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自己是在裝偉大麽?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讓我們都欠你的,即便我們可以逃生,以後的日子裏都會想起這段記憶,那會讓我們一輩子都無法安寧,你那張臉我閉起眼睛就會跳出來!要我喝你的血活下去,我寧願死!”陸建一指著艾雲罵道。


    “哦?看來對你來說,自尊心比活著更重要。”艾雲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放心,我不會死,一個人的血量是自身體重的8%,我們可以互相飲用對方的血活下去,至於你,自己想辦法吧。”陸建一輕蔑地望著艾雲。


    “哦?”艾雲奇怪地問,“似乎要想完全解毒,還要經受得住爐火繼續散發的毒氣,光是一點點血作為解毒劑是不夠的。”


    “你放心!既然喝血都可以緩解毒性,直接輸血當然也可以,我帶的醫療包裏有用於注she的針頭和輸血設施,我們可以互換對方的血液。陸建一說。


    “可是,血型問題呢?”楊寇問。


    “沒關係,我和文秀是o型,龔平是ab型,楊蔻是a型,大量輸血需要同血型,但是少量沒有關係。毒性過於強烈的時候我們可以互相輸血,我輸給龔平,龔平可以輸給楊寇,而楊寇可以輸給文秀,文秀返回給我。”陸建一說著拿出了針頭。


    “那艾雲呢?”文秀問。


    “我不知道他的血型,貿然輸血他一樣會死,你是o型血,喜歡的話自己輸給他吧,我不用你輸給我!”陸建一冷冰冰地說。


    的確,文秀也不明白自己為何總是關心艾雲,這個剛進登山社的一年級新生,她總覺得艾雲很可憐,或許在陸建一凡事都安排好的控製下,文秀的母性反倒越發強烈。


    但她不知道如何輸血,隻能默默不語,艾雲看了看文秀,閉上了眼睛,接著劇烈咳嗽了幾下。


    陸建一的建議得到了其餘人的大力贊同,尤其是龔平,他親身體會到了剛才的的確確是好轉了,喉嚨的疼痛和頭部的不適感都得到了減輕。


    幾分鍾後,陸建一準備妥當,打算先嚐試向龔平輸一部分,果然,毒性出現了很大的好轉,陸建一很高興,繼續剛才的輸血環節。


    當楊蔻要向身體消弱的文秀輸血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


    “我不想輸給她,她已經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我要重新把建一哥搶過來!”楊蔻憤憤地說。


    “你不願意就我輸給文秀好了,反正我少點血也沒關係。”陸建一沒有理會楊蔻,為文秀輸入了自己的血液。楊蔻在一旁噘著嘴不說話,文秀頗為感動。


    “真是聰明啊,建一學長。”艾雲在旁邊拍掌。陸建一忽然也微笑起來,當文秀挽起袖子準備為他輸血時,陸建一卻拒絕了。龔平他們疑惑地望著陸建一。


    這個時侯,從二樓發出了一陣腳步聲,雖然緩慢卻沉重,像鐵塊一樣,文秀轉過頭,燭光下可以看到,先前在二樓停屍的那個獵人,現在卻慢步走在樓梯上,他臉色鐵青,手裏提著獵槍,漫不經心地望著這些人。


    楊蔻嚇壞了,連喊了幾句鬼啊,文秀也縮緊身體爬到一邊,倒是陸建一有些疲憊地站起來,朝獵人走過去。


    “已經輸完血了。”


    “我說各位學生仔,在樓上裝屍體是很辛苦的事情,不過我習慣了,年輕的時候,我們就是靠著人裝屍體來捉大型的野獸,更何況我隻需要在你們上來的時候挺著而已。”他從嘴巴裏吐出剛才那些雜物,說話不是很清楚。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龔平奇怪地問道,他想站起來,卻發現四肢無力,龔平挽起褲腿,看到小腿下淤青一片,楊蔻也是,同樣還有文秀。


    “我說了,這鬼天氣,要捕捉獵物是很難的,所以我們需要,怎麽說呢,挖一些陷阱,當然,獵物越多,陷阱需要挖得越深越大。”老獵人點起煙,走到爐火前暖了暖手。


    “而且,我無聊的時候還可以給你們開開玩笑,比如假裝鬼吹燈。”


    原來二樓蠟燭莫名熄滅,竟然是這傢夥趁著大家注意力分散的時候吹滅的。


    楊蔻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陸建一。


    “建一哥你剛才在外麵不是說回去就正式甩了文秀和我在一起麽?我不想再裝了,我想明明白白告訴別人你才是我男朋友啊,你說了隻要我爸爸把貸丶款給陸叔叔的公司,你會和我訂婚的!”楊蔻哭喊道。陸建一收起笑容,神情漠然地走到坐在地板上的楊蔻麵前。


    他伸出手摸了摸楊蔻的臉,楊蔻將頭歪向一邊,也用力伸出手摸著陸建一的手,可是陸建一忽然打開楊蔻的手,並且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楊蔻被打得嘴角流血,頭髮淩亂。


    龔平想衝過去,但根本全身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


    “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麽?十幾年,從我被父親帶到你家的豪宅裏,被你當玩具一樣折騰開始,我都是違心地在爸爸的驅趕下和你交朋友,陪你玩,忍受你的嬌蠻、霸道、不講道理,做事一塌糊塗,全部要我去給你收拾爛攤子,而且還要裝著一副寵愛你的噁心樣子,而且你還敢拿我爸爸的公司來威脅我!告訴你,我什麽都可以忍受,但忍受不了別人的威脅。”陸建一拍了拍手掌,站了起來。


    “我本來沒打算這麽早動手,其實這次登山行動是我設計好久的,本來想帶著你們一起去爬山,然後使用隨身帶的藥劑,那是血凝劑,低溫下更容易產生作用,本來少量的可輸血血型間的輸血不會造成血凝,像o型給其他血型,ab型給a型,但是如果是通過結合了不同血型的血液,而且添加了血凝劑輸血的話,你們身體裏血液的凝集素無法稀釋這些外來血型的血液的時候,就會產生凝集,不過放心,量不太大,隻是讓你們暫時身體麻痹。這原本是打算讓你們在登山時候四肢麻木出現事故時用的。”陸建一由於輸血兩次,說話有些氣喘。


    “建一,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啊?”文秀苦苦喊道,陸建一的眼神劃過一次溫柔,但很快不見了。


    “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我不過是想躲開那個嬌小姐的糾纏而已,文秀,你太善良了,你知道我和楊蔻上了幾次床麽?每次她都是叫她那富豪爸爸抽取我父親公司的資金來要挾我,我不配喜歡你,真的,文秀。”陸建一的話比身體的痛楚更讓文秀傷心,她轉過身扶起楊蔻。


    “你何必這樣,你喜歡建一就明說,為什麽又要去介紹我,為什麽要把我牽扯進來?”文秀哭著質問楊蔻,但楊蔻就是不說話。


    “因為你比我漂亮,比我溫柔,善良,招人喜歡,我留不住建一,不管是用錢還是用身體,但我就是喜歡這樣,我要你知道,就算你是他光明正大的女朋友,他也有最少一半是屬於我的!我絕對不會輸給你!”楊蔻忽然抬起頭,她滿臉血汙,哪裏還有半點大小姐的樣子。


    龔平幾乎傻掉了,他無法應對眼前的事情,隻能看著,無丶能為力地捶著地板。


    “文秀,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麽?求你了。”楊蔻忽然又低下聲音,文秀不知所以,點了點頭。


    楊蔻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氣力,從地上抄起剛才龔平拿出的鐵鍬,朝文秀的頭猛砸過去。


    “那求你去死吧!”


    文秀身體虛弱,根本來不及躲避這致命的一擊。


    陸建一沒料到楊蔻居然會這樣做,這種距離又來不及解救,倒是老獵人像看戲一樣饒有興致地望著這些人,陸建一想搶過槍,但被獵人一掌推丶翻。


    “繼續看下去,別急。”老獵人嘿嘿笑道,露出一嘴黃牙。


    果然,在鐵鍬揮向文秀腦袋的一瞬間,一直在旁邊沒有做聲的艾雲像一隻蓄勢待發、等待狩獵的豹子一樣彈出去,抓住了鐵鍬,並且從楊蔻手裏搶奪下來,楊蔻經過這一下子,身體癱軟下來,靠著木板大口地喘氣。


    “艾雲,艾雲,我知道你喜歡我的,你什麽都聽我的是吧,快,快殺了文秀這個賤女人,還有陸建一這個忘恩負義的偽君子,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蔻姐姐就是你的了!”楊蔻半張著嘴巴,像一頭髮瘋的母狗似的求著艾雲,艾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文秀。


    陸建一慌了,他想衝過去,結果卻被老獵人一下子放倒在地。


    “我不說第二次,好好看戲。”


    艾雲似乎在思索,最終他舉起了鐵鍬,朝著文秀的腦袋狠狠削過去。


    血花四濺,一些飛到火盆裏,迅速被蒸發,發出一陣劈啪聲。


    龔平幾乎昏死過去,他看到了,看到艾雲麵帶著微笑,用鐵鍬插丶進楊蔻的臉上,那張漂亮的臉蛋被鐵鍬從鼻樑處橫著插丶進去,楊蔻的身體像篩子一樣不停地顫抖著,頭骨被鐵鍬卡得嘎嘎作響,如同工地上水泥攪拌機發出的聲音,鐵鍬插得並不深,不知道是幸運還是艾雲故意的,她還沒有完全斷氣,但劇烈的疼痛也讓楊蔻無法呼喊,隻能上下牙床不停地閉合著。


    臉上沾滿了楊蔻的血,文秀昏死了過去。


    艾雲一隻手拿著鐵鍬,一隻手捧起楊蔻的臉。


    “你知道我為什麽被你像狗一樣呼來喝去麽?為什麽你吩咐我做事我從來不拒絕?甚至是在上課的時候到超市當著眾人的麵為你買衛生巾?你真的以為你是女王啊?告訴你,因為跟著你,才可以看到文秀姐,隻要看著文秀,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我討厭爬山,但我還是加入了登山社,甚至躲在社裏更丶衣室一整夜就是為了偷看秀姐,我愛她,這世界上沒有人是值得我愛的,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隻要剩下秀姐就可以了,可是你卻想殺死文秀,你說我能忍受得了麽?”艾雲就像與人談心般柔聲說著,但這些話不會比剛才那一鐵鍬讓楊蔻輕鬆多少,她想罵人,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文秀這才想起,每次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看著他,陸建一所說的難道也是這件事?


    艾雲將楊蔻推到一邊,走到龔平麵前。龔平嚇壞了,不住地想把身體挪開些,但是身上的血尚在往下滴落的艾雲像做遊戲一樣,跟著龔平慢慢移動,龔平終於忍耐不住,大喊道“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之類的。


    艾雲像孩子一樣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經常打我,但我不介意,因為比起那兩個人,你要老實很多,其實你心裏是在奇怪為什麽喝下我的血會讓你舒服吧,那不過是錯覺,這樣建一提出輸血的計劃你們才能乖乖接受,在你揮拳打我的時候,我早就把解藥在血液裏塗抹了一些,吃下那些血的你自然也吃下了一部分解藥,本來這種用來驅趕猛獸的糙藥就不是什麽烈性毒藥,隻不過恰好症狀與氰化物相似,看來知識越多也越容易被欺騙啊,這不過是獵人加在木柴裏的一種植物,燃燒的時候會對呼吸器官有刺丶激,根本不會有毒性,甚至也不影響體力,隻不過是你們的心理因素加上天氣寒冷造成的,其實隻要事先服下藥丸就沒事,獵人們需要在野外宿營,又怕被老虎和熊襲擊,就用這種木柴點火,很好用哦。”艾雲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墨綠色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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