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完了?聲音來自於煙花的身後。


    辦完了。煙花轉過了身看向對方。


    對方的白馬褂仔細看起來似乎並不合身,臉上的皮膚也似乎有點太白,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已經是自己人了。


    我們還有一些人要解決。煙花道。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錠銀子。白馬褂幽幽的說道。


    伍米,你這些天有什麽發現嗎?煙花突然叫出了白馬褂的名字。


    伍米突然笑出了聲,道: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伍米了。煙花卻沒有笑,隻是淡淡的說道:但你不要忘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就成了。當然。門響了,隨即開了,是甲三號。


    煙花和伍米互望了一下,同時愣在了那裏,他們心裏清楚,那間房間住著可是一個真正的死人,而且那個死人就是李百。可是現在這個門卻開了……


    誰……伍米第一個發出了顫音,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


    沒有聲音,那間房裏隻有一個死人,死人又怎麽能發出聲音。


    煙花向前走了一步,伍米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有什麽可怕的,那裏隻不過是個死人,也許門是被風吹開的。煙花嘲笑的看向伍米,伍米尷尬的笑了笑。


    可是當他們走進屋子的時候卻誰也笑不出來了。


    李百不見了。


    十五、來到了哪裏?


    李百不見了。


    但是卻留下了記號。


    記號是紅色的,鮮紅的讓人想起血。


    血的味道充斥著整間屋子,也點綴了那麵如雪般的白牆。


    走。煙花毫無預示的冒出了這句話。


    伍米驚出了一聲冷汗,他受不了那麽炫目的顏色,甚至他感覺自己就要尿褲子了。


    哼!煙花斜著眼睛瞪了伍米一眼。


    我……伍米羞愧的低下了頭。


    我們該走了。煙花已經邁開了了步子。


    記號指向了一道暗門。


    暗門本來是供桌前的一麵牆。


    牆開啟了,帶著一股陰沉之氣露出了那幽黑的長道。


    煙花本來以為那是一個密道。


    那也的確算是一個密道,隻不過它隻有幾步長的路。


    水麵上的波紋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幾縷寒風吹過,讓人不免感到有些傷感。


    一艘帶著棚子的小船停在了岸邊,長長的杆子支撐在棚子的旁邊。


    一盞紅色的燈籠搖搖晃晃的掛在了杆子上。


    這本來是家世上絕無僅有的客棧。


    客棧的位置是在地上,這一點是確定無疑。


    煙花從來沒想到在這裏竟然會見到水。


    水路並不寬,但是卻延伸成一條小路流向遠處。


    這裏的一切都很靜,靜得有些出奇。


    似乎已經有人事先安排好船了。伍米靠近煙花,眼睛卻時不時的觀察著四周,沒有人。


    煙花犯難了,這裏是哪?這裏為什麽讓她感覺那麽奇怪?她應該繼續前進還是停下來?


    是時候上船了。話音還沒落的時候,一個人已經走了出來。


    你?煙花有些意外的看向對方。


    我叫顧瘋。他看起來有些瘦,那張死人般的臉笑起來讓人看到總感到不舒服,他就是其中一個抬過屍體的人,也是客棧的夥計。


    你怎麽會在這?伍米的手指一直指著顧瘋,甚至都忘記放下來。


    顧瘋隻是一笑,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請上船吧。煙花冷眼看著顧瘋,顧瘋原本隻是個夥計,可是現在他是誰?是個什麽身份?本來顧瘋是跟煙花一路的人,可是現在他卻像是一個謎。


    你隱藏的可真好,那他哪?煙花並不急於上船,而是繼續的問下去。


    他就是他。顧瘋知道煙花問的人是另一個抬過屍體的夥計,不過顧瘋也清楚的知道那個夥計現在就倒在桌子上,他喝醉了,也喝得太多了,所以他是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


    煙花沒有出聲,她明白了不管她問什麽,都不會有結果,但是她在上船之間還是會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要帶我們去哪?這個問題是任何人都會想到的最普通的問題。


    顧瘋沒有理由不回答煙花,所以他抬起頭用那雙迸發出異樣光芒的雙目看向煙花道:去找一錠銀子。船開了,帶著那個搖擺不定的紅燈籠飄向了水的深處。


    一錠銀子,對於煙花和伍米絕對有足夠的誘惑力。


    那雙刷著紅指甲的手動了動,緊接著她的腦袋抬了起來,她用那雙刷著紅指甲的手擦拭著唇邊的血跡,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


    十六、多出來的那個人的身份


    沒有人來送吃的,沒有人來送喝的,沒有人來打理客棧的一切,好像所有的人都突然間消失了。


    但客棧卻又多出了一個人,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薛全最注意的就是她那雙塗著太紅指甲的嫩手。


    燭光照上去的時候,她的臉似乎有點白,不過她的相貌倒是有幾分美姿,讓人平添幾份好感,隻是她的目光始終讓人感覺飄乎不定。


    現在是三更。


    小青看不到她的樣子,但是她能感覺到她的存在,更能感覺到一種詭異的氣氛。


    你是新來的客人?小青隻能靠提一些問題來了解她。


    不是。嗯?小青感到奇怪,她記的自己來的時候沒有這麽一位客人,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是她還有耳朵,還有薛全,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你到底是誰?薛全沒有耐心去琢磨她的身份,他隻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抬起了頭望向了大廳中間的那塊寫滿規矩的木板幽幽的說道:這個規矩是我定的。什麽!小青吼了一句,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你……薛全皺著眉頭看向了她,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我就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娘,夢琴。小青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讓人看了發笑,可是她還是不能從震驚中跳出來,她無法說明自己此時的心情,突然跑出一個陌生人,卻說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娘,那煙花哪?煙花又是誰?


    夢琴似乎看出了小青的心思,她舒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家客棧本來就是我的,我也的確是這家客棧的老闆,至於你們之前所見的那些人,隻不過是夥計,老闆娘不見客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小青冷然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麽,倒是薛全似乎還有些不甘心,繼續問道:你現在為什麽又出來見客了?夢琴麵上一笑,邁開步子在大廳隨意的轉了幾個圈子,道:因為我們要離開這裏。離開?為什麽要離開?小青冷笑,她還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所以她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裏。


    難道你不想去找那錠銀子?夢琴嘴角微撇,有幾分譏笑的問道。


    銀子!你……知道?小青感到意外,她沒有想到從夢琴的口中聽到了關於銀子的事,薛全也感到驚訝,但是他沒有出聲,他在等著夢琴的答案。


    我說過我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娘,所以我當然知道那錠銀子的事情。夢琴冷冷的說道。


    小青不說話了,夢琴說的的確沒有錯,但是她已經提高了警惕,她知道夢琴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是如果她真的能幫她找到那錠銀子,那也可以考慮跟她合作。薛全看向小青,雖然他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況,但是他知道小青不出聲一定是默認了跟夢琴的合作。


    看來你們是同意了我的建議。夢琴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就信你一次。既然決定合作了,小青就不想再裝下去,她的目標就是那錠銀子。


    好!夢琴從胸口的衣服中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破羊皮紙,破損的邊緣足以證明它年代的久遠。


    這張舊的羊皮紙是什麽?薛全表麵上是在問夢琴問題,但同時也在告訴小青夢琴有東西拿出來了。


    小青沒有出聲,她在用耳朵仔細地聽,她明白薛全會替她問該問的問題,而她可以毫不費力的隱瞞自己是個瞎子的真相。


    是客棧的地圖。夢琴道。


    嗯?哪來的?薛全確實感到奇怪,小青也不例外。


    你隻需知道自己該知道的事。夢琴瞪了薛全一眼,薛全縮了縮脖子沒有再出聲。


    夢琴又輕輕地嘆了口氣,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燭燈,一道火花以一個弧形拋出,最終落到了樓梯的某個台階上,一串接邊的火苗同時燃起,客棧瞬間被包圍在火海中。


    你在做什麽!小青的噪子被嗆得幾乎喘不上氣,她感覺到四周有濃濃的煙霧飄來,她知道那是火在燒。


    她……她瘋了。薛全費力的叫嚷著,他想要逃,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逃出去。


    哈哈——夢琴發出了震耳的嘲笑聲,膽小鬼,都是怕死的膽小鬼!快住手,快救火。小青急了,她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全都要死。


    不用救了,我們現在就離開。離開,小青和薛全在客棧也住了一段時間,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麽離開客棧。


    夢琴死死地拉住了他們,沖向了已經支離破碎的樓梯。


    小青和薛全都以為夢琴瘋了,也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結果……


    冰涼的渾水讓他們找到了刺骨的感覺,他們知道自己還活著,但是現在是在哪?


    十七、姐姐妹妹


    船飄乎著沿著那條狹窄的小河行進了一片樹林。


    煙花一直想要找到一個答案,首先她想弄明白客棧的哪個方位有這麽一條河,在她的印象裏不記的哪個位置有水,而且她還記的自己是從三層的房間裏直接通向密道,密道就是這條不知通向何方的河。


    河水不算清澈,偶爾有幾條小魚無聊的穿梭著,數根折斷了的水糙緩緩地飄浮在水麵上,一切都那麽的悄寂,好像什麽都不會發生,但是卻又好像會發生很大的事情,煙花始終感覺自己心裏有些不安。


    到哪了?伍米隨口問了一句,其實他心裏很明白自己根本得不到答案。


    姐姐!姐姐!煙花一愣,伍米也一呆,大半夜的竟然有人在黑漆漆的樹林裏叫姐姐,這是怎麽回事?


    顧瘋,是誰在叫?煙花猜到顧瘋一定知道原因。


    顧瘋報以一個難以琢磨的微笑,沒有出聲,繼續撐杆劃著名船。


    妹妹,我在這。姐姐的聲音似乎更加好聽,在黑夜中兩個女孩的聲音招相呼應。悅耳動聽。


    燈籠亮了,兩個紅色的亮點燃燒起來,照亮了那兩個長相甜美的姐妹。她們看上去是一個十來歲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兩個人手拉手奔跑在樹林間,時而彼肩密談,時而奔走雀躍,時而又高聲放歌,讓人羨慕不已。


    姐姐,我永遠是你最好的妹妹,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姐姐!妹妹將頭倚在姐姐的肩上撒著嬌的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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