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室內的安全搭扣。即便大竹義明自己掛上,也還是存在大竹美和如何躲開來自服務台的監視視線。根據死亡推斷的時間段,先後在服務台值班的兩名工作人員,都一口咬定沒有人員進出314房間。


    從晚上六點到九點,是保安員江森君代替值班。九點之後,是女服務員大石小姐值班。假設大竹義明在吉井君打電話之前已經遇刺,行兇時間應該是江森君值班的時間段。


    可他堅持說,沒有看見有人進出314房間。


    從傷口情況以及解剖結果判明,大竹義明被刺後的生存時間不是很長,根據吉井君的證詞,即便死亡時間稍有前後誤差,也很難騙過法醫尖銳的觀察力。在江森君六點值班前,大竹美和行刺的可能性絕對沒有。


    其二,是殺人動機。大竹美和經過十多年的養育,依然保持復仇心理這一說法不合乎邏輯。


    突破不了這兩道難關,那須警長的論點就難以深化,也就無法逮捕大竹美和。


    可那須警長的論點,突破了密室這道防線。從而,大竹美和沒有作案時間的假相被撕開了。製造密室,有其必然理由。雖還存在兩道難關,但那須警長的論點,確實使密室的一係列疑點迎刃而解。大家表示贊同。


    於是,圍繞最新浮現在偵查線上的涉嫌對象,製定新的偵查方案。


    (一)設定與吉井君通話前,為大竹義明遇刺時間。對這一時間段展開調查,以核實大竹美和是否有作案時間;


    (二)復晉大竹美和與小室安彥之間的男女關係;(三)再度向賓館保安員和服務員了解當時值班的情況,對現場再度展開搜查取證。


    5


    大竹美和無法證明自己有沒有作案時間,她本人強調說,當時在大廳裏。可送行人中間,沒有人為她證實。就連新郎真壁慎一也說,宴會結束後見到她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四十分。


    “多半在休息室裏吧?!女人換衣服和化妝是需要很長時間的。”


    真壁君不清楚新娘目前的處境,若無其事地道出了這一情況。可經過調查,晚上八點以後在休息室的人中間,沒有人證明看到過大竹美和。結婚宴會結束後,輪到新婚夫婦蜜月旅行。而且,起飛時間迫在眉睫。這種時刻,新娘不可能關上門精心化妝,更不可能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人們麵前。


    除精彩場麵以外,新娘大部分時間在休息室裏邊休息邊等待。趁這一段空閑時間,新娘完全有可能在同幢賓館裏的某個房間往返。如果身穿普通衣服,一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可出入314房間時,不可能避開三樓服務台保安員的視線。當再度向江森君和大石小姐了解時,他倆仍堅持說沒有人進出314房間。


    “在同一時間段裏,我們模仿他倆值一回班,也許能發現什麽!”那須警長提議。


    刑事偵察界裏流傳一句俗話,叫“現場百回”。也就是說,現場必須經過無數次反覆調查,自八月十一日案發以來,警官們毫不在乎賓館的冷眼。在314房間及其周邊,進行嚴密搜查,並且堅持在晚上六點到十點多的時間段布控,觀察案發後的現場及其周圍動靜。


    由於布控的警官太多,以致空港賓館的經營層麵露難色。為此,專案組挑選山路警官和渡邊警官留在現場布控。好在發生兇殺案的現場314房間,正巧在空港警署所在地的正上方三樓,上下距離很近。不過,他倆對值班實驗的成功與否,感到格外緊張。賓館方麵也十分配合,按照原來的案發地點和案發時間,安排江森君和大石小姐先後在三樓服務台值班。


    樓層服務台在各層樓麵上,是樓層客房服務員的常駐場所。


    旅客一進入房間,服務員立即送上熱水瓶和浴衣等。待旅客住宿完畢離開賓館後,隨即打掃整理房間,迎接新的客人到來。


    化裝成服務員的警官,從下午五時開始站在服務台裏一邊值班,一邊監視走廊。大石小姐他們也站在旁邊聽候客人吩咐,為客人服務。在大石小姐他們走開的時候,旅客誤以為警官是賓館工作人員,便吩咐他們。


    “茶葉有嗎?”


    “有晚報嗎?”


    “把針和線給我送來!”


    “我肚子疼,有什麽好藥嗎?”


    旅客川流不息,吩咐不斷,內容豐富。


    “賓館的客房服務台,還真夠忙的!”


    警官暗暗吃驚。他們進入服務台值班的時候,正是這家賓館迎接新旅客的時間段。


    一到七點,旅客進出開始少了起來,到了八點,幾乎沒有進出。走廊上,靜悄悄的。


    從八點開始,警官緊張起來。吉井君打電話的時候是九點,按照那須警長的觀點,兇手進出314房間是吉井君打電話之前。也就是說,從晚上八點到九點是最可疑的時間段。


    走廊裏,沒有人影,鴉雀無聲。站在服務台觀望走廊以及非常樓梯的出入口,一覽無餘。雖燈光不太明亮,卻足以能照見人影。


    “像這樣的光線,除非是透明人,要不然是不可能躲過服務台視線的。”


    漸漸的,警官從緊張轉變成失望。


    八點二十分左右,從服務台望過去,距離左側最近的房門開了,走出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年輕女郎。


    “我們退房。”


    中年男子看到服務台裏邊有兩個大男人,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謝謝,結帳請到總台,房間裏我檢查後會報告總台的。”


    大石小姐不知何故,語氣十分尷尬。


    “怎麽這麽晚退房?”渡邊警官問道。


    江森君麵露愧色,臉紅起來。


    “實在對不起。像這一類客人,總台盡量不允許讓他們住進來。可他們手上有國營運輸公司的聯票,隻好讓他們住在這裏。說好今天晚上有警官在這裏監視,可總台接待人員還是忙中添亂,不知他們怎麽搞的。”


    江森君的話,引起渡邊警官的高度警覺。他羞澀的解釋,強調說明賓館方麵是極力禁止賣淫女與旅客同宿。可預約客房的場合,是不可能知道的。況且像國營運輸公司經營的聯票,在總台看來,即便明明知道男女旅客不是合法夫妻,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類似這樣的旅客,多半是在傍晚辦完手續進入客房的,幾乎不在這裏過夜就退房。不知是男旅客害怕妻子猜疑還是其他什麽緣故。像這種情況,以前是不允許的。


    可最近,市中心賓館由於客房爆滿,這些客人便湧向邊緣地帶的賓館。說實話,我們也是苦不堪言。”


    江森君就連旅客帶情人入住,也感到難以啟齒。事實上,向自由戀愛者提供場所,根本不違反法律。江森君似乎有什麽誤解,而渡邊警官他們也不屬於行為風流的人物。


    為了偵破8·11兇殺案,根據專案組命令,被雙雙派到這裏擔任服務員。


    渡邊警官苦笑著重新將視線移向走廊。就在這時候,山路警官突然“餵”地連叫兩聲,把雙手抱在胸前。


    “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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