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指著角落裏最小最安靜的橘,“我想要那隻。”懷裏的小貓仿佛感覺到自己已經落選了,伸出爪子重重拍向餘生的胳膊,“喵!”


    趙偉夫婦留兩人一起吃午飯,餘生和溫喜兒雖然都不大好意思,但架不住他們的熱情。溫喜兒在後廚給趙嫂幫忙,餘生也想去,被趙偉強扣下來閑聊。“女人做飯,你跟著去湊什麽熱鬧!”


    沒過五分鍾趙偉就後悔了,餘生木訥得像塊石頭,和他根本不在一個頻道。餘生內心也很苦悶,他不想聊‘民生’‘政策’這些敏感的事兒,尤其是在還有錄影的情況下。兩人又沒有別的共同話題,手中的貓都快被自己擼禿了。


    好在飯菜上的快,溫喜兒坐下,三言兩語解救餘生於水火之中,她把話頭引向大海。漁民們對大海都有特殊的情感,講不完的趣事。於節目組來說,也是個值得渲染的點。


    吃過飯,他們帶著貓告辭。隔了兩堵牆,十多米的距離,還能聽到‘劈裏啪啦’房屋裝修改造的聲音。兩人很有默契的繼續無業遊民之路,溜溜達達又來到了村裏的露天曬台。


    “下午陽光好像比上午的還要好。”隨著一聲感嘆,在節目組無望的目光中,餘生和溫喜兒又坐了下來,翹腿,倒下。和上午唯一的區別是,多了一隻橘。


    “生哥,起個名字吧。”溫喜兒將貓舉過頭頂,掃了眼,“是隻男貓。”


    跟拍導演給男貓的重點部位一個特寫,餘生伸出大手,手動馬賽克,嗓音低沉道:“注意保護貓權。”


    溫喜兒見它瘦瘦小小,“叫小橘怎麽樣?”


    “聽起來不夠大氣。”餘生深思過後,“就叫大橘吧!”


    “……”真大氣!


    露天曬台曬了會兒太陽,碼頭上看了看大海,生活過得閑適怡然。直到節目組通知房子完工後,才緩步回去。


    底漆、麵漆、滾筒、羊毛刷,接下來要錄製刷牆,道具組給餘生、溫喜兒準備了好看的背帶工作服。


    換完衣服,餘生踩著梯子刷上麵,溫喜兒站在地上刷下麵。策劃組嫌他們單調,過來悄聲提議道:“餘老師,你們可以玩點遊戲,比如誰輸了,多刷幾麵牆。”


    “不用。”餘生拒絕的幹脆,低頭喊溫喜兒,“喜兒,刷累了就去歇著,我自己能行。”


    溫喜兒猶豫道:“我們這樣真的可以麽?是不是沒什麽看點?”


    “我們走溫馨路線。”餘生給二人定了情感基調。


    “餘老師,你原來拍過這種很長的真人秀節目麽?”


    “沒有。”


    溫喜兒扶額嘆氣,“……我就知道。”為了迎合餘生的‘溫馨路線’,還能讓觀眾感覺不那麽無聊,她去員工餐車找了根青皮大蘿蔔。削成圓柱,再用水果刀刻出淡雅的花紋,代替滾輪,刷出一麵頗有藝術感的牆。


    餘生站在梯子上連連鼓掌,豎起拇指,“喜兒,你真是好有才華。”


    對於他毫不吝嗇的誇獎,溫喜兒感到很滿意。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刷牆太累,懶得做飯,兩人煮了一鍋方便麵,吃的很香。


    太陽東升西沉,大海潮起潮落,就這樣平淡又溫馨的度過了五天。房子裝修完畢,節目剛好可以剪出兩期送審。餘生和溫喜兒也暫時告別了小島和大橘,回到城市。


    第 24 章


    下了飛機,餘生短暫的閑散生活就被鋪天蓋地的通告所代替。四處奔波,偶爾得空了,會在微信裏和溫喜兒講‘劇組盒飯兩個雞蛋一桶湯,不知道怎麽做到的’‘今天去領獎,記者還向我問你了’‘有點想念小島上的生活’‘喜兒,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溫喜兒也忙,進了後廚或是工廠車間根本聽不到手機響,回的有一搭沒一搭,‘打蛋花時兌些水,兩個雞蛋一桶湯沒壓力’‘你和記者說什麽了?不要講我壞話啊’‘哈哈,我們還蠻適合慢生活的。看來要抓緊掙錢,提前退休了!’‘我?還好吧。你再辛苦也要記得按時吃飯’。


    斷斷續續的聯繫了十幾天,直到今天下午,餘生回來,打電話給溫喜兒,想要溫讓過來,帶他去看看真正的樂隊是什麽樣子的。


    溫喜兒本身並不反對溫讓玩音樂,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是件難得幸運的事兒。但現在學習才是最重要的,怕他真去了,再把心看得更野了。


    見溫喜兒在電話那頭猶豫,餘生早已猜到原因,“我就是想讓他提前知道,他喜歡的東西不能隻靠一腔熱血。”


    溫喜兒短暫的沉默後,答應了。


    餘生在電話裏輕咳了一聲,“喜兒,晚上七點有場演唱會,我做助演嘉賓。你要是有空的話,帶朋友來看吧,我給你們留票。”


    想到在家閉關抄佛經的文茵,溫喜兒爽快道:“有空,麻煩給我留兩張。”


    溫讓詫異自家老姐轉性了,按著餘生給的地址打車過去。小白早早就在下麵等著他,一路帶到休息室。


    見餘生做了頭髮,穿的也是演出服,“餘叔,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就是玩樂隊的吧!”


    “我做嘉賓。”餘生攬過他的肩膀,向隔壁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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