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都僵住了。


    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理解了為什麽夜蛾會出現在這裏的銀時,手忙腳亂的開始把責任推給別人。


    “等等、銀桑可以解釋。這裏麵大多數的慘狀都和我沒關係啊!”


    銀時拚命的朝著五條悟的方向示意。


    根本不需要推吧!


    本來就是這家夥在過度亢奮的狀態下,想都不想就毫不猶豫的炸了薨星宮,所以才讓咒術高專的結界響個不停的。


    都已經響成背景音樂了。


    夜蛾會來薨星宮確認情況,也完全是因為五條悟的行動。


    就算他們先前是因為甚爾的緣故,在正殿開戰打壞了一些物件。可那也是為了任務所必要的犧牲。


    起碼護住星漿體天內理子的性命了。


    和兩眼一睜開就來找甚爾打複仇戰的五條悟完全在兩個層次上。


    聽出了銀時正在把責任往他身上推,五條悟立刻找到可以反駁的關鍵點。


    “我可是因為咒術高專裏麵混進來了敵人才會情急之下做緊急處理的,那是天元大人所在的薨星宮,拖久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為了結界的穩定和安全,以及天元大人的安危,薨星宮也不算什麽吧。”


    “薨星宮怎麽不算什麽啊!給薨星宮道歉,給所有結界的中心道歉啊!”銀時指指點點。


    “再怎麽說也隻是天元大人的居所,還是天元大人比較重要啦,房子壞了再建吧。”五條悟輕快的反駁。


    兩個人吵著吵著就模糊了重點。


    朝著這麽大的房子,維修費看起來就很貴的方向一騎絕塵。


    夜蛾聽了他們的狡辯,依然很平靜。


    甚至沒有要抬手揍他們的動作。


    本來已經在等著挨揍的兩個人一愣,眼睜睜看著夜蛾直接從他們旁邊穿了過去。


    吵架暫停。


    “夜蛾被你打擊到腦子反應不過來了吧,這是老年癡呆的征兆嗎。”


    “有道理,我去找硝子。”


    顯然老師被打擊到青年期就已經開始得老年癡呆的慘痛現實,導致優先度完全超過了去吃甜品。


    銀時也沉重的點頭,決定在五條悟帶著硝子趕回來之前守在這裏。


    就算要背鍋,他也認了。


    夜蛾穿過一片飛沙碎石的渣滓,腳步堅定的走向正殿中。


    坐在地上恢複體力的甚爾看了他一眼,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從他的身份來說,被咒術高專的教師抓到了可實在算不上是好下場。


    即使甚爾本人在咒術界中並沒有多少存在感,可他畢竟是這次星漿體事件,被盤星教雇傭的幕後主使。


    更不用說黑市中可能還會掛著針對他個人的懸賞。


    雖然在隱退結婚的那段時間裏,自己送上門來的都被他免費殺了個七七八八。


    但是不排除有人盯上了天與咒縛無咒力的身軀。


    用這類特殊身體做些研究來利用的咒術師大有人在,畢竟瘋狂起來就很難去要求什麽道德。


    於是甚爾在保持了充足的殺意之後,看起來意外的很平靜。


    他耐心的等待著,計算夜蛾的步伐,聆聽夜蛾的呼吸,感受夜蛾的心跳。


    最後等待著獵物到甚爾麵前最容易下手的位置,在那個瞬間攻擊。


    不需要確認是否一擊斃命,甚爾目前嚴重缺乏體力,保留獨自也能夠離開咒術高專的力氣,能夠在戰鬥中盡量不磨損更好。


    然而在最方便動手的位置之前,夜蛾停了下來。


    那個距離不適合戰鬥,更不適合抓人。


    要是戰鬥會在更近的位置,曲臂揮拳也能夠觸及的範圍會更加方便。


    要是抓人則至少也要保持一臂距離,否則還要再探身才能抓到他。


    所以夜蛾所站的距離剛好有一臂再加上一些空餘位置。


    處於甚爾想要攻擊,必須在暴起的瞬間向前移動半步,才能將武器捅進去的尷尬地段。


    夜蛾半蹲下來:“好久不見,甚爾。”


    就連夜蛾也沒有想到時隔多年的再會,竟然是在薨星宮中。


    本來以為已經逝去了,再也無法彌補的遺憾就活著位於麵前。


    那段消失的時間,不是生病亦或者死亡,而是和哪位女性生下了可愛的孩子吧。


    “時間過去了那麽久,你應該已經忘記我是誰了吧。那些都不重要,隻是直到現在,我依然在為過去的我無法庇護擁有才能的孩童,放任你們被壓榨著、忽略著成長而感到懊悔。”


    “過去你可能為了生存下來,就隻有戰鬥的道路可以選。現在我可以為你提供另一條道路,你的背景由我來擔保,這樣你願不願意來到咒術高專呢?”


    如果是在一年前,夜蛾或許也無法在短短時間內斷言,他可以護住在黑市中磨礪又沉淪,踩著咒術師的屍體戰鬥至今,已經和黑暗深深綁定的甚爾。


    可是他現在已經即將晉升校長。


    雇傭禦三家之一的禪院家出身的人,不直接參與到任務,而是主要做些教師或者維修的工作,並不算是太過超格的舉動。


    隻要甚爾願意,他就可以提供工作。


    如果甚爾不願意,他也已經了卻了自己的心願。


    工作啊。


    誰要給咒術界,那堆咒術師賣命。


    還不如去給富婆們當保鏢。


    這種在尋常咒術師,尤其是禦三家看來簡直是自甘墮落的工作,在甚爾心中遠勝過為咒術界勞動。


    可是。


    他總是要多想些事情的。


    甚爾的視線從喋喋不休的壯漢身上移開,看向了守在隧道附近的銀時。


    銀時也好,五條悟也好。


    在有了可以不用上學也能夠獲得咒術師評級的特權之後,依然選擇來到咒術高專學習了。


    不僅僅是知識,任務。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得到的最珍貴的寶物,正是他們之間作為同伴的情感。


    銀時和五條悟之間,和那個怪劉海之間。


    隻要對方有難就會毫不猶豫擋在前方的,深重的情感,將會是一生的財富。


    所以那個小鬼也會需要這個的。


    一個人活下去就會寂寞,隻要再多一個人在他身邊,同樣作為咒術師在那條道路上走下去,就能笑著了。


    “我的孩子,還沒有覺醒術式,但一定是個天才。再過幾年也需要到學校上學了,那個時候就交給你了吧。”


    在那之前,甚爾的勞動都可以當做為了那個孩子考慮而付出的代價。


    所以他才接受在咒術高專的工作,不過:“為了咒術界的平穩祓除咒靈什麽的,我的報價可是很貴的。”


    “嗯,歡迎來到東京咒術高專,甚爾。”


    夜蛾向他伸出手,就像是對待小時候的他們,以及不久之前的小惠。


    如今的夜蛾能夠庇護他接觸到的孩子。


    即使這條道路的盡頭不是美麗的風景,而是殘酷的血戰。


    可是他們的力量也必然可以改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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