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們今天睡到那房間裏,用這三個枕頭就可以了吧?”方曉蘭晃了晃袋子。


    “我想應該可以讓這孩子安心離去吧。”


    “那好,我們今天就睡那個房間。”我看著方曉蘭堅決的眼神知道他打定主意了,回頭看看米軍,他依然雙眼迷糊。


    “隨便吧,能睡一覺哪裏都行。”


    “太好了,我吩咐下人為你們準備晚飯。”小c的母親微笑著朝客廳外走去。


    接下來的幾小時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度過的,三個人在小c家隨便逛逛磨蹭到飯點,吃完晚餐後就閑聊到九點,然後在用人的帶領下朝著那個小c親手布置的房間走去。


    他們家大得出奇,感覺像是一個別墅年,互相之間可以連通,我也不知道繞了多久,終於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前。門漆成了暗紅色,果然和以前寢室一模一樣,上麵還掛著401的寢室號。


    “這傢夥是來真的。”米軍感嘆了一句。


    打開房門後我幾乎有種時光錯位的感覺,整個房間真的和原來的寢室一模一樣,兩張高低床,中間的書桌,甚至連牆壁上的貼畫位置都一樣,還有廁所和陽台,牆角的飲水機,我真的恍若回到了幾年前。


    “小c果然是個很細心的人,而且記憶力真好啊。”方曉蘭撫摸著牆上的貼畫說。


    以前在學校就是小c睡上鋪,現在我的上鋪則是空空如也。


    整理好床鋪,小c的母親站在門外向我們道晚安。


    “晚上最好不要離開,這裏很大,我怕你們找不到房間,如果有什麽事直接拿起牆上的電話就可以了,24小時有人值班。”


    果然是有錢人!


    說完以後她打開門伴隨著有節奏的高跟鞋聲漸行漸遠,房間裏隻有我們三個了。


    “睡吧,睡醒了就什麽事都沒了,希望那小子早點安生。”米軍拿出枕頭放在床上,我看到自己的上鋪也有一個枕頭。


    我感覺到嘴裏很幹,因為我想起了火車上上鋪垂下來的那隻手。


    “你們就這樣睡?”我問正在朝上鋪爬的米軍,他疑惑地看著我,接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相當放肆,方曉蘭開始也很奇怪,隨後跟著笑了起來。


    “你害怕了?”米軍抹著眼淚說。


    我無言以對。


    “算了,我睡你上鋪吧,免得你半夜嚇得鬼叫。”米軍吹著口哨穿著短褲打著赤膊走了過來,爬上我的上鋪,將原本放在那裏的枕頭扔到方曉蘭床上,接著重重地將身體砸在床鋪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方曉蘭低聲罵了一句,將枕頭扔到自己上鋪也睡了。


    “熄燈睡吧。”方曉蘭喊了一句,和以前一樣,每次都是他喊出這麽一句後我就跳下床關燈,接著大家隨便閑聊幾句後就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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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之中我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豎起耳朵仔細地聽,卻聽不到那奇怪的聲音了,但是就這樣躺著失眠症卻依舊存在,我腦子裏像放電影一樣過著上次的事情。


    如果不是我躺錯床將趴著睡著的小c壓迫得窒息而死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或者說我不喝那麽多酒半夜迷迷糊糊起來小解的話。


    總之都太晚了,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總是想起那些大學時代電台裏聽來的鬼故事,生怕一個翻身就看到方曉蘭原本空蕩蕩的上鋪上突然多出一個人來,但始終什麽也沒發生。


    那之後我就這樣時而醒著時而睡過去,有時候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醒著的什麽時候是睡著的。上鋪傳來米軍的鼾聲,我很嫉妒他這樣也能睡著,不知道方曉蘭睡著了嗎,不過起碼我沒聽到他像我一樣的嘆息聲和翻來覆去床鋪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之在這種情況下人對時間的判斷誤差很大。我最終還是醒了過來,但卻如何也睡不著了,或者說畏懼熟睡過去,就好像小c那樣趴著一睡就再也無法起來了,所以我決定哪怕冒著被這兩人責怪的風險也要喊他們一起熬到天亮算了。


    我正要開口,卻聽到對麵的下鋪傳來方曉蘭重重的嘆息聲。


    “講故事吧。”他在黑暗中建議,我立即附和,但是上鋪卻傳來如雷鼾聲。


    “別裝了,我知道你小子沒睡著。”方曉蘭喊道,果然米軍笑了一聲。


    “將就講吧。”


    “你們聽過財主和三個朋友的事嗎?”我第一個說。方曉蘭和米軍沒有吭聲,我便開始敘述在火車上聽來的故事。


    靠著不完整的記憶我好歹還是講完了,實際上這個故事並沒有結束,但我也隻是知道這些而已,我說完後過了片刻方曉蘭才奇怪地問。


    “完了?”


    “是啊,感覺沒有完啊?”米軍也說。


    “我也是聽來的,就知道這麽多。”我老實回答。


    “其實我也聽過一個類似的故事,但好像和你的不太一樣。”米軍吸了吸鼻子。


    我和方曉蘭同時表示讓他說,米軍清了清嗓子,在一片漆黑之中我聽到他那帶著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其實前麵嘛也和你差不多,關鍵在於那財主怎麽死的卻不同。我聽說的是三個朋友本來是去財主家做客,年輕的財主拿出了很多自己的珍藏給他們觀看,三人之中其中有一


    個動了歹心,暗自記下了財主存放寶物的地方,也就是財主自己臥室裏的櫃子。於是半夜他悄悄爬了起來跑到財主的房間裏偷盜,結果沒想到在拿東西的時候驚醒了年輕的財主,


    結果兩人在爭鬥之中小偷失手殺死了自己的財主朋友。非常害怕的他很擔心此事被揭穿,於是將他翻轉過來趴在床上接著逃回了自己的房間,回到房間後卻發現另外的兩人也醒了


    過來,結果看到了他手裏的寶物,其餘的兩人也動了歹心。於是三人又返回到財主的房間想再取一些,不過之前的那人並沒有告訴同夥財主已經死去所以他以為這次去會很容易,


    加上拖這兩人下水也算有個幫手,可是奇怪的事發生了,當他們走進財主的房間打算偷盜的時候,一點聲響卻又將按理原本死去的財主驚醒了!於是三個人驚慌失措,


    一個按住手,一個按住腳,而之前的盜賊則驚恐地按住財主的口鼻,他就那樣眼對眼地看著財主的臉,看著那雙瞪圓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僅有的從窗口處射進來的月光下慢慢失去光澤,那人害怕極了,他仿佛看到財主對自己喊道:“你殺了我兩次,你殺了我兩次。”


    米軍的聲音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就好像按下了慢放的磁帶,我感到一陣眩暈,如果不是在床鋪上我或許會整個人栽倒下去。


    “我說米軍,聽說你賭博輸了不少錢吧?打算炒股又借了高利貸,老婆也跑了對嗎?”方曉蘭突然問米軍。


    米軍沒有回答。


    “我也聽說了,你最近為了人事調動四處走動,還要和你女朋友結婚買房。對了,你那雙職工的爸媽拿不出這筆錢吧,要是你女朋友跑了,你哪個對你升官有影響力的嶽父也就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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