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煙檢查了一下婦人的情況,雖然她臉色嚇得蒼白無比,但是好在沒出什麽大問題。


    又仔細地為她搭脈查看,發現並未動胎氣,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那婦人此時也是驚魂未定,聲音顫抖著看向淩煙感激涕零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要不然我這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說著便後怕地哭了起來。


    淩煙笑著安撫道:“別哭了,你有孕在身,切忌多哭傷身,好在沒有動了胎氣,趕快回家去吧。”


    婦人連忙重重點頭道:“多謝姑娘,我知道了。”


    淩煙本是要給這婦人銀兩的,這婦人一看就是窮苦人家,能順手幫一把她自然是非常樂意的。


    但是她忘了她換了衣服,此刻身上並未帶銀兩。


    因此淩煙轉過身輕輕掀開惟帽一角,一把拔下了她頭上的兩根簪子,還取下了她的耳環轉身遞給她道:“我出來匆忙沒有帶銀兩,這些你拿去當了換些銀兩吧。”


    再多的她也不敢給,於普通百姓家庭來說這些已經足夠了,再多會給她們招來禍事。


    婦人見狀立刻雙手推脫著不要。


    淩煙柔聲勸道:“拿著吧,這些於我而言不值一提,於你卻是可以改善生活,想想你的女兒以及你即將出生的孩子,所以便不要推脫收下吧。”


    婦人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感激不盡,哽咽著回道:“多謝姑娘,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隨後她將自己女兒帶了過來,給淩煙磕了幾個響頭後,再次對淩煙感謝一番便離開了。


    此時淩煙才轉身看向那幾個漠北人。


    他們正被賀靖川強大的氣勢怵到,一點都不敢有所動作。


    那是當然。


    此次來大昭,為首的便是漠北王其中的一個兒子特木爾與孫子朝克圖,還有一些臣子。


    他們自然是聽過賀靖川的威名與戰績,也看過他的畫像。


    知道他是百戰百勝的戰神,還將他們漠北打得節節敗退。


    在此種情況下,他們不怕賀靖川才怪。


    賀靖川看他們如此老實,又見淩煙處理完了一切。


    他才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擔憂與焦急,快步走到她身邊,上下打量著她著急詢問道:“你怎麽樣?可有傷著?”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關切與緊張。


    淩煙輕輕搖頭,示意他收斂放鬆一些,不要讓周圍的人看出端倪。


    賀靖川會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又鄭重地麵向旁邊一人行禮感謝道:“多謝西楚九皇子剛剛的搭救之情。”


    嗯?


    西楚九皇子?


    淩煙聞言這才轉頭看向她幾步遠的人。


    也是剛剛救了她和那婦人的人。


    原來竟是西楚九皇子楚溪耀。


    傳說這位九皇子性格張狂無法無天,是個作天作地的小霸王。


    但他也的確有任性囂張的資本。


    因為西楚皇帝便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西楚皇如父如兄地像養親兒子一般將他養大,對他簡直千依百順,寵愛無邊。


    比寵親兒子還寵,甚至他的那些親兒子都比不上對九皇子的寵愛。


    對他有求必應,要什麽給什麽。


    自然也就養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如今才十八歲,他的這些壞名聲已經傳遍了七國。


    當然與性格一起傳遍七國的還有他那冠絕無雙的美貌。


    其他不知道,這美貌可是真的美啊!


    一襲紅衣烈烈如焰,仿佛是從那熾熱滾燙的地心岩漿中噴薄而出。


    麵龐宛如被上蒼精心雕琢的絕世美玉般白皙無比,卻又並非那種病弱的蒼白。


    而是在紅衣的映襯下,透出一種細膩的光澤,恰似羊脂美玉,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幾縷發絲不羈地垂落在寬闊的額前,隨著微風輕輕搖曳,更添幾分隨性。


    一對劍眉斜飛入鬢,恰似振翅欲飛的蒼鷹羽翼,眉下是一雙狹長的鳳眼,眼尾微微上挑,似那弦月彎鉤,眼波流轉之間,邪肆與不羈肆意流淌。


    那深邃如幽潭的眼眸,墨色的瞳孔仿若無盡的黑洞,在璀璨的陽光下閃爍著神秘莫測的光芒。


    那薄唇輕抿,宛如刀刃般鋒利,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似笑非笑的弧度,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戲謔,仿佛世間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過是一場荒誕的遊戲。


    那嘴唇的顏色如鮮血般豔麗奪目,宛如剛剛痛飲過世間最香醇的美酒,還殘留著一抹醉人的緋色。


    身姿修長挺拔,猶如傲立的青鬆,寬肩窄腰,比例堪稱完美無瑕。


    那隨風舞動的紅衣,衣袂飄飄,恰似烈烈戰旗,腰間束著一條金色的腰帶,腰帶上鑲嵌著璀璨奪目的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宣告著他的尊貴與不凡。


    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宛如精美的藝術品,隨意地把玩著一把繪有錦繡山水的折扇,扇麵上的美景在他的手中也顯得黯然失色。


    那邪肆的氣質,猶如致命的毒藥,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窺探他的神秘。


    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卻又夾雜著慵懶與散漫。


    淩煙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美男子了。


    全身上下都讓她滿意到不行。


    更重要的是,他看起來仿佛張狂到不可一世。


    但他作為別國尊貴的九皇子,卻能在剛剛危險來臨時放下身段摒棄身份去相救其他國家的普通百姓。


    由此可見,他不僅人美,心底也是美的。


    淩煙此時已經在心裏將他納入到她的人選之內了。


    而楚溪耀聽到賀靖川的感謝,卻無所謂一般笑著回道:“隻是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聲音也該死地好聽呢!


    怎麽她剛剛是眼瞎了嗎?


    這麽一個大美人在她幾步遠的位置,她愣是沒注意到。


    賀靖川感謝過後,便又重新將目光投向那幾個漠北人。


    想起他們剛剛的惡行,他怒火衝天,眼神如刀,殺意盡顯。


    下一刻一把匕首擲出,直直地朝著幾人而去。


    騎於馬上的幾人驚恐萬狀,嚇得心驚肉跳。


    誰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隻能慌張狼狽躲避。


    下一刻他們瞪大了眼睛。


    隻見他們隊伍當中的一個人直直地從馬上跌了下去,死不瞑目。


    而他的胸口此時正好插著那把匕首,正在滋滋地往外冒著血。


    這個人便是漠北王之孫朝克圖的其中一個隨從。


    這個隨從為了討好朝克圖,剛剛比同行的幾人都要過分,死得也不算冤枉。


    幾人看到這一幕,被嚇得臉色蒼白,心有餘悸。


    朝克圖見狀,怒火中燒,雙目圓睜,仿佛能噴出火焰一般,直射向賀靖川。


    他怒不可遏地吼道:“賀大將軍此舉究竟意欲何為?!”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與質問。


    賀靖川麵不改色,目光如寒冰般冷冽,直視朝克圖。


    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與威嚴:“是何意?自然是為了給你們一個警告,意在讓你們漠北人清楚,這裏是大昭的疆土,不是你們可以任意踐踏、胡作非為的地方!今日之事,若再有重演,死的將不僅僅是區區一個隨從,而是任何膽敢挑釁我大昭威嚴之人!”


    朝克圖的憤怒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非但沒有熄滅,反而因這赤裸裸的威脅而更加洶湧澎湃。


    他內心恐懼交加,但長久以來的囂張氣焰讓他難以輕易低頭。


    他一向囂張跋扈慣了,此刻自然不願意就這麽被他嚇住。


    即便麵對著賀靖川那從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冷冽而嗜血的眼神。


    他依然強撐著麵子,嘴硬道:“哼,我們不過是外出上街遊玩,體驗風土人情,難道大昭的待客之道就是這般蠻橫無理?區區一個玩笑,竟要動輒喊打喊殺?莫非你們大昭真欲挑起與漠北的戰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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