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理完了自家的索倫人,確認軍隊中沒有不穩定因素之後,豪格隨即讓清軍開始構築工事,加強戒備,準備應對江明學的進攻。


    另一邊江明學讓索倫人留守營地,這種正麵的大規模戰事主角就不是索倫人了,索倫人雖然射術精準,但狙擊手不是用來正麵和敵人作戰的。


    江明學隨即召集了一眾士兵,豪邁地對士兵們說道,


    “弟兄們,時隔多年,大明再度來到此極北之地,我們將在這裏建立屬於我們的功業!”


    江明學心中相當激動,曾幾何時,他以為的複遼隻是和東江鎮一樣憑借水軍優勢在岸邊和清軍周旋,他從沒想過可以深入極北之地為大明開疆拓土。


    士兵們紛紛舉起手中的火槍,群起喊道,“大明必勝!”


    巨大的喊聲即使是隔著老遠依然傳到了清軍營地,豪格臉色非常難看,他恨恨地說道,


    “還大明必勝,我大清都贏你們多少次了!”


    隨即豪格也對手下士兵說道,“八旗從誕生開始就在白水黑山之間,這裏是我們的主場,我們一定能打崩明軍!”


    相比於明軍的興奮,清軍的表現就平淡得多,說到底動員這件事也得看實際情況,現在清軍顯然處於劣勢,豪格再怎麽動員也改不了戰場局勢。


    當然,雖然豪格自己說得慷慨激昂,但他並沒有主動出擊,而是貫徹了烏龜打法,讓一眾士兵們縮在自家營壘中,就等著明軍上來硬衝自家的營壘。


    豪格之所以敢這麽做,是因為他判斷江明學大概率沒有帶上重炮,重炮運輸困難,明軍要帶重炮來到這麽北的地方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隻要江明學沒有帶重炮過來,他就有能力和對方周旋一段時間。


    而隻要撐過這一段時間,皇太極那邊就會派來援軍,到時候清軍就有望將明軍打崩。


    “希望盛京那邊的援軍能盡快趕到吧。”


    豪格眺望遠方,地平線上已經出現了明軍的身影,他歎了口氣,心中忽而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他感覺自己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盛京了。


    另一邊,盛京城,皇太極已經收到了來自豪格的消息。


    對於明軍真的出現在黑龍江流域,皇太極感到一陣頭疼,這明軍還真特麽跑到北邊去收服那些索倫部落了。


    皇太極想了一陣,隨即派人去叫來範文程,他準備問問範文程該怎麽應付明軍的這一番舉動。


    很快範文程就應召而來,皇太極把豪格傳來的消息和範文程說了一遍,接著問道,


    “現在的情況是明軍已經收服了一些索倫人,豪格的軍隊被架住了,現在豪格軍隊退了的話,我大清北歸的後路就沒了,要是不退,則豪格又有被明軍殲滅的風險,範章京,你覺得現在該怎麽辦?”


    範文程聽了之後倒是眼前一亮,他說道,“皇上,陳秋要是集中兵力全力進攻遼陽咱們還真拿他沒什麽辦法,但是陳秋腦子不清醒,偏要玩什麽戰略包圍,分出兵力去黑龍江那地方,這是我大清的機會啊。”


    皇太極一下就明白了範文程的意思:


    “你是說我們有機會將明軍各個擊破?”


    範文程點點頭,“皇上,現在肅王爺那裏拖住了明軍,此時正是將這股明軍一舉殲滅的好時機。”


    皇太極聽了範文程的話陷入了沉思,雖然明軍出現在了北邊,但是遼陽一線對方沒有絲毫減少兵力的跡象,這說明明軍大概率主攻方向還是由南向北進攻遼陽。


    但要是坐看明軍在北邊把清廷計劃中的退路給霍霍了那也不是個事。


    見皇太極有些猶豫,範文程又說道,


    “皇上,南邊不用擔心,既然陳秋自作聰明要對我大清進行包圍,那麽在他們認為的包圍網成型之前他是不會動手的。”


    皇太極沒有當場做出決定,現在清軍局麵非常危險,皇太極不得不謹慎地做出每一個決定。


    範文程也識趣地不再多說,過了良久,皇太極歎了口氣,說道,“八旗來自於白水黑山之間,要是在白水黑山之間都打不過明軍,那真的是上天不再眷顧大清了!”


    範文程明白皇太極這最終還是決定派出援軍了,或者說這是皇太極的一種試探,要是在黑龍江清軍最終還是贏不了,那大清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於是最後皇太極還是做出決定:


    他讓碩托帶上一支軍隊去北邊支援豪格,並囑咐碩托:


    “告訴豪格,即使最終不能殲滅明軍,也要重創明軍,不能讓明軍擋了大清的北歸之路。”


    碩托領命而去,而就在清軍援軍出發的時候,江明學已經帶著明軍對清軍發動了進攻。


    豪格還真沒猜錯,江明學確實沒帶重炮,不過江明學帶上了迫擊炮和擲彈筒,明軍單靠著迫擊炮和擲彈筒,就已經讓清軍相當難受。


    “肅王爺,現在情況很不妙,明軍進攻很猛,營壘外的壕溝和工事都已經丟得差不多了。”


    聽著戈什哈的匯報,豪格愁得不行,明軍步兵的進攻不再像以前一樣,隻會直挺挺地走過來排隊齊射。


    他們現在的進攻是以小隊模式推進,同時在多個地方展開攻勢,清軍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打開缺口從而形成局部的少打多,接著明軍會不斷擴大這種多打少的優勢,直到殲滅整條防線的清軍。


    清軍也想過打破明軍的進攻,但是明軍的火力很凶猛,清軍別說主動進攻了,連出壕溝和工事都很困難:


    他們隻要一露頭就會引來明軍的進攻,無奈,清軍最後隻得自己放棄了營壘外的所有壕溝和工事。


    士兵們都這麽做了,豪格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這些士兵都當做臨陣逃脫處理吧?


    於是他隻能默認了這些士兵的動作,接著說道,“把所有士兵都撤回營壘,我們就守著營壘,我就不信明軍沒了重炮攻堅能力還那麽強。”


    話雖然這麽說,但豪格其實也沒多少信心守住營壘,他的營壘不是準備已久的,而是主要以木製結構為主,這種營壘能撐多久他也不敢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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