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伴隨著窗戶的粉碎,一個人影從外麵吊著繩子沖了進來,正好把我撞飛。我這才長舒一口大氣,定神一看,哈哈,是紀顏。


    紀顏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碎玻璃。把我扶了起來。


    “你不用學電視上非要這時候出現吧?”我責怪到。


    “是的,我在外麵觀察很久了,如果黎正不把你扔出來我怎麽救你?昨天晚上影晶石就顯示你出事了,我隻好連夜趕來。不過你們來之前我就來到這裏了,因為影晶石隻顯示你最後在這裏使用,所以我躲在外麵看你們。”


    “很久沒見呢,紀顏。”黎正笑著看著紀顏。


    “是啊,自從你上次落荒而逃後。”紀顏也笑著說。我以為黎正會生氣,結果他兩手攤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不過我們的事等下在說吧,先解決他。”紀顏脫下身上的背包。


    “你也該知道了吧,他已經不是人也不是怨靈。”黎正指著那少年說,少年依舊無神的看著我們,嘴裏嘀咕著:“冷,好冷。”房間的溫度忽然猛的升高了,而且很快。


    “的確,他借著返魂香的能力復活,但有不完全,強烈的求生意念使他和這房子合為一體了。”紀顏雖然對著少年,但眼睛始終放在黎正身上。


    “你沒開玩笑吧?也就是說我們在他肚子裏?”我快崩潰了。


    “長年來他靠吸食活人的營養痛苦的活著,返魂香的力量讓他既不能完全變回人又不能死去。或者今天我們讓他永遠安息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要怎麽辦啊?”我問紀顏溫度已經很高了,少年也睜開眼睛,整個房間的牆壁如同肌肉一樣開始蠕動,地板也是,剛才紀顏進來的窗戶已經被四周的牆壁給擠死了。


    “很簡單,從他體內拿出返魂香,那自然就死了。”黎正指著那少年。我順著看去,原來他的左肩上正插著一塊黑色發亮的晶體,一半在裏麵,和我上次在紀顏家見過的一樣。


    “那快去拿啊。”我喊道。


    “不行,他對任何人都有戒心,過去隻會被他勒死。”黎正望著我,“對了,你昨天不是在這裏呆了一晚麽,看來他對你還是不錯啊,不如你去試試。”


    我無語,望向紀顏。“隻要試試了,要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我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他古怪地看著我。我顫抖地把手移向返魂香,嘴裏念到:“我是想幫你。”


    當我接觸到返魂香是,他的眼裏居然流出了淚水,雙手無力的落下來。我一咬牙,把返魂香拔出來。一瞬間,房子停止了移動,他也迅速變成了骨頭,接著又全部化成粉末,和王斐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房子恢復成原樣。我呆呆的拿著返魂香站在原地,內心有些傷感。


    “謝謝了!”黎明猛的衝過來,奪走我手中的返魂香從剛才的窗戶跳了出去。等我和紀顏反映過來,他站在樓下對我和紀顏招手。張伯也如爛泥一樣摔倒在地板上。


    “今天沒工夫和你都了,以後有機會在說吧,反正我要的已經拿到了。”說完一下就沒影了。


    我不好意思的朝紀顏笑笑。“都怪我,還是被他搶走了。”


    紀顏沒說什麽,一臉慘白,猛的暈倒了。


    醫院。紀顏平躺在病床上。


    “你幹嗎這麽拚命啊。”我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幫的像粽子一樣的腳。


    “沒辦法,我從火車上下來已經很遠了,隻好用放血的辦法,要不然怎能夜行八百裏急趕到你哪裏?來晚了估計你連渣都不剩了。”他笑到。


    “原來當年返魂香在二戰中被一個美國士兵帶回了美國,後來輾轉流落到王工程師手中,幾十年前他妻子重病身亡,他照著傳說的方法居然真的使妻活了過來。但妻子也從此莫名的失去了生育能力。兩人決定領養一個孩子。他們本來在杭州的兒童福利院看上了王斐,當年他不叫王斐,他和他的孿生兄弟是孤兒,沒有名字。但由於弟弟突然說話乖巧,當場就叫了工程師夫婦二人做爸爸媽媽。結果被帶走的是弟弟。後來王斐十四歲從福利院跑出來想尋找弟弟,結果被工程師夫婦阻攔還遭到打罵。他在街頭流浪了很久。最後他發現自己弟弟容貌及其相似後決定了一個駭人的想法。他在家裏沒人的時候欺騙自己的弟弟,兩人在玩耍時王斐殺了他,並取而代之。”我一口氣說完。紀顏驚訝地說:“你怎麽知道的?”


    我告訴他pol.ice在王斐的家裏搜索,發現了王工程師留下的遺言,告訴王斐,家中的至寶返魂香就在二樓的隔層裏放著。或許是天意弄人,返魂香在慢慢恢復力量的同時,居然奇蹟的使那少年“活”了過來,但卻變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雖然事情結束了,但返魂香卻還是落到了黎正手裏。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張伯就是當年負責領養的福利院職工,王斐在家鄉長期都有耳目,當他得知老屋出事紀顏要來杭州的時候,他就讓黎正殺了張伯滅口,自己星夜坐車趕回這裏。黎正用控屍蟲把張伯變成形屍走肉,還打算套我的話,看我知道多少內情。


    “算了,能平安就是好事,不過那孩子真的很可憐。”紀顏嘆了口氣。我拿出日記,這是我在房間又重新找到的,我沒告訴警方,把他留了下來。我又翻到了那段。那段他記錄著他和自己的哥哥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一月七日 晴


    世界上真有鬼魂麽?好害怕,早上我在房間彈琴的時候感覺好象有人在窗戶外麵偷看,結果走過去隻看見自己啊。後來又重複幾次,我都不敢練了,隻好跑到房間裏把被子蒙住頭。“


    有人說孿生兄弟本來就是一個人分開而成。老屋裏外的兩人卻有著天壤之別的命運,或許當王工程師開始決定領養那雙胞胎的其中一個時,悲劇就已經註定好了。


    第十三夜 七人眾


    我向來是不喜歡醫院的,討厭進門就聞見那股子刺鼻的藥水味。不過紀顏因為救我而受傷我自然不能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晚上加完班我便趕到醫院了,看看表,也已經快九點了。紀顏的病房在六樓。


    推開門,落蕾也在,正幫紀顏削著蘋果,一進來紀顏就看見我了,招手叫我坐過來。他有錢,住的都是單人加護。其實他的腳傷不嚴重,不過失血過多,雖然他堅持要出院但是我和落蕾還是讓他多住些日子。


    “真是無聊啊,像我這樣性格的人讓我住院簡直等於坐牢。”紀顏感慨的接過蘋果,大咬了一口。落蕾笑了笑,拿水沖洗了下水果刀。


    “醫生說了,在過幾天就好了。不過你還真勇猛呢,腳上流著血跑那麽多路。”


    我不好意思的看著紀顏。“還真虧了你,要不我就成人幹了。”


    落蕾也看了看我,略有些責備。“如果你們還是這樣喜歡冒險真不知道還有幾條命夠陪。”


    窗外下著大雨,很嘈雜,我討厭下雨,因為很多人說,雨是死人不願離開人世的悔恨之淚。紀顏用枕頭靠著坐了起來。“既然你們也在,我幹脆說個故事吧。”說到故事,我便好奇的坐了下來,落蕾也穿上件外套,圍著紀顏在我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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