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好象在使勁追查“鈴木榮作”的情況,但一無所獲。多虧新城隆明在熱海和此人奇遇,使亞希子搶在警察前頭摸到了情況。亞希子不打算把自己的發現和查證報告給警察,準備先由自己去跟那男子對質,指出他的虛偽性,然後再報告警察也為時不晚。因此,她來給姐姐上墳,並沒有請警察指明發現姐姐屍體的現場。


    亞希子表示了謝意,正要走時,老闆留她喝杯茶再走。


    “謝謝。車還在等著呢!”


    “也可以把司機叫來。還要到哪裏去呀?”


    “我想到姐姐被害的現場去獻花。”


    “知道地方嗎?”


    “打聽著走唄!”


    “那麽我來給您帶路吧。”


    “您知道嗎?”


    “沒有去過那裏,不過離得近,方向是清楚的。”


    “能這樣,那是再好不過。可您的工作……”


    “不要緊,今天反正閑著。”老闆悠然自得地說。


    司機下車來了,他好象和老闆麵熟。


    麵向走廊的牆上掛著一張豬的毛皮,還擺設著豬的標本。喝過了茶,接著就和老闆一起前往現場。


    “我說,專職司機還能中途拋錨嗎?”老闆這話是指美樹子乘坐的出租汽車說的。


    如果不拋錨,姐姐也不至於被殺害。


    “不是我們公司的汽車。據說是儀表出了毛病,還說那個司機感到自己有責任,辭職不幹了。”


    “由於自己的車出了故障,害得乘客喪命,也許會睡不著覺的。”


    亞希子聽著他們倆的談話,心裏同情那個司機。汽車駛入藤野——伊勢原大道。這是鋪裝路麵的雙行線,縣級公路。


    “幹這一行,會碰上各種各樣的事。”


    “你阿善也碰到過嗎?”


    “那還用說,在這條路上跑車好歹也有二十年啦!”


    “舉個例子說說吧。”


    “就在前不久的晚上,在伊勢原的鎮邊,一個22-23歲的女子前來坐車,問她去什麽地方,她說要去旭川一趟。”


    “她說的旭川,是北海道的旭川嗎?”


    “我也不敢相信,再問,確實是說要去北海道的旭川。她說錢有的是,隨即亮出一疊一萬日元的鈔票。不過,再有錢,去北海道也太遠,而且車子也沒法過海呀!”


    “後來怎麽樣了?”


    “仔細一問,原來她丈夫見異思迀,一氣之下,帶上家裏所有的錢跑出來了。據說她娘家在旭川。我好言相勸,又把她送回她丈夫那裏去了。”


    “你做了一件好事嘛!”


    “一個周末的晚上,一對情侶來乘車,突然拿出1萬日元的票子,提出要我把座席借給他們用1小時。”


    “他說的座席是指司機的位子嗎?”


    “是啊,說光讓給他們倆用。因為所有旅館都住滿了人,想用出租汽車代替鴛鴦旅館。”


    “真有這麽傻的乘客。當時你滿可以把他倆帶到我那裏去呀,我設法給他們解決房間。”老闆露出了商人本性。


    “嗯,用戶也不全是拉人啊!”司機越說越來勁兒。


    “那是怎麽回事?”


    “近來經常被工廠拉了去,工廠拿出一塊並不出奇的鐵板,讓我送到東京總公司去,還讓我運送那些莫明其妙的垃圾一樣的東西呢!”


    “那不等於是往家裏郵寄東西一樣嗎?”


    “也許叫輛車子比郵寄更方便吧。我的朋友還說他運送過老鼠呢!”


    “運老鼠?”


    “據說是什麽地方的研究所要求送去作實驗用的老鼠。”


    “老鼠!太噁心啦。”


    “是實驗用的老鼠,比人還幹淨呢!也許認為用出租汽車送,不容易感染上說不清的細菌吧。”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車子開到了現場附近。老闆向過路的當地人打聽要去地方,看來全都是熟人。再往前走,縣級公路分出一條林間小路來。三個人在那裏下了車。司機阿善說:“為了日後方便。”也跟了上來。


    左邊是山,右邊是低窪地。走下低窪地,從架在小河上的混凝土橋走過去,道路進入了竹叢,再走過杉樹林進入雜木林。


    緊密的雜木林,嫩葉密密麻麻,視界很差。


    走不多久,就到了林間小道的盡頭。樹林裏有不少人走過的腳印,而且都是最近的腳印。雜草被踩得亂七八糟、竹叢裏被踩出一條路來。山雞從腳下飛起來,把人嚇了一跳。老闆說這一帶有很多竹鷓鴣。


    來到一棵特別大的枹樹下,腳印就不再往前去了,雜草被踩倒後,那裏變成一個小廣場。


    “就在這兒!”


    老闆和阿善彼此點點頭。原來隻是打算能找到大致的地方就行,現在由於有兩個人幫忙,居然來到了現場。亞希子把蝴蝶蘭花束供奉在樹根下,雙手合十以示參拜。老闆和阿善也學著亞希子的樣子。


    原想使自己保持冷靜,但悲傷仍然湧上心頭。正當姐姐24歲風華正茂的時候,卻被殘酷地斷送在這寂靜的山林裏。雖然還不了解這是為什麽,但罪犯十分可惡。邀請姐姐外遊,在姐姐慘死之後,自己卻不聲不響地躲藏起來,這種同伴也很可恨,甚至比犯人更可恨。


    白色的蝴蝶蘭花束,在淡綠色樹影的暗處,顯得非常醒目,宛如姐姐的靈魂附托在花朵上,正在傾訴自己的含冤。


    女人的邊際效用


    (一)


    不惜在初期偵查中投入大量人力的“神奈川偵查方式”,並沒有獲得令人滿意的效果,偵查陷入了困境。


    偵查本部的朝枝和田中調查了受害者的異性關係。有幾個男子被清查出來,但又一個一個地解除了懷疑,沒有發現一直保持關係的男人。飯店方麵否認美樹子是特別接待人員,說在日本具有代表性的飯店裏,無需安置這種職員。


    就飯店而言,也許要絕對否認美樹子的特殊職稱。也曾清查出來幾個外國人,但他們也隻有一時的關係,不具備構成殺人動機的基礎。不管是日本人還是外國人,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當晚和受害者相約在廣澤寺溫泉見麵。


    有的人由於相識,先在飯店裏說說話,後來發展到私人約會。但都不是根據上司的命令作為特別接待人員去“接待”的。


    他們和美樹子的關係在短時間內就宣告結束。為什麽呢?飯店的人異口同聲地說:


    “因為花不起那麽多錢。沒有那麽會花錢的女人,她去的地方全是高級場所,一次約會先要花50萬日元,而且要不斷送禮。如果沒有搖錢樹,那是沒法繼續收到她的歡心的。”


    這些男人全是在社會上某個方麵有相當地位的人,連他們都說不能繼續維持下去,可見花的錢很可觀。沒想到象她這樣開銷大、派頭大的女人,不顧晚上走偏僻的路,匆匆趕往情人身邊,在途中象蟲子一樣被人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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