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錢由資助者出,由中間代理人的中經管代交給進行勒索的犯人。同時,中經管接受了查清犯人的任務。


    然而,真若如此,真樹是十分危險的。這是因為,知道砂田情婦其人的,極其有限。如果從這有數的人中一個個地過篩子,真樹會被立即發現。


    殿岡曾經說過,現在對犯人已有了大致的了解,真樹是在知道此情況的基礎上出來拿這燙手的錢的嗎?她是這麽迫切地需要錢嗎?作為高級妓女,她的收入肯定是相當可觀的,那為什麽為這二三十萬日元過這如此危險的橋呢?


    木崎在自己想像中,已認定真樹就是犯人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即使是危險的,為了生存下去,也必須忍耐——木崎想起了真樹說過的話。


    難道這就是她為了生存下去所做的忍耐嗎?


    木崎想驗證自己的想像所得出的結論,如果真樹真的是犯人,那麽一定要設法阻止她。因為這無疑於入虎穴盜虎仔,危險性自不待言。


    木崎到出版《星期日的午睡》一書的出版社,買了一本。據說這本書在出版社創造了滯銷的新記錄,因此,出版社對木崎特意來購買這本書感到驚奇。


    木崎順口胡說,說自己是鈴木一郎作品的愛好者,甚至連他的斷簡殘篇也不放過。


    “鈴木一郎有斷簡殘篇嗎?”對方更覺不可思議。總之木崎已拿到《星期日的午睡》,他又一次來找及川真樹。


    及川真樹來到以前的那個茶座。木崎曾一度想到她家裏去,但真樹總是說家裏雜亂無章不堪入室,建議到茶座去。這對木崎來說盡管是與真樹之間的一種“親密的氣氛”,但依然對被拒之於她家門外,而產生一種悽然之情。


    真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手裏領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是一個酷似真樹的十分可愛的白淨皮膚的小女孩。但在圓圓的純真稚氣的眼神中,有一種淒涼寂寞感。


    “這是我女兒繪理。繪理,問叔叔好。”在媽媽的催促下,繪理大模大樣地向木崎行了見麵禮,木崎是第一次看到真樹的女兒。


    “繪理說,一定要見一見媽媽的男朋友。”真樹用愛憐的目光看著女兒。這是母親要盡一切努力來彌補欠缺父親的空白的眼神。


    聽到真樹把自己稱為“男朋友”,水崎心中一喜。但真樹領著孩子來赴約,又使他覺得十分掃興。與她的交往,難道就不能再深入一步了嗎?


    “繪理早晨有些發燒,所以沒讓去幼兒園,可是一下子又沒事兒了,讓她的鬼把戲給騙了。”


    似乎看出了木崎的掃興情緒,真樹解釋道。這解釋的背後有一種“等小孩子不在時我倆在約會”的內涵。


    “對不起,突然把你叫出來。”


    “沒關係,反正白天也沒有什麽事。”


    “今天,我來送一件你忘了拿的東西。”因為有孩子在麵前,木崎有些為難,但他還是大膽地說了出來。


    “忘了拿的東西?”真樹很是吃驚。


    “是這本書。”


    木崎凝著真樹表情的變化,把《星期日的午睡》一書遞了過去。真樹漫不經心地接過書,看了一眼書名,麵部表情突然僵硬了,但隨之又馬上恢復了自然,不解地問:


    “這書是我……?”


    “你不是把它忘在新橋自動寄存櫃裏了嗎?”


    “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真樹仍然沒有一點反應。最初突然出現的僵硬表情,隻是瞬間一閃即逝,木崎並沒有捕捉到。


    可是木崎卻認為,什麽反應也沒有,就是一種反應,―般來講,遞過來一本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書,一定會問一問事情原由的。而此時,她隻顧佯裝毫無所知,卻忘記了應表示的興趣。


    “前天您沒委託一個人到進藤書店買下這本書,然後送到新橋的自動寄存櫃裏嗎?”


    “有啊。”


    “這當然更好,但是,當時往自動寄存櫃裏放錢的人,對買這書的人已經有所防範了。”


    真樹故作鎮靜的表情,發生很大的變化,這次沒有看錯,她嘴唇微張,發生了輕微的嘆息聲。


    “真樹小姐,”看到她有些動搖,木崎改變了口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但你接近那一夥人是危險的。前幾天你說為了生存下去要忍耐一些事情,而和我是在這以外的情況下相識的。並建議我即使在需要忍耐的情況下再相遇時,也要珍惜我們的初次相會,而隻當是互不相識,但我不能裝做不認識。作為朋友,我不能眼看著你鋌而走險。不知你是否知道,往櫃裏放錢的人是我,真樹,作為朋友,我衷心地告誡你,你不能以那一夥人作為對手,他們太強大太危險了。你不是能獲取獵物的獵手。”


    那一夥人究竟是什麽人,木崎自己也不知道。


    雖然還沒確定真樹就是犯人,但木崎直言不諱地把要說的話都說了。在談話的過程中,他堅定了真樹就是犯人的認識。


    真樹用手掩住了嘴。她故作姿態地用手遮掩著輕輕的笑意,其動作十分不自然。


    “十分感謝您的好意。可是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麽,木崎先生,您是不是該走了?”


    看來,真樹是想一裝到底了。木崎此時感到,在真樹那婀娜多姿、優美文雅的身姿中,有一種不為人所動的鐵石性格。這何止是“火中取栗”,倒可能是——為滿足自己貪婪食慾,而去虎穴奪虎仔。


    此時,木崎對真樹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如果能用金錢買的話,他寧願買下真樹。


    四


    周刊世論雜誌的豐住,按照木崎告訴的大致地點,在尋找木崎送砂田情婦的那個住宅。


    玉川大道通到瀨田的環狀8號線處,豐住估計的地點是世田穀區的上野毛、中町、深澤一帶。如果是瀨田或上野毛二、三丁目,回市中心時一定要橫穿環8線,所以是應該有印象的。不然,上野毛一、四丁目或深澤、中町一帶的可能性最大。可中町、深澤一帶多為公共住宅區公寓和小住宅。那麽“豪華的宅邸”難道是在上野毛?


    豐住調查了這一帶是否住有和砂田修策有關的人。木崎在銀座的“中央經濟管理公司”工作,每逢發生與政治有關的事件,這個公司總是時隱時現地摻雜在其中,因此也是豐住經常注意的所在。


    雖然大致上想像到了是哪家政商的代理公司、但並沒有查明資助者的底細。


    然而,如果中經管在砂田修策之死的問題上,為掩藏那個女伴幫了忙,那麽中經管的資助者也大致上露出了輪廓。


    砂田的死大概會不可避免地給國產派路線帶來倒退。砂田的女伴是國產派的招待嗎?


    豐住在這一帶重點調查了是否住著與菱井重工相關的人,而不是國產派的大人物,首先調查是否有高級職員的住處,然後是中堅幹部的住宅和公司職員的住宅,不僅是菱井、重工,也查了相關公司和轉包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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