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論怎樣結果已經擺在麵前,那麽她就要願賭服輸。


    …………


    今晚過後,沒過幾天楚湛便啟程返回西楚了。


    因此楚溪耀不必再有任何顧忌,他在白天也要纏著淩煙。


    對比起蕭穆堯要查案,賀靖川要練兵,陸晏清要隨叫隨到,楚溪耀簡直無所事事。


    於是他便獨自霸占了淩煙好些天。


    當然隻是白天。


    同時她也告訴了楚溪耀她服用了絕育丹的事情。


    楚溪耀的反應非常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早有預料。


    他對此回答道:“以前我不知道,但從我們四人第一次在溫泉中伺候你時我便猜到了,因為若是真懷孕了都不知道是誰的,你不可能沒有顧及到這一點,其他三人也不可能,但你們同樣都毫不在意,所以我那時便猜到了。”


    淩煙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四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聰明,都提前猜到了。


    接著她追問道:“那現在知道了,你有什麽想法?”


    楚溪耀看著她溫柔地笑道:“子嗣於我而言可有可無,有自然很好,但沒有也不遺憾,畢竟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也不是為了讓你為我孕育子嗣,我隻是單純地愛你想和你共度一生而已,再加上我沒有子嗣也無甚要緊,我隻是個閑散皇子而已。”


    說完他又輕柔地為她撥開一縷蔓延到臉上的發絲道:“所以我很清醒很理智,我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自始至終我都隻想要你一個而已,其他的我統統都可以不在乎,你明白了嗎?”


    淩煙聽完心中猶如被春風拂過的湖麵,泛起層層感動的漣漪。


    似是想說千言萬語,但卻覺得言語的力量不夠。


    於是她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她所有的情感與對他的感動與獎勵。


    ………………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調查,蕭穆堯已經成功查到了二皇子和淑妃所有的事情之後給景昭帝呈了上去。


    景昭帝逐字逐句地閱讀著,每看一行,心中的怒火便增添一分,同時也有難以言喻的心痛在蔓延。


    看完呈上來的這些罪證,反而倒襯得讓十皇子斷腿這樁罪行是最小的了。


    折子上首先清清楚楚詳細交待了十皇子斷腿一事的經過。


    上麵寫著二皇子雖然覺得十皇子蠢笨如豬於皇位沒有絲毫競爭力。


    但是十皇子心直口快,說話不過腦子,曾經開口得罪過他,但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報複。


    所以這次出京便給了他機會。


    他派人偽裝成山匪劫財的樣子打斷了十皇子的腿。


    除此之外,折子上還說明了二皇子是什麽時候下令這些人什麽時候出動又出動了多少人。


    還有他們的身份都是二皇子私下豢養的死士。


    最後還有那位禁軍的供詞,上麵的交代比那封信上寫得更為詳盡。


    景昭帝看完之後怒火衝天又心痛交加。


    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兒子心理如此陰暗狠毒。


    就因為小十說話得罪了他就要斷掉他的腿?


    那可是他的親弟弟啊!


    他為何如此殘忍不顧念一絲一毫的兄弟之情?


    他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


    他不是變成這個樣子,是他本就是這個樣子。


    隻不過以前都在偽裝罷了。


    還有淑妃這個毒婦也一直都在偽裝偏他。


    他居然瞎了眼以為淑妃是個溫柔善良的性子。


    真是可笑啊!


    看著上麵淑妃和二皇子這些年犯下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他隻覺得憤怒無比。


    豢養私兵,挪用軍餉,私造兵器……


    他們怎麽敢的!


    怎麽敢?


    這些踩在他底線的事情讓他瞬間氣得雙目圓睜,血絲密布,瞳孔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眼前所見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這道奏折,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慘白,微微顫抖著。


    那原本充滿威嚴的眼神,此刻變得黯淡無光,仿佛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著:“朕竟如此糊塗,被他們蒙蔽至今……”


    此刻的他從心底深處蔓延著無盡冰冷,仿佛置身於萬丈冰窟之中。


    他的心像是被無數把利刃狠狠地劃過,痛得無法呼吸。


    景昭帝就這樣呆呆地坐著,憤怒、失望、寒心、心痛和震驚交織在一起,將他原本高大威嚴的形象瞬間擊垮。


    此刻的他,隻是一個被背叛和欺騙傷得體無完膚的可憐人。


    同時他隻覺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頭,那強烈的情緒刺激讓他再也無法抑製體內氣血的翻湧。


    “噗!”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濺落在身前的桌案上,如同一朵綻放的妖異之花。


    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天旋地轉。


    隨後他雙眼一翻,整個人直直地向後倒去,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在場的宮女太監們頓時嚇得亂作一團。


    宮女們花容失色,尖叫聲此起彼伏:“陛下!陛下!”


    她們嚇得癱軟在地,渾身顫抖,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


    太監們也是慌了神,景昭帝的貼身大太監袁公公強自鎮定,聲音顫抖著喊道:“快!快傳禦醫!”


    幾個小太監如夢初醒,跌跌撞撞地朝著禦醫署的方向奔去,一路上磕磕絆絆,差點摔倒。


    等院首和幾個禦醫匆匆趕來後,額頭上都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神色緊張而凝重。


    心中暗自祈禱陛下不要有大礙,否則自己身家性命難保。


    院首剛到達龍床前為昏迷的景昭帝搭脈探查,得到消息的一大堆人就都匆匆趕來了。


    皇後得到消息後心急如焚,妝容未整便在宮女的攙扶下疾步趕來。


    她的發絲略顯淩亂,眼中滿是擔憂與焦慮,平日裏端莊穩重的儀態此刻也完全顧不上了。


    她一邊趕路,一邊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陛下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腳步匆匆,恨不得立刻飛到景昭帝身邊。


    等她終於到達龍騰宮後,各宮妃嬪們也匆匆忙忙趕來了。


    看見皇後,眾位妃嬪都依次向她行禮。


    皇後根本顧不上搭理她們,腳步淩亂地衝到了景昭帝龍床前。


    而妃嬪們此刻也是各懷心思。


    有的妃嬪故作嬌弱,手帕輕掩嘴角,眼中卻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暗自盤算著若是景昭帝有何不測,自己和兒子的機會是否就來了。


    有的則是真情流露,哭得梨花帶雨,滿臉的關切,真心為景昭帝的安危擔憂。


    這樣的妃嬪隻有幾個。


    其中麗貴妃看起來最是擔憂。


    有的則是一臉冷漠,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景昭帝對她們隻是個陌生人一樣。


    這其中尤以良妃最明顯。


    這時未出宮建府還留在宮中的皇子們也紛紛趕到。


    片刻之後公主們也跟著趕到了。


    一炷香後。


    宮外的皇子們也都到齊了,宮殿內頓時擠滿了人。


    大皇子一臉凝重,眉頭緊鎖,心中思索著若是父皇出事,這局勢將如何變化,他該做怎麽來讓自己利益最大化。


    二皇子則麵露驚慌,眼神閃爍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


    四皇子則是真心擔憂景昭帝的身體,一時沒有想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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