏麵飄來一股大灶煮飯的香味,司徒雲康頓時覺得飢腸轆轆。


    十多分鍾後,菜燒好了,司徒雲康幫著小警察一起把桌上的幹豆殼收拾幹淨,杜森和隱士把飯菜端上了桌。司徒雲康一看,農家的晚餐還挺豐盛,有水煮毛豆,紅燒魚,燒雞,炒青菜和蘑菇土豆湯。


    “沒什麽菜,燒雞和魚都是警察同誌帶來的。唉,真客氣啊,我也好久沒吃雞啦。”隱士在司徒雲康麵前說得好筷子後,偷偷咽了下口水。


    “嗬嗬,這些都是陳奇要求的,他說你這裏買東西不方便。”杜森坐了下來。


    “那要不要叫陳奇一起來吃飯?”司徒雲康問杜森,他很想見見這個人。


    回答他問題的是隱士。


    “我給他煮了點薄粥,這就去餵他,他的腸胃現在不能吃太多,疾病以減食為湯藥嘛。”隱士把一塊魚夾到司徒雲康的碗裏,又對杜森說,“我也順便給那個警察同誌送飯。”


    杜森點頭表示謝意。隱士腳步輕快地走上樓去。


    原來一起來的還有另一個警察,現在此人大概正在樓上看著陳奇,這樣也好,司徒雲康想,陳奇和隱士不在飯桌上,他跟杜森說話也方便些。


    飯菜的香味飄進司徒雲康的鼻孔,他再也忍不住了,終於不顧一切地大口吃起來。農家的米飯裏有股青草氣,吃起來格外香,待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一碗飯後,才發現杜森正好奇地看著自己。我的吃相一定很難看,司徒雲康想。


    “對不起,我餓壞了。”他不好意思地承認。


    “哈哈,看得出來。”杜森笑著喝了口湯,道,“其實我早知道你了。”


    司徒雲康一驚,但沒開口。


    “我知道你去過陳奇的家,還找過鍾思慧。”


    “您的消息真靈通。”司徒雲康往嘴裏塞了口飯後,反問杜森,“您是不是派人在監視我的委託人?”


    杜森沒有否認。


    “這是必要的措施。”杜森一邊喝蘑菇湯,一邊問道,“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來這裏,司徒律師?”


    語調軟綿綿的,沒有惡意。


    “跟你們一樣,為了尋找真相。”司徒雲康爽快地說,見杜森沒接口,他又道,“我看了案件簡報,發現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杜森問。


    “死者被發現時,口唇及皮膚發紅,還有大小便失禁現象,我問過我一個當法醫的朋友,他說這很像中毒的症狀。如果被害人的真正死因是中毒,那陳奇就不是兇手。”司徒雲康說完這句,便放下飯碗,靜待杜森的反應。


    但杜森把一塊雞肉放入嘴裏,津津有味地嚼起來,沒有開口。


    司徒雲康隻好說下去。


    “假設死者是被毒死的,那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是什麽毒藥。因為毒藥發揮作物的時間各不相同。假如是長效毒藥,那下毒可能發生在幾個小時之前。”


    “是氰化鉀。”杜森淡淡地說。


    “也就是說……”


    “是三分鍾之內就可以讓人畜斃命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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