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扔,那樣做不是太對不起淺見了嗎?”高津故意裝著笑了笑。


    可堀越卻一本正經地懷疑道:“真奇怪啊。”


    “你說奇怪,指什麽?”


    “那本雜誌,在淺岡家裏。”


    “啊……哈哈哈,說什麽呢,那種雜誌哪都有。那個叫什麽淺岡的,也許他也有興趣讀那種雜誌吧。”


    “不,是這樣的,淺岡家裏的那本雜誌好像就是高津教授您的那本。”


    “荒謬,你怎麽知道?除非雜誌上印有連續的序號,那還另當別論。”


    “雖然沒印連續序號:卻有這個。”堀越從包裏鄭重其事地取出一個專門存放證據的塑膠袋,裏麵裝著本《旅行與歷史》。“這裏蓋了個‘樣本’的章。這是在發售之前送給有關人員的,所以淺見送給您的書上也蓋著這種印章。可淺岡得到這本——蓋有這個‘樣本’印章的雜誌的機會隻有從您這了。”


    高津的臉色變了,他在琢磨尋找什麽樣的字眼反駁。


    “怎麽樣,您果然和淺岡見過麵吧。”


    “你說什麽呢,光憑這個不能證明是我把書給那個叫淺岡的人。還可能是別人,有這種雜誌樣書的人還有不少吧。很有可能是別人把書給了淺岡,是吧?弄錯了吧。”


    “不錯,的確像您說的那樣,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但是封麵上留有您指紋的書,不會再有別的了吧?”


    “我的指紋……沒有確認我的指紋,就說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當然,那麽很抱歉,請允許我們採集您的指紋。”


    “別開玩笑,究竟你們有什麽權利說這麽不講道理的話?可以說太濫用職權了。叫你們的上司來,叫你們的上司。”高津站起身,氣勢洶洶地威嚇道。


    “知道了,那麽我就照您說的請我們的上司來。”堀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請下次再來吧。我可不是那麽有空閑時間的人。”


    “約好了一個小時,但現在隻過了二十分鍾……喂,喂,我是堀越,請您馬上來一趟,好嗎?”


    堀越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就若無其事地收起了手機。過了僅僅一分鍾,就聽見外麵有人敲門,不等裏麵人答應,一個男的進來了。比起先來的兩個人堀越和今峰,他的外表像紳士,服裝也更整齊。


    “照您的吩咐我來了。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課長矢代。”


    高津臉上完全沒了血色,全身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怎麽回事,這……完全像策劃好了的。從一開始就把我當作罪犯……對了,甚至還準備了那麽一份破雜誌,想騙我上鉤。如果那上麵有我的指紋,一定是我放在什麽地方,被你們偷了,然後硬把它當證據。一定是這樣。如果你們認為可以把它用在法庭上,那就大錯特錯了……”


    眾人一言不發地看著高津快發瘋的樣子。聲嘶力竭的高津可能是覺得這樣徒勞無益吧,一邊用力呼吸,一邊沉默不語。


    在這樣異常安靜的時候,突然從某個地方響起了電話鈴。最初沒注意到鈴響的高津突然驚愕地回過頭。


    電話鈴聲明顯是從他身後的櫥櫃裏發出的,那聲音像從地獄傳來的一樣,聽上去陰惻惻的。


    “奇怪?怎麽回事?確實已經關了的啊……”高津嘟囔著,因為有旁人在,不能假裝不在,他無奈地打開櫥櫃。裏麵有個木箱,高津從抽屜裏拿出了還在響的手機。


    意識到三位客人正在看著他,高津昂然抬起頭,把它貼在耳邊。


    “喂喂,哪位?啊……呃……尾……”高津想說“梶川”,但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膽怯地掃了三個人一眼。


    三個警探一直盯著高津的狼狽相,在他們的逼視下,高津像是對自己的樣子覺得不好意思似地笑起來,可隨後突然意識到什麽,“啊”地叫了一聲。


    “混帳,哈哈哈……我一直以為這個電話沒電了,所以完全慌了手腳,哈哈哈……”他拚命裝腔作勢,發出空洞的笑聲。


    “高津先生,從哪打來的?”矢代平靜地問他。


    “不是,打錯了。”


    “那麽是打給誰的呢?”


    “誰?我不是說打錯了嗎。”


    “不是吧,電話不是打給梶川尋助的嗎?”


    “什麽?什麽意思?你說什麽,那個,呃,叫梶川的人?”


    “是這個手機本來的主人。哼,應該說是被你在舞鶴殺害的梶川尋助。”


    “……”高津兩眼呆滯,他把手機扔到桌上,仿佛它很骯髒。矢代撿起手機,按了電話鍵並說道:“喂喂,是檢察官嗎?讓您久等了,請簽發逮捕令吧。”


    又靜靜地過了一分鍾,有人敲門,兩個男的進來了。他們徑直走到高津的桌子前站定,連招呼也沒打,其中一人拿出一張紙伸到他麵前說:“以殺害梶川尋助的嫌疑逮捕高津雅誌。”


    另一個也接著說道:“以殺害梶川尋助的嫌疑逮捕高津雅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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