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神鉤?“官員狂笑起來,旁邊的士兵也笑了起來,周圍其他的獻鉤者也笑了起來。鉤師似乎被激怒了,他大聲質問道:”這是大王定下的法令,我鑄的明明是神鉤!為什麽不相信?“我看見有一隊人馬走了過來,非常眾多,領頭的是一個將軍模樣的人,披著鎧甲,手按寶劍,另一隻手提著馬韁。人群看見了,立即閃到一邊,給隊伍讓開一條道路,那些個官員起初還在大笑,但現在已經謙卑的跪在了地上,鉤師背對著,不知道大王來了,但很快也被旁邊的人按倒了。


    馬背上坐著一個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透著代表健康的暗紅色,下巴和腮部生滿了黑黑密密曲蜷的鬍鬚和頭髮。在那額角高聳的頭頂上戴著一頂王冠,垂著七條玉珠帶子,幾乎快要連成一字形的濃密的眉毛下麵,從中間挺出一條大大的鷹嘴鼻,那雙特大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裏麵,閃爍著駭人的紅光,凝視著馬下的人們,大家都不敢直視他。


    “王上,這裏便是鉤褲了。”一個發須皆白,看上去雖然年老,但相貌硬朗強健穿著似士大夫的人走了過來,像馬上得人作了揖。那人原來正是吳王闔閭。


    “這人,到底再吵什麽?”吳王質問收鉤官,那官員把剛才的事稟告給了他,闔閭很有興趣的用手摸了摸鬍鬚,在旁人的攙扶下,從馬上下來了。


    鉤師站了起來,終於麵對著我了,但他卻深勾著頭,把那鉤捧到吳王麵前,吳王拿起一把觀摩了下,又摸了摸,失望地放回去。


    “這如何稱得上是神鉤?充其量不過是把好鉤罷了。”


    “大王,這對鉤裏有我一對雙胞胎孩子的骨血,隻要我胡漢他們的名字,即便在遠,也會飛過來貼著我的胸膛,這,還不算是神鉤麽?”吳王好奇的望著鉤師。


    “哦?那就讓你試試吧。”眾人議論紛紛,大家擠出塊空地,剛才一個曾經嘲笑過鉤師的士兵,抱住了其中一把鉤子,離這鑄鉤師幾十米處站住。


    “開始吧,你現在就呼喊看看,是否那鉤可以飛過來,如果可以,我便賜你的鉤為神鉤,並且百金之賞也是你的。”


    那個殺死自己兒子的男人站到了中央,嗯嗯了嗓子,張開手,對著抱鉤的士兵喊:“吳鴻!扈稽!過來啊,我是你們的父親!”場邊的人都不說話,大氣都不敢喘,靜得嚇人。抱鉤的士兵汗都流下來了,臉上既有恐懼,還夾雜著些許的興奮,仿佛他可以感覺到鉤內的靈魂一樣。


    “吳鴻!扈稽!過來啊,我是你們的父親!”第二遍喊過了,但卻沒發生任何事。大家開始騷動了。


    “吳鴻!扈稽!過來啊,我是你們的父親!”第三次了,即便這次聲音已經嘶啞了,可鉤卻沒有任何動靜。鉤師絕望地跪在地上,口中自言自語說:“神鉤,神鉤啊。”官員的臉色非常難看,他一直看著吳王,生怕他一怒之下會責怪自己,但闔閭嚴肅的臉卻忽然奇怪的抽動了下,竟然縱聲大笑起來。


    “真是個瘋子啊,”他笑過後,便命令收鉤的官員,“給他百金得獎賞吧,以報答他對我的忠心罷!他竟殺了自己的兒子!”吳王一邊重複著最後一句,一邊上馬走了,臨走前,他把其中的一把鉤給了那個頭髮鬍鬚都白了的中年人。


    “伍相國,這鉤便給你吧,當作紀念。”那人接過鉤,謝過了,然後看看接著黃金的鉤師,搖搖頭,走開了。


    他散開了頭上的髮髻,長發披了下來,懷裏抱著黃金,一口氣奔跑回家,我卻始終跟在他後麵。但是當他回到家時候,看見的卻是他妻子的屍體,脖子上一道紫黑色的淤痕。


    “她上吊了,我們一直守著等你回來。”幾個鄰居對他說了幾句,然後四散離開了,鑄鉤師呆呆地望著妻子的屍體。半天無語。然後扭轉頭,朝外奔去。我看見了,那是個湖。


    他把黃金扔掉了,手裏拿著剩下的那把鉤,衝進了湖裏。


    我的四周又開始湧出冰冷的湖水了。紀顏正提著我的手努力地向上遊去,我用最後一點意識回頭望去。


    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抱著一把吳鉤漸漸地沉了下去,離我越來越遠。


    真的很熟悉,因為那是我的臉。


    接著,我的眼睛又黑了。當我再次看見東西,已經在生起爐火的木屋裏了,旁邊是林隊和紀顏他們。


    “你醒了?”林斯平高興得喊著,我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在一個隊員的手上,他們拿著雪使勁地搓著。


    “真危險,還好紀顏水性極好,不過你們兩個出來的時候已經成冰棍了。”林斯平笑著說,我看看紀顏,他也在拿雪擦拭著手臂和身體。


    我想說話,但紀顏做了個阻攔的手勢。


    “不用說了,我下湖之後也看見了。”聽完他這一句,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過,這次,我沒有再做夢了。


    身體恢復得很快,沒過多久,我又活蹦亂跳了,南方的溫度降的快,升的也快,很快,湖化冰了。我和紀顏隨著林斯平的隊伍回到那個湖邊,看著他們手忙腳亂的準備打撈。


    “那是你的前世吧。”紀顏說。我嗯了一聲,或許是,也或許不是。


    “也許正是你再次看到那把鉤,所以才惹出這麽多事,雖然你和前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那鉤裏的孩子可不這麽認為。”紀顏繼續說,我一想到那兩個孩子,心裏還是覺得一緊。


    “還有,在你家衣櫃裏的粉末,化驗後好像是人的骨灰,不過有些年頭了。還有你對我說的羊皮上的那個叫王詡的,好像是鬼穀子的真名。”紀顏說道。我一聽,默然無語。


    “還好事情都結束了,對了,你知道這個湖的名字麽?”紀顏忽然轉過頭笑著問我,我搖頭。


    “叫‘吳王百金殺兒湖’,或者直接叫作‘殺兒湖’。”


    “找到了!”對麵的湖裏浮出一個人頭,在他的手裏拿著一對吳鉤,在冬日冰冷的眼光的照耀下顯得非常刺眼,起碼,我覺得是。(吳鉤完)


    第三十二夜 縮頭


    冬天閑來無事,加上林斯平與紀顏許久沒見了,大家便來到紀顏家中喝酒聚會,冬日白天極短,六點不到,外麵已經抹黑了,於是決定一起說說故事或者自己的經歷,第一個便是是林斯平講的。


    “這能算是故事麽?”他的第一句讓我聽的莫名其妙。林斯平揮了揮手,然後把杯子裏的殘酒喝盡,用手背抹了抹嘴巴。他的臉上開始潮紅一片,而且往炭爐旁靠了靠奇*shu$網收集整理,紀顏是不喜歡用電爐取暖的,他經常說冬天寒冷的時候聞著燒炭的味道能讓他有回到過去的感覺。當然,這點我也贊同。


    “我經常出外考古,當然在田間鄉野四處遊走,那裏的人大都十分樸質,善良,非常好客,你知道,我也是個好奇心極重的人,對那些未知的東西總抱著非常的探究心,隻是無法做到像你父親一樣放開包袱,痛快的四處旅行。不過我還是選擇了考古這個職業,也算是聊以自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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