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宣真的服了他,說:「你這麽弄,我還得再洗一次!」智宣去浴室又洗了一回,出來的時候,見鬱韞韜在洗衣間燙衣服。智宣便沒在意,逕自走回臥室。他實在是累了,睡眼惺忪的,拿起手機想調鬧鍾,卻看見屏幕上來自顧曉山的信息:「你能跳探戈嗎?」智宣一瞬間睡意全消,手機都幾乎丟出去,這時剛好鬱韞韜進房間來,智宣條件反射地把信息刪了。


    他一氣嗬成地完成這些動作之後,才覺得這樣顯得更加可疑了。真是進退兩難。


    他就不該去跳什麽探戈!


    瑪德,跳舞害人!


    鬱韞韜察覺到智宣一臉菜色地盯著手機屏幕,便拍拍他的肩膀,說:「抽卡又沉船了?」智宣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說:「哎呀,我們賣什麽酒啊?就該搞個手機遊戲,弄一堆假數據,天天騙玩家充錢。」鬱韞韜笑著說:「你這個主意很好。」他倆玩笑了兩句,便道了晚安,關燈睡覺。


    沒過多久,鬱老爺又以「回來都沒見過世伯兄弟」的名義,將鬱韞韜召了回家。家裏自然有顧老爺子、顧曉山以及顧曉霧。鬱韞韜不敢做出什麽冷漠的表情,便和顧曉山、顧曉霧都有說有笑的。席間,顧曉霧還表演彈鋼琴。聽著那悠揚旋律,鬱韞韜和顧曉山笑眯眯地聊著天,發現真是話不投機,他們難得地對一切事情都持相反觀點。顧曉山喜歡時尚,鬱韞韜品味保守,顧曉山極度嗜甜,鬱韞韜吃馬卡龍會嘔,顧曉山喜歡星星,鬱韞韜喜歡太陽,顧曉山喜歡呆在室內,鬱韞韜喜歡海灘,然而他倆卻困在這沙發上,不斷地聊著生活話題,卻發現毫無共同話題,隻能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越聊越覺得對方很討厭。


    鬱老爺和顧老爺站在吧檯那兒,看著兩個年輕人微笑著聊天不斷的樣子,便說:「我都說,年輕人總能找到話題的。」韌子卻捧著切好的水果跑來跑去,拿去逗顧曉霧,顧曉霧彈著鋼琴給他一個白眼,他便去找顧曉山,又說:「我知道小山哥喜歡甜的。」便拿來一小碟砂糖。顧曉山便用銀叉子叉起西瓜塊,蘸了滿滿的雪白的砂糖,再放進口裏咀嚼。鬱韞韜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掩不住的驚訝以及……嫌棄。


    鬱韞韜站了起身,走向了兩位老人家。顧老爺誇了鬱韞韜兩句「一表人才」「青年才俊」便也走開了。那鬱老爺就跟鬱韞韜說:「聽說你跟曉山提了你的要求了?」鬱韞韜答:「我是聽了你的話才和他談的,我已經把bottom line劃出來了。希望他不要存在什麽『可以砍價』的念頭。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討價還價。如果他能接受,我們就可以正式開會,談論續約的事宜。」鬱老爺便說:「其實這也沒關係了。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相信你可以搞好的。再差……也不會差得過韌子管公司。」鬱韞韜聽了最後一句話,忍不住皺起眉頭:「你這麽說像是貶低你兒子。」鬱老爺想起韌子那傻樣,便說:「我是實話,不是貶低韌子。」鬱韞韜搖頭:「不、不、不,這樣比較,難道不是貶低我?」


    比韌子更擅長管理,也能算誇讚和鼓勵?


    ——鬱韞韜幾乎將這句話說出口了。


    韌子渾然不覺自己被嫌棄了,仍和顧曉山嘮著嗑。顧曉山和韌子聊著天,眼角的餘光不自覺地往鬱韞韜掃去。鬱韞韜站得筆挺,穿著黑沉沉的衣服也能顯出些輕盈的體態來。顧曉山感到有些可惜,這麽好的身材,卻不懂得穿衣服。這又使他想起很會穿衣服的智宣。在職場裏的智宣和在舞場裏的智宣,都是穿的黑色西裝,可一個宛如房地產中介,一個則是美貌舞者。那智宣可謂對如何打扮才能凸顯某種氣質瞭若指掌。


    他原本還不太確定,而且注意力放在談判桌上,後來離去的時候,他才藉機與智宣攀談,從他的音色和神態中更加確定,眼前人就是那位「圈圈」。與桀驁不馴的「圈圈」不同,這位「阿宣」那雙細長眼睛將濛濛細光收斂在厚重的框架眼鏡背後,麵對著顧曉山時,露出分外生疏的拘謹,還有掩藏不住的戒備。這樣的他,反而使記憶中的那位圈圈更為活色生香。


    顧曉山雖然看著像是瞥往了鬱韞韜,但心思早已飛遠,漆黑的眸子裏便多加了點迷離。韌子一時怔住:「你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哥?」顧曉山一怔,回過神來:「什麽眼神?」韌子趕緊搖頭:「沒事,沒事。吃瓜、吃瓜。」顧曉山便叉了一塊裹滿砂糖的西瓜塊叼進嘴裏。


    鬱韞韜與他們商談一陣後,又見顧曉霧已彈完了一曲,自然賞臉地鼓掌。顧曉霧驕矜地笑了笑,又走往了鬱韞韜,說:「鬱總最近倒是很忙吧?倒不嫌我煩著你?老是給你發微信問問題。」鬱韞韜便答:「不會,還得多謝你。」顧曉霧說:「不用謝。」顧曉霧雖然不管顧氏的生意,但作為名媛,時常參與或主辦些慈善活動。顧曉霧便說接下來的一次慈善活動,想和鬱氏合作,藉此攀談上了。


    鬱韞韜仍不想與顧曉霧的距離走太近,便說相關的事情可以讓市場部的同事與顧曉霧交接。顧曉霧也隻讓自己的助理和顧氏的員工商量具體事宜,同時,顧曉霧還是經常藉口合作的事情聯繫鬱韞韜。鬱韞韜雖然感到困擾,但還是會客氣回復。


    時間差不多了,鬱家的人又送顧家的客人出門,熱情表示下次再約。送走了客人,鬱韞韜轉過臉回來,就見韌子一臉苦惱的。鬱韞韜問他:「怎麽了?」韌子便苦兮兮地說:「我覺得,顧家兩兄妹都對你有意思!」鬱韞韜聞言大驚。他以為自己算是處變不驚的人了,可是韌子總是能時不時說出一些震到他的話。不僅是鬱韞韜,連見慣風浪的鬱老爺子都倒退兩步:「你別嚇我,我骨質疏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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