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廷毅臨走的時候,還打包了一份魚羹和幾個小菜,說要給戴月澄也嚐嚐鮮。


    夜已深,任廷希送別了哥哥,獨自一人站在陽台,欣賞燈紅酒綠地繁華夜市,和那逐漸墜落的明月。


    人們總喜歡觀賞日落,卻很少人關注,明月是如何一步一步消融在夜空中的。


    因為替代月亮的是黎明,是希望,人們總是喜歡向前看。


    任廷希給藍小蘭撥去了電話,連接了好久,電話才接通。


    “喂……”藍小蘭剛剛才墜入夢鄉,卻被任廷希的電話吵醒。


    本來她是有點生氣不打算接的,但是眼睛看到屏幕是任廷希,手就不受控製的按下了接通鍵。


    “睡了嗎?”任廷希的聲音,輕柔而寵溺。


    今天晚上回到家裏,藍小蘭和父親兩個人晚上喝了兩斤白酒,現在整人都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


    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夢。


    聽到任廷希的聲音,還以為自己還停留在夢鄉裏呢。


    “睡什麽睡!不睡!來爸爸,把酒給我倒滿,我們再喝一杯!”


    電話那頭的任廷希噗嗤一聲笑了笑,看來小刺蝟今天高興得喝醉了。


    “蘭蘭……”


    “嗯嗯?幹嘛……”


    “我愛你。”


    “嗯?嗯哼?……什麽?”藍小蘭以為自己在做夢。夢裏,好像聽到任廷希的聲音,在對自己告白。


    “我說,我愛你。”


    怕醉醺醺地藍小蘭沒有聽清楚,任廷希又一個字一個字加重了語氣,再說了一遍。


    “嗬嗬,我也愛你。”


    雖然是醉話,但人們都說,酒後吐真言,藍小蘭的話,就像春天的雨露,輕輕地滴落在任廷希那幹涸的心靈之上,滋潤著他那幾近枯竭的心。


    每一個字都如同一股清泉,流淌過他的心田,讓他感到一股愛意和希望。


    “可是,任廷希,這些年你都去哪裏了,我都看不到了,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你那天和淩沐雪到底做了些什麽?你心裏也有她,是不是,你身上,全都是她的吻痕,一個一個的我都看到了。”


    說著說著,電話裏頭的藍小蘭,就放聲的痛哭起來。


    任廷希隻是默默地聽著她的醉話,心如刀割,不敢說話。


    “我明明都走了,你為什麽還要來糾纏我,我都決定好了,我不想再要看到你了。”


    “可是,你抱著我幹嘛,你快放開我!我好不容易,才忘記你的。你不要過來!”


    “但是,這枕頭、這被子、這衣服,為什麽都是你的味道……”


    “可是……可是……大海這麽藍,天空也這麽藍,但那又怎麽樣呢,他們永遠都不會走到一起。”


    “就像你和我,對不對?”


    “任廷希!你放開我!我說了,我已經不想要你了。”


    “廷希……廷希……你在哪裏?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


    藍小蘭啜泣地聲音越來越明顯,像是一種宣泄洪流,想止也止不住。


    任廷希捏緊著手機,聽著藍小蘭在電話那一邊放聲的呐喊和宣泄,聲音就像一把熊熊烈火,火辣辣地充斥著他整個身體。


    他現在隻是在後悔,後悔為什麽沒能早一點遇見她。


    藍小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任廷希聽到她不再說話,然後又發出酣睡地聲音,才安心地掛了電話。


    一整夜的淚水,把枕頭都打濕了,藍小蘭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像是躺在水泊裏一樣。


    她看著鏡子裏麵腫的跟熊貓一樣的眼睛,驚慌失措的說:“天啊,我昨天晚上都經曆了些什麽。”


    對了,昨天晚上好像在做夢,夢裏好像聽到任廷希的聲音。


    應該不會吧,這麽晚了,任廷希應該沒有給自己打電話吧,對對對,她一定是酒喝多了出現幻覺了。


    然後,她慌張地拿起手機,打開昨天的通話記錄。


    不看不知道,一看整個世界都崩掉!天啊,她昨天淩晨居然跟任廷希通了10幾分鍾的電話!


    昨天電話到底說什麽了,現在早上起來斷片了,昨天晚上的事全部都忘記了!


    藍小蘭拿著手機,一副心虛的樣子,心裏想著,要不,還是給任廷希打個電話吧。


    “嘟……”隻響了一聲,電話就接了起來。


    速度這麽快,藍小蘭覺得有點猝不及防。


    “喂……”


    “廷希,早……早上好!”因為心裏慌,她現在說話都有點結巴。


    “早上好。”


    任廷希那一邊,卻是一臉的淡定。


    “那個,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沒……沒打擾到你吧。”


    “昨天晚上,是我給你打的電話。”


    “啊!原來,是你打的呀。”


    “怎麽了?有事?”


    “沒……沒什麽事。”真是奇了個怪了,明明昨天晚上是他給自己打電話,應該是她問有沒有事才對,怎麽就反過來了呢?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沒對你亂說什麽話吧。”


    “當然有!”任廷希語氣沉重,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那……我都說了些什麽?我這是喝醉酒了,你千萬別……別介意。”


    任廷希嗬嗬地笑了,看著驚慌的小刺蝟,又忍不住想逗她。


    “你昨天說‘睡什麽睡,不睡,來爸爸,把酒給我倒滿,我們再喝一杯’。”邊說還邊學著藍小蘭昨天喝醉酒,慷慨激昂的樣子。


    “啊?就這些嗎?”


    “當然還有!”


    “嗯?”


    “你還在電話裏,不停地在跟我搖骰子呢,什麽‘五個一,劈’!之類的話。”


    “噗……”藍小蘭嚇得,一口水差點就噴了出來,真的是,自己丟臉丟到家了。


    “蘭蘭,你到底在哪裏,學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嗯?”


    “嗯……那個……廷希……不好意思。”現在的藍小蘭,隻想找個洞往裏麵鑽,真的尷尬死了。


    “剛剛我爸爸好像在叫我,那我先不跟你聊了呀,再見再見,祝您假期快樂呀!”


    “嗯嗯,你也是!”


    任廷希話還沒有說完,藍小蘭就趕緊掛電話。


    她現在又躺回在了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頭,心跳撲通撲通的跳得飛快,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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