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薛蟠歪解勤政論


    一時間薛蟠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海棠閣。果然見著龍四爺穿戴得十分整齊,正端坐在正廳裏頭等著他呢!


    薛蟠三步並作兩步跳進了正廳,笑嘻嘻的拱手說道:“讓龍四爺久等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龍四爺早已經習慣了薛蟠說話時候不著調的語氣,此時見到薛蟠竟然敢唐突佛祖,依舊不滿的沉了臉。冷冷說道:“人要就敬畏之心,方能守住本心。你小小年紀就幹唐突佛祖,可知將來也是個混賬東西。”


    薛蟠倒是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開口反駁道:“用不著將來,現在外邊人都喊我混世魔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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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四爺聽得一時氣急,看著薛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表情,更不知道說什麽好。


    總歸是皇子龍孫,薛蟠也不好太逆著他。見到龍四爺鐵青了的一張臉,開口胡攪蠻纏的道:“禮佛禮佛,敬畏佛祖在乎於心,而不是這種形式。豈不聞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若說一個不拜佛祖的人,每日裏都做善事,和一個天天拜佛,但是卻整日裏算計著別人往上爬,踩著別人的屍首富貴自己的,哪個對於佛祖更虔誠呢?”


    薛蟠不過是一時的胡話,哪知卻誤打誤撞的開解了龍四爺心底的一層芥蒂,心中思量半天,竟也覺得寬慰起來。看向薛蟠懵懵懂懂的臉。反倒覺得這人十分有悟性,眼神也愈發寬厚起來。


    薛蟠可不知道龍四爺心中的彎彎繞,見著龍四爺的表情緩和下來,知道沒什麽危險了。這才領著龍四爺出去視察行情。身後不免跟著十來個小廝隨從,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在後麵,頗有些氣場。可是薛蟠的態度卻愈發的伏低做小。這倒是廢話,他當然得態度恭敬了,怪不得古人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都說皇帝近衛是個繼禦醫和暗衛後第三大高危職業。哪怕是個還沒長成的小老虎,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說是視察,在薛蟠看來也不過是四處遊蕩的另一種比較好聽的說法。上輩子被老頭兒關的狠了時,他也常用這種借口出來放放風。因此對於這套流程是愈發的熟稔。


    金陵畢竟是六朝古都,古跡名勝繁多,薛蟠便順著薛家老宅所在的麒麟大街一路往南走,一邊給龍四爺指點講解著好玩兒的遺跡。他雖然不通文墨。但是見解獨特,言語詼諧犀利,一時間龍四爺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說話間,兩人就到了前朝末代皇帝提筆親寫的“勤政愛民”的一方石碑前,石碑後麵是一泓波光粼粼的湖水,岸邊楊柳青青,都是剛剛發出綠意的新枝嫩芽,站在湖邊一眼望去,就有種心曠神怡的舒暢。


    龍四爺駐足在石碑前負手而立,定定看了石碑半晌,方才歎道:“都說前朝皇帝昏聵荒,淫,其實這末代皇帝也算得上是勤政愛民了。他即位三年,日理萬機,勞累於案牘。每夜批奏折都要批到天亮,隻可惜……當時的朝政已經腐敗,吏治混亂,國之蛀蟲太多,大廈將傾,非人力能挽回矣。”


    “人都說英明之主在於知人善任,有識人之慧眼。一個人的力量到底微薄,事必躬親再辛勞又能做多少事情?反倒是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最後鬧得哪件事情都沒做好。若是能夠放權給忠心能幹的臣子們,自己隻需要在後麵等著結果就是,而每個人有自己擅長且負責的事宜,隻對自己的責任負責,事情單一了,精神就會更專注,也就大大減少了出錯的幾率。所以聖明之主的最高境界就是垂拱而治。依我看,當今陛下就有識人之明,所以吏治清平,四海笙歌,都感念陛下的英明。”


    薛蟠小心翼翼地說著,末了不忘拍拍聖上的馬屁。


    不論龍四爺心中如何作想,聽著薛蟠這般明晃晃的馬屁,到底心情愉悅了很多,唇角微微上揚。畢竟是前朝的皇帝,拿來和今上對比,若是薛蟠一位的附和他,難免有阿諛奉承之嫌,且今朝臣子居然說前朝皇帝的好話,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難免橫生事端。可若是一味的否決,隻說這末代皇帝昏庸無道,卻也失了三分風骨。如今薛蟠這一番答對,但到時最恰當不過的了。


    龍四爺心中感歎不已。覺得這薛蟠雖然不愛讀書,但是機敏靈便之處倒也比那些隻知掉書袋的酸儒們強多了。一時間竟也起了考校的心思。當即沉下臉來,寒聲說道:“知人善任,識人之明幾個字當今陛下確實做到了。奈何有些官員,得了陛下的信任不思精忠報國,反而四下勾結,中飽私囊,官官相護,欺壓百姓。幾十年間民生愈發富庶,可是國庫卻日漸空虛,竟不知這如水的銀子都流到了誰的荷包裏。如此想來,還不如前朝皇帝的事必躬親,雖然勞累於案牘,可是國庫內庫畢竟還是豐裕的。”


    這話就有些誅心了,薛蟠怎麽回答怎麽不是。更何況薛蟠本就是四大家族之人,自然曉得最後四大家族是因何獲罪,最終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幹淨”的下場。可是就這麽晾著龍四爺也不是那麽回事,無奈之下,薛蟠隻得清了清嗓子,插科打諢地道:“其實前朝皇帝之所以沒日沒夜的處理朝政,究其原因之一也是他沒機會享樂。”


    “哦?”龍四爺倒是頭一次聽見這種說法,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敢問四爺,曆數前朝甚至幾代王朝,每個皇帝即位之初是否都是勤政愛民,兢兢業業,到了後來才耽於享樂,不思朝政的?”薛蟠賣了個關子問道。


    龍四爺心中默數。竟然覺得大部分都是如此,一時間愈發稀奇了起來,急迫的想聽聽薛蟠的見解,因笑道:“倒是如此,你又有什麽新言論?”


    “敢問四爺可知道每年選秀的標準年齡是多少?”薛蟠一臉壞笑的說道:“每朝皇帝即位之初都勤政愛民,兢兢業業的原因就在於此。”


    龍四爺心中愈發狐疑,饒有興味的答道:“曆朝曆代雖然選秀的標準各有不同,但是一般都是十三到十七歲為適齡年歲。這又如何?”


    “這就是了!”薛蟠一拍大腿,用發現秘密般的語氣衝著龍四爺說道:“四爺您想想,雖說適齡年歲是十三歲到十七歲不等。但是每朝每代符合選秀標準的家族就那麽幾個呀!大部分的女兒都是十三歲一到就進宮入選了,選得上就留下,選不上打發家去也好快點找婆家,等及笄之後就嫁過去了。有幾家能夠等到女子十七再參加選秀的。”


    龍四爺稍一沉吟,果然是這麽回事。不禁又問道:“那又如何?”


    “哎呀!”薛蟠見龍四爺還沒明白過來。搖頭大歎四爺魯鈍,口中卻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去。“依我的審美觀念來看,十三歲的女子除了個別營養好的,大部分都是搓衣板似的板平身材,幹巴巴的,沒什麽看頭。說句誇張點兒的話,你就是讓她穿上男裝扔到男人堆兒裏頭都辨別不出來。可是長到十六七歲的女子就不同了,身材玲瓏,凹凸有致,方才有種女人的韻味。男人看了才不免心動然後才行動起來……”


    說到這裏,薛蟠一臉“你懂得”的表情繼續說道:“因此前朝皇帝不是不想享樂一下,是還沒機會呢!您想啊,這前朝皇帝即位三年,頭年選秀的時候這幫子秀女都沒長成了,原本的妻妾看了許多年估計也厭煩了,這才沒事兒不往後宮溜達。等到了再三年新茬子收獲的時候,原先儲存的一批美人也基本就長成了,可是他沒機會臨幸了啊!”


    薛蟠雙手一攤,大感扼腕的搖頭歎息:“他被咱們老祖宗給捅下去了!”


    身後傳來絡繹不絕的憋笑聲,在後麵跟著的一幹隨侍全都憋得滿臉通紅。隻有招財、進寶等幾個薛蟠的小廝嚇得冷汗直流。


    “因此那批美人就便宜了我朝先祖?”龍四爺隨意瞥了一眼,一群侍衛立刻鴉雀無聲。再回頭看著薛蟠痛心疾首的作秀,似笑非笑的接口道。


    “然也!”薛蟠搖頭晃腦的附和道。


    “然也個屁!”龍四爺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伸手在薛蟠頭上重重敲了個爆栗,龍四爺哭笑不得的斥道:“謬論!”


    “妙論?”薛蟠有些沒聽清,繼續沾沾自喜的說道:“怎麽樣,四爺也覺得我的看法精妙吧!”


    “不學無術的家夥!”龍四爺無奈的搖了搖頭,唇角卻忍俊不禁的加深了弧度。被薛蟠這麽一鬧,他也忘了引起這話題的初衷。好笑的指了指前方,薛蟠立刻屁顛屁顛的打馬上前為其引路,狗腿的形象深入人心。


    沒走多久,突然聽到身側傳來一聲驚喜的叫喚――


    “前麵可是薛家大爺?”


    薛蟠莫名其妙的回頭,看著姍姍而來的一對身影,當前一人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臉似桃瓣,睛若秋波。不由得眼前一亮,開口叫道:“寶玉,你怎麽被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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