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禪院家本來就不缺這點糧食。


    在戰亂時節或許會對糧食的多少格外重視,但現在是和平年代。之所以會讓生活在底層的小孩挨凍受餓,隻能撿東西吃。禪院家在其中占據的其實也並不是主要原因。


    而是在這個人生抉擇點上,失望了的父母對孩子的遷怒。


    既然是廢物,那不需要多餘的重視。


    既然連天賦都沒有,那再善良再溫柔又有什麽意義,反正也隻是牛馬而已。


    在確認了沒有天賦的瞬間,六歲之前的人生就好像是一場幻夢。


    積累的自信心和尊嚴,被愛得到的溫柔和善良,全部都成為了不需要的東西。想要在禪院家活下去,比起那些東西,更需要的是利用價值。


    為了有天賦的人們服務,從而卑躬屈膝的活下去吧。


    這就是成長的第一課。


    小女孩,以及和她處境相同的其他小孩子都在經曆這場蛻變。自己尋找食物,自己解決日常起居生活的各種需要。


    禪院家不會完全的排斥他們,但也不會伸出援手。小孩子們要自己一點點的摸索著什麽是可以做的事情,什麽是不可以做的事情,努力的活下去。


    然而因為銀時這場食物中毒危機。


    這個本應該獨自蛻變的過程被截斷了。


    小女孩吃著統一發給他們的晚餐,裏麵有特別供應的點心。


    那是白色的糯米皮衣,包裹著其中淺綠色的抹茶餡料。吃下去的瞬間會感覺到高級的醇香和縈繞在舌尖上的微苦,以及逐漸蔓延在口腔中的回甘。


    這是她第一次吃到的食物,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拿出去討好他人,也不需要瞻前顧後的擔心明天的食物。


    隻需要填飽今天的肚子就足夠了。


    “要謝謝他吧,銀時君很遭罪呢。”


    急救的措施相當有效,銀時在最開始催吐的環節就已經把草莓牛奶吐得差不多了。之後再被禪院宗四郎送到醫護室,睡到夜色暗下去就滿血複活的爬起來了。


    “給你,晚飯。”旁邊陪床的人遞過去一套盒飯。


    “喂喂,什麽啊,這就是病人的待遇嗎,給我上點奢侈的東西啊。海膽啊三文魚啊天婦羅啊。”銀時接過盒飯,往嘴裏麵扒拉菜肴。


    “病人怎麽可能吃那種東西啊,你就是想要趁機宰一筆吧。”


    “銀桑可是坦誠的人。無論是好好地傳達出心意,還是好好地滿足胃的呼喚。”他一邊吃一邊說著,“所以大名鼎鼎的總一郎君怎麽會來這裏呢,我可不覺得你閑到有時間呆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幹,就為了把旁邊的飯盒遞過來。”


    “誰是總一郎啊,不要把莫名其妙的名字貼在我身上,是禪院宗四郎。而且,”他欲言又止的看向銀時,“我有事情在忙。”


    “正太控嗎?別管是一郎二郎還是三郎了,人生都要爛掉了哦,總三郎君。”


    “你是故意的嗎?你是故意的吧!”


    禪院宗四郎氣得站起來,就連雷打不動的眯眯眼都睜開了。


    “要使用了嗎?飛燕還巢嗎,還是棕熊落網嗎。”


    “所以都說沒有那種設定啊!銀時,你……”禪院宗四郎爽快的無視了銀時所有想要破壞氣氛的舉動,認真的詢問他:“你是故意的嗎?”


    “知道了家主大人和上層對你的關注,所以故意用這種莫名其妙的方法,盡快的讓他們的生活處境能夠得到好轉。”


    “就像是現在這樣,有能夠統一接受教育的學堂,有能夠統一派發給他們的一日三餐。”


    禪院宗四郎不停地思考著。越是覺得可能,同時就越是覺得怎麽可能呢。


    銀時今年才六七歲,怎麽可能會算得到其中的每一個步驟呢。


    肯定隻是碰巧,肯定是因為他的性格實在是太跳脫了,跳脫到所有人都無法預測,所以才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得逞了,湊巧而已。


    更何況,就算他真的打算要幫,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禪院家的底層人們而已,就算湊在一起也不及炳成員的一擊,普通人和咒術師的差距就是那麽的具有天壤之別,所以又有什麽需要呢。


    禪院宗四郎不明白。


    從將銀時帶到醫護室的時候,從知道上層派發的指令之後。他愣是待在銀時的身邊,看著那張睡著時才格外乖巧的臉思考了很久。


    思考到最後,他連為什麽要思考,在期待什麽樣子的結論都不清楚了。


    銀時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質問,不斷地將飯菜一掃而空,他舔著粘在筷子上的米粒,朝著迷茫的禪院宗四郎說道:“那種事情我怎麽可能算得到啊。”


    “那又是為什麽……”


    “結果好不就是大家好了,你這個人真的很死腦筋啊,這樣子在社會上可是沒有立足之地的。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隻有在上學的時候,老師才會意思意思的鼓勵兩句啦,走出校園的象牙塔,大家都會覺得很煩的。”


    “很煩嗎……”


    “或多或少的吧。你不覺得跟蹤狂也太多了嗎?銀桑走到哪裏都要跟著才行,連銀桑的房子都會擅自進去,一直跟到廁所才知足。別叫炳了,還是叫跟蹤狂訓練基地吧。”


    被數落了。


    然而禪院宗四郎卻沒能覺得不滿,隻有一種果然是這樣啊的心情。他用帶著些自得的聲音說道:“我們也不是誰都會跟著的,炳可是禪院家的最強武裝組織。”


    “那就拜托你們尊重個人隱私吧,最強們。”


    “被你說最強們總感覺有點諷刺的意味在,是錯覺吧……”


    “對對,錯覺錯覺,快點扔進垃圾桶裏麵吧,把這個飯盒也一起扔掉。”


    “別說的好像我會撿回去一樣啊!”


    銀時那雙死魚眼淡然的回視。


    禪院宗四郎輕笑出聲,“會放到垃圾桶裏麵的。”


    “晚飯很好吃。”


    銀時的聲音在他的身後傳來,男人揮手笑了笑。“這就好。”


    糟糕了,這家夥絕對擅自給銀桑接了額外的劇本,絕對是擅自腦補了一些銀桑沒去做的事情,腦袋轉得很快的人都容易這樣嗎。


    等等啊,別用那種銀桑怎麽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啊,肯定是ooc了吧的眼神看著我!都說了是碰巧了,這些都是信仰糖分的福報。


    今後也要兢兢業業的補充著糖分,聽好了嗎,這就是最後結論了——


    改革什麽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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