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車牌號碼是多少?”


    “哎?”


    “逃走汽車的車牌號碼你看到了吧。”


    “那個……雖然看到了,可沒記住。”


    “請想出來。”


    “不行,我辦不到,想不出來。”


    “即使很難也應該能想出來。因為在你頭腦的顯示屏上即使隻是一瞬,確實曾閃現過那個號碼,所以不可能想不出來。”


    “即使你那麽說……”


    美果很吃驚,臉上顯出畏懼的神色。


    “真可怕,你。”


    “哎?我,可怕嗎?……”


    淺見慌忙用手摸整個臉,仿佛臉頰上沾了飯粒。


    “總覺得你的眼睛看上去很生氣。”


    “我沒生氣呀!”


    “但是,看上去像。褐色的眼睛有點兒恐怖。”


    “是褐色嗎,我的眼睛?”


    淺見確實不知往哪裏看好了,隻好朝向天花板。然後,視線重新轉向美果說道:“為什麽非讓你想起車牌號碼呢,其實是因為有情報說,在佛穀被殺的那個女子,在其死亡推定日的同一天曾站在夕陽地藏菩薩前。”


    “哎……”


    連美果的臉色也變了。


    “聽說在淅淅瀝瀝的雨中,沒有撐傘站了很長時間。”


    “後來,車也來了嗎?”


    “不,好像沒來。於是,就死了心……這麽說,多少有些主觀,總之,她開始離開那裏,之後,穿過般若寺前的道路,朝木津方向走下了奈良坡。”


    “在雨中,是嗎……”


    美果沉默著想像當時的情景。


    過了一會兒,美果低聲說:“你說這件事的……意思是或許我可能遭到和那個人同樣的厄運。”


    “至少我那樣認為。”


    “可是,把我帶走,又會怎樣呢?而且,那個女人在那裏白等了,結果沒坐上車,可是卻被殺了。所以這不是和香藥師佛的事沒關係嗎?”


    “是,我無法否認。也許沒有關係。我認為有關係隻是憑我的直覺。落空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就這樣什麽事也不發生的話。”


    “哎?那你是說可能發生什麽事啦。”


    “大概吧。”


    “大概……發生什麽事?”


    “第二起殺人案。”


    “哎……”


    美果驚叫起來。店裏的人和顧客都向這邊看。


    美果就不用說了,淺見也慌忙俯身到桌上,避開眾人針紮一樣的視線。


    “餵……”美果白了一眼淺見,戰戰兢兢地問,“那第二起殺人案,被害者是我?”


    “是的。”


    淺見直起身子,神色凝重地說。


    “不過,本來的話——我的意思是。但是,實際上被殺的是你說的那位香藥師佛的紳士。”


    “你說謊……”


    美果好容易才忍住沒有驚叫。


    “哎呀,如果像我預想的那樣,發生第二起殺人案的話,那被害者肯定是跟你說香藥師佛的紳士。”


    淺見像冷酷的執行官一樣用同樣的口氣重複道:“本來,像我剛才說的那樣,被害者是你,這並不奇怪。但是,敵人不知道你的來歷身份。連香藥師佛的紳士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吧?這樣一來,結論隻有一個,被殺的隻能是香藥師佛的紳士。”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那個人必須被殺呢?”


    “當然是為了消滅線索啦。因為跟你說香藥師佛的紳士的臉被你清楚地看到了。”


    “不過,這作為殺人的理由太……這件事我佯裝不知,並且我也不知道是否真有香藥師佛。”


    “是的,一般情況下,如果冷靜地想一想,確實沒有值得殺人的理由。但是,現實中卻有人被殺。在被殺之前殺死對方——這就是殺人者的理論。”


    “怎麽會……無論是我還是那個人根本就不想殺人。不,不,那個人恐怕也沒想過那種可怕的事,一定沒有。”


    “但是,如果你向別人說了有關香藥師佛的事……哎呀,實際上你不是已經對我說了嗎?我膽小什麽也沒做,可是如果別人——比如東穀警部知道了,那位功名心很強的警官可能會馬上採取行動。而且要查出跟你說香藥師佛的紳士……然後就順藤摸瓜把相關的人一個一個地查出……”


    “所以……所以,我不是沒跟東穀警部說嗎?”


    “對,這是很明智的做法。但是,他們沒辦法知道。你也不可能用擴音器在奈良市到處宣揚自己什麽也沒說。”


    “……”


    美果不滿意淺見這種故意刁難的說法,繃起麵孔沉默了。


    “別那麽嚴肅呀。”淺見禁不住笑了。“這終究不過是我的假說。或許像你說的那樣,和佛穀的事件一點關係都沒有,跟你說香藥師佛的紳士也不會被殺。”


    “可是,或許也有關係呀。而且,那個紳士也可能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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