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糧出身世家,本身就有一種上位者的壓迫力,他抽著筆,在本上唰唰的寫著幾行字,開始記錄:“叫什麽?”


    馮老太倔強地不答。


    旁觀的吃瓜群眾們:“馮老太,宋團侄媳婦的奶奶。”


    “多大了。”


    有人使壞:“七十八,閻王不請自己走。”


    馮老太氣極:“胡說八道,老娘才六十歲。”


    “家住在哪裏。”


    馮老太不答,但旁觀的吃瓜群眾們什麽都知道,幫著回答,事無巨細。


    陳有糧一邊問一邊記錄,臉色極度的平靜。


    陳有糧世家子弟模樣,左眼板著臉壓迫力十足,衛立煌靠在車門口,眼神冷酷跟看死人一樣看著她。


    馮老太漸漸地緊張起來,額頭出汗。


    這個男人一看就知道是組織上的人,這本子一看就貴得狠,她鬧騰的最嚴重的次,被拉進局子裏就做過記錄,聽說這東西要是錄得不好,留了案底,就和做過牢的人一樣,是有了“身份的”。


    “你是組織裏的人,你可不能偏幫著大官家的小媳婦。”


    她撒潑打滾,陳有糧卻是根本不在乎,隻是一句又一句,冷淡無情的訊問。


    “家裏還有什麽人?”


    “在哪生活?”


    “有沒有犯罪記錄?”


    “有沒有進過看守所?”


    “有沒有留過案底?”


    “不要撒潑,好好交代問題。”


    陳有糧長得帥,板著臉的時候一副你愛死不死的無情渣男樣,太特麽嚇人了。


    最後,他把本子往馮老太手邊遞:“你畫個押吧。”


    “不,不,我不要!”


    大概十幾分鍾,身強體壯,可以打滾撒潑二小時,武德充沛的馮老太被嚇得一個滾打著,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她實在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幹什麽的。


    隻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麽,陳有糧拔出鋼筆,唰唰唰在本子上記錄,還想讓她畫押。


    她才不畫呢,她又不知道他們在記錄什麽,她不認識字。


    太特麽嚇人了。


    她要回去,再叫一大批人來鬧,反正顧家的小媳婦回來了,不逼著她吐出一口金子來,她就不姓馮!


    旁觀的吃瓜群眾們意尤為盡,紛紛感興趣的湊上前來問陳有糧:“你叫什麽,多大了,有對象嗎?要不是要大媽給你介紹一個。”


    陳有糧臉上帶著笑容,大媽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應付的遊刃有餘:“謝謝大媽,我暫時還不需要,但我有很多兄弟們肯定有需要,等有機會一定要請大媽幫忙,到時候大媽可不能嫌我們煩。”


    “肯定不會啊,對了,你知道小衛有對象嗎?”


    “那個趙鐵柱他有對象嗎?”


    “徐亞洲有對象嗎?”


    一群大媽把陳有糧包圍。


    陳有糧斯文有禮的一一回答,一點也不嫌煩,就在門口和一群老娘們空聊,一粒花生米沒有,硬是聊了半個小時,才送走那些好奇的旁觀的吃瓜群眾們。


    衛立煌有鑰匙,開了門,楚今夏看到有人進院子了,才收起手機,跑去客廳。


    二點二十了,楚今夏餓了,沒說廢話,直接開吃,麵餅子卷一切,特別是肉醬打開,香得要命,衛立煌咽口水。


    楚今夏邊看著外麵陳有糧和大媽們的好戲下飯,津津有味地吃完了。


    還剩下一堆,他很自然地接過來吃。


    左眼看不慣有人比自己還飯桶,罵道:“你特麽中午白吃了三碗飯,你早晚得胖成豬。”


    衛立煌不搭理他。


    陳有糧擺脫大媽回來,關上院門的時候,他輕輕歎了一聲,顯然也不輕鬆。


    楚今夏捧著杯茶,當著自家人麵,不客氣地問,“這狗玩意兒煩死了,怎麽辦?”


    馮玉這狗一樣的東西沒坐牢她已經不爽了,但人家老夫妻自己都不願意懲罰,她就不當這個壞人了。


    可幫著馮玉,她也辦不到。


    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陳有糧。


    陳有糧處事能力簡直是超一流的,反正楚今夏是沒見過這麽能和大媽們投緣的年輕男人。


    太有能力了。


    陳有糧道:“我去他們生產隊問一下,把她按在生產隊不給她出來。”


    現在出門要介紹信,沒有信,寸步難行。


    左眼道:“給她們村長家一個招工名額,他們看得跟犯人似的嚴格。”


    楚今夏覺得介紹信這東西馬上就沒有用了,不能一勞永逸。


    “我覺得,這治標不治本。”


    衛立煌附和:“是啊,得想個法子一勞永逸的好。不然這隔三差五的來鬧騰,誰受得了。”


    剛才他看著那場麵,頭皮都發麻。


    他數了,十九個婦女,你一言我一語,兩耳朵吵到失鳴,根本對不上誰在說誰。


    讓他對十個八個敵人,都沒這麽怕過。


    楚今夏是個柔弱的小姑娘,她當然更怕。


    左眼聲音小了八度:“也,也不能為這點小事犯罪,咱們犯不上。”


    為自己家的事,他死都不怕,但為別人家的事……


    他們家大嫂就是好心。


    這又不是他們家的事,宋團自己舍不得管,誰敢越過他去管,出力還不討好。


    楚今夏挑眉,“犯什麽罪,不能用一個合法的手段嗎?比如,這一家子凶狠得要命,他們前半生就沒做過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我覺得他們家有很多東西可以挖。”


    楚今夏是完全不知道這一段劇情的。


    這屬於世界自我豐富的活性。


    楚今夏解釋,“馮家這種行事,也不像一家子守法的公民,找一找他們的違法記錄,我們替天行道,按法辦事不好嗎?”


    陳有糧道:“這也行,但時間線太長了,我覺得兩頭並行,先給他們村長一點好處,按住人不動,然後再調查這個老太太有什麽違法的事。”


    “嗯,你想得挺好的,但不要給工作,直接幫他們買點他們想要的東西就行了,三轉一響都行。”


    楚今夏覺得人是麻煩根源,要是可以,她寧可舍財也不願意收人,誰知道村長兒子是什麽樣的人。


    當然退伍軍人不在此列。


    說句自私的話:一是她想找一群素質高的人保護自己,另外就是歪打正著,對顧柏青仕途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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