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時掏出手機聯絡禪院家的人過來收拾。


    放下手機就看到了直哉亮晶晶的眼睛,那雙略帶些豔麗的眼睛硬生生被他睜圓,像是等著誇獎的小狗。


    “你終於克服了心理障礙,太好了,現在終於可以不害怕幽靈了吧!”


    對,這就是直哉的真正目的。


    他是真心打算幫銀時克服一下害怕鬼和幽靈的弱點的。


    直哉喜歡強大的人,銀時完美符合了他對於強大這一概念的追求。


    可是那本應該完美到極致的人,卻偏偏有著關鍵時刻會致命的汙點。


    為了將那汙點掃清,所以直哉才在知道了這邊的情況後就立刻趕過來了。


    原本隻是為了摸下底,沒想到銀時突然趕到,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再給直哉一點時間,他肯定能讓銀時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徹底的脫敏療法。


    從動機和立場來說,直哉的目的很單純直接,一點兒要磋磨銀時的想法都沒有。


    完全是脫敏療法的正確使用方法。


    咒靈見多了適應了,幽靈見多了也能適應一下。


    很合理。


    銀時麵無表情。


    完全不覺得開心,一點兒也不感動。


    他拎著剛剛捅了咒靈的洞爺湖抽直哉。


    “誒,為什麽?”


    “銀桑來打斷你的腿,放心吧,頂多四分之三死的程度。”


    “那就已經差不多死掉了啊,銀時君——”直哉試探著用出以前慣用的技能。


    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眼睛,幾乎在他眯起眼睛又睜開的下一秒,裏麵就已經布滿了水霧,直哉抽抽鼻子發出哭聲。


    技能相當的熟練。


    可惜miss了。


    今時不同往日,銀時或許在抽小孩子的時候還能隱約有一小拇指的負罪感。可是長到少年就是要摒棄小鬼的特權了,銀時麵不改色的繼續抽他。


    “這都是為了能夠讓銀時君克服陰影啦——”


    “這就是你的遺言了嗎?”


    片刻後趕到的軀俱留隊成功回收了尚且存活的普通人,以及被銀時打到不得不養傷的直哉。


    回到禪院家之後,直哉老實下來養傷,銀時被關了禁閉。


    銀時數著日子,準時的翹了小黑屋,去參加甚爾的婚禮。


    他換上早就準備好的禮服到了甚爾的結婚儀式現場,交完禮金下意識看了一眼隔壁。


    世界,是由一連串的巧合組成的。


    就像是主要角色們都會巧合的湊到同一個場景裏麵,順理成章的拚湊出二十分鍾的動畫時長。所以反過來也可以說是,為了拚湊出動畫的劇情,主要角色們理所當然的會湊到一起。


    那麽,看著隔壁的禮堂中。


    虎杖仁穿著規整的西裝,他的眼神柔和的注視著沾在他身側,身著純白婚紗的香織。額頭上還沒有傷疤,麵容柔美的女性輕輕地笑著。


    怎麽看怎麽覺得幸福。


    想到未來,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幸。


    這和隔壁的甚爾、日向野是截然不同的問題!


    大概是銀時逗留的時間太久了,坐在賓客席上的人輕輕地轉過頭來。


    隻是一眼。


    銀時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他回過神來提醒自己不要變化表情。驚訝也好,警惕也好,全部剔除掉。


    所以麵無表情的迎上了視線。


    似乎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額頭上有著縫合線的男人輕笑著,光明正大的朝著銀時揮了揮手。


    銀時想要後退。


    縫合線的痕跡暫且不論,就算跳著讀都能看出來這是誰了。


    真正讓銀時覺得詭異到令人不適的,不僅僅在於場上人們的關係,更是對羂索出現在這裏抱有的心情。


    就算知道了羂索長達千年的計劃,可是知道了計劃和親眼目睹的感覺還是存在差異的。


    那並不是單純的惡意。


    而是一種獨屬於操盤手,在極其高遠的地方俯瞰著棋局的心情。棋子的愛恨全然是利用的道具,為什麽會存在,為什麽會誕生,連名為愛的情感都在計算中。


    千年的時間,數不清的人全都是被他操縱的棋子。


    這種絕對的不適,讓銀時一時間想要衝上去把他的腦子從那具不知道是誰的身體中拽出來。


    別小看人類啊!


    銀時盡全力的催促著自己冷靜下來。


    起碼現在還不行。


    在難以挪動腳步的時候,熟悉的感覺從身後出現。


    甚爾渾然不知的拎起了銀時的後衣領:“連這種時候都能遲到,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嗎?銀時。”


    銀時終於鬆了口氣,得以將壓在心頭上的東西呼出去,他懶洋洋的沒有反抗,“你開始看少年jump了嗎?染上這個愛好就完了,至死也會是少年的。”


    “少年館裏正好有而已,”甚爾自顧自的走回旁邊的宴會廳,“囉嗦,快點去做你該做的事情,男方家屬。”


    哈?西式婚禮有什麽要銀桑做的事情啊。那個嗎?站在中間問你們要不要不論貧窮還是富貴、健康還是疾病,都要在一起的那個人物?


    宴會廳中,日向野穿著純白色的婚紗,沒有鑲嵌多少亮片水鑽,單純的白色綢緞與輕飄飄的蕾絲白紗,簇擁在她的身上,好像在編織一朵花。


    被打理過的黑色短發,即使帶著頭紗也依舊堅強的翹起來。她捧著一束向日葵,露出宛如太陽般的笑臉。


    甚爾隨手把銀時扔到男方的座位,徑直朝著日向野走過去。


    銀時驚喜的察覺到,他在甚爾的結婚儀式上也能一人吃一桌。不過還沒等坐下來,負責cue流程的司儀就快步走過來小聲朝他說話。


    銀時茫然的想要當作沒聽到。


    司儀看起來更茫然:“禪院先生沒有提前告訴您嗎?”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在開始之前臨時告訴銀桑,你是男方唯一的親屬,所以致辭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什麽的。完全不知道啊!


    真正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的是甚爾吧!


    他到底做了些什麽,連這麽需要提前準備的事情都徹底忘記了啊!


    銀時痛苦的抱住頭。


    雖然在銀o劇組的時候就很擅長煽情了,但是他們沒有煽情之後還能維持這個氣氛的技能啊!剛剛讓人感動起來,下一秒就感動不起來了。


    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情,甚爾絕對會掏遊雲吧,絕對要遊雲了!


    司儀顯得比銀時還痛苦。


    一副職業滑鐵盧就在這裏,人生要完了的表情。


    讓銀時都有點不好逃避現實了。


    “我盡力。”


    “太好了!!!”司儀小聲但是驚喜的發出尖叫。


    那副模樣就像是人生突然有救了。


    人生不要那麽脆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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