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夏笑容慢淡:“我想回家的,我不想呆在這裏,可他們不許。我是熊貓血,血很貴的,獻血一次能賺好幾百塊錢,楚家老爺子是吸血鬼,他要活命是不會放過我的。


    楚家對我不好要我的血又不願意認我,我怎麽願意呆在這裏呢?我超級想回家,但我怕他們打擊報複我爸爸。


    我爸爸好可憐的,老婆不見了,兒子被大伯搶走,女兒又不是他生的,我都不敢想我爸知道這事會有多難過。他一輩子什麽壞事都沒做過,為什麽老天爺要這樣對他。我好想他啊。”


    楚今夏哭得說不下去了。


    女公安臉上出現同情的神情。


    元士傑正直的臉上也露出對外麵晃悠的楚老太太的不喜。


    兩個人又問了一些問題,盡量避免觸及楚今夏的傷心處。


    楚今夏全都老實回答。


    表情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她隻隱藏了兩點,她是這兩個人失蹤前的最後接觸者。


    年輕公安元士傑若有所思地問,“你怎麽看?”


    中年女公安:“應該和她有關係,但關係不大,會不會是李三牛幹的。他最有動機,他愛女兒,所有欺負女兒,會讓女兒離開他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年輕公安道:“那,先傳訊他吧。


    “姓名。”


    “李三牛。”


    “性別。”


    “你不會看啊!”


    年輕公安元士傑一拍桌子,“我問你答,別廢話,性別。”


    “男。”


    “籍貫。”


    “啥?”


    “本人出生時祖父的戶口所在地。”


    “啥?”


    “你爺爺住在哪?”


    “咱們老李家一直在這個村子,所以這村叫李家村。”


    “籍貫。”


    “啥?”李三牛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就這就這,就你腳下這塊土地!”


    李三牛的審訊比楚今夏要難多了,他求知欲望極強,性格強勢,不懂就問,元士傑反複解釋,兩人說話火藥味重,一點就炸。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綁架任何人,離了柳誌新我女兒嫁得更好,沒了王小草我李三牛娶不上媳婦了嗎?我能為了這兩個破爛貨犯法?我以後還有一大把好日子要過呢?”


    “你有證據就擺證據,我沒有做就是沒有做。我有人證,想賴我沒門。”


    兩個人在村子裏又提審了一遍,確實是很多人證,隻要一查時間線就能知道李三牛沒有犯罪時間。


    要把二個成年人藏好肯定需要大量時間,後續還要送水送飯。


    殺死兩個人,就得有大段時間挖墳,以他家住的地方,完全不被人發現很難。


    事情僵持住了。


    元士傑想帶人走,但村長李懷德出麵保下李三牛。


    李懷德老頭,身量不過一米六,又瘦又小,卻霸氣外露,“有證據你把人帶去吃槍子我沒意見,但現在你們什麽證據沒有,就想從我們村帶走人,那是萬萬不能的。”


    在這個年代,證據確鑿的拐賣婦女案,幾十個荷槍實彈警察才有可能救出人質。


    沒有任何證據就想從一個武德昌盛的村子裏帶人走,開什麽玩笑,哪個村子裏沒有幾支槍炮。


    元士傑氣得要死邊騎車邊罵:“就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幹的,全村的人都知道,都在包庇犯罪分子。”


    中年女公安道,“證據呢?辦案需要的是證據,而不是你覺得。”


    她覺得柳誌新和王小草都是人渣,死不足惜。


    這時候辦案人員多都講人情,甚至很多基層都是人情大過法律。


    她覺得現在手裏的案子多到辦不過來,需要幫助的無辜百姓那麽多,接下來的時間不如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好人。


    元士傑一定要追查到底。


    兩個人的意見產生重大分歧。


    一


    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散金般灑落在棋盤上,嫋嫋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我叔叔要回來了。”張鳳之眼神專注,手按白子在棋盤上輕輕落定,道:“想要那張結婚報告批不下來,就必須得要在政審上想想辦法。”


    吳管家皺眉,思考:“政審?”


    “對,她是罪犯的女兒,政審當然通不過。”


    吳管家沒聽懂,執子之手在半空一頓:“可如果把李三牛送進去,那嬌嬌小姐?”


    少爺忘了,楚嬌嬌才是李三牛的親生女兒。


    張鳳之不以為意地落子,道:“隻要我還喜歡她,楚家永遠不會放棄楚嬌嬌的,嬌嬌就永遠都是楚天一的女兒。”


    “我懂了。”


    一


    麵對自己的侄子,吳管家完全是一副久居上位者的神態,“不管是誰幹的,楚今夏嫌疑最大,她有動機有時間。這兩個人失蹤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很可能就是她。”


    吳宵光道,“沒有任何證人證據,隻憑想象是不夠的。”


    吳管家,“證人證據,你可以花點時間考慮。”


    吳宵光搖頭,“因為場地特殊性,證人隻能找李家的鄰居,可是現在的村子護短的很,別說不是他幹的,就算是真的他幹的,也很少有鄰居願意出麵指正。這些人愚昧是真愚昧,但團結也是真團結。”


    “那是你利給的不夠大,給一個招工名額,看看效果會不會有不同。”


    吳宵光仔細思考,“失蹤案人到底去哪了是個問題,但如果是謀殺那就不一樣了,楚家也保不住她。”


    “楚老爺子需要她的血。”


    “在勞改農場裏她一樣可以提供血液。”


    吳管家有些驚訝,仔細地看著侄子:“你恨她,為什麽?你又不認識她。”


    “她把嬌嬌小姐害得太慘了。”吳宵光沒提楚嬌嬌給他打電話哭泣的事情。


    他和楚嬌嬌關係密切,卻瞞著吳管家和張鳳之。


    張鳳之,古代視為公候世子的男人,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少女,曾經在自己的懷裏哭泣,和自己撒嬌,甜甜地叫自己吳哥哥。


    每次都讓他有一種源自心底的戰栗般的快感。


    這種征服印記,是別的再美再好的女人都無法帶給他的。


    楚嬌嬌那麽活潑,現在天天悶在家裏什麽人都不能見,每天晚上給他打電話都哭得不行,他的心都軟了。


    為了嬌嬌,他什麽事都願意,隻要她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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