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很收斂,看的次數也沒有那麽多。


    起碼其他人都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端倪的。


    隻是賀錦安太了解自家哥哥了。


    他除了軍營中的人和他之外,從不會看一個人如此頻繁,還如此溫柔。


    當然他對軍營中的那些人也從不溫柔。


    隻是非常在意而已。


    至於其他人對他來說都差不多。


    當然除了皇上跟睿王之外。


    可是今天他卻用非常柔和的眼神頻頻看向睿王妃,這實在太不對勁了。


    睿王肯定也發現了。


    哥哥這麽勇的嗎?


    賀靖川看向自家弟弟的眼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對他當情夫這件事的看法,唯獨不能不在乎弟弟的。


    他怕他對他失望,怕他厭惡他遠離他,從此不要他這個哥哥。


    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賀錦安敏銳地捕捉到了兄長的不安與為難。


    於是他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用輕鬆的語氣問道:“哥哥,那個江慕雪你是怎麽招惹到她的?”


    賀靖川聞言暫時放下了自己的糾結。


    淡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隻是依稀記得幾年前救過她,見過幾次麵而已,印象不深。”


    賀錦安了然,笑著分析道:“所以她是因為救命之事從此對你芳心暗許了唄,說不定這麽多年不成親就是在等著你呢。”


    賀靖川皺眉道:“跟我沒關係,我連話都沒有跟她說過幾句,更沒有單獨跟她相處過,也沒有讓她等。”


    賀錦安認同道:“是跟哥哥沒關係,所以今天哥哥才對她如此冷漠以對,就是為了讓她死心知難而退?”


    賀靖川點頭回道:“嗯。”


    賀錦安表示明白。


    就說他哥哥怎會如此失禮,會對人視而不見,完全沒有禮數風度。


    明明哥哥一直都對任何人彬彬有禮的。


    原來如此。


    賀靖川不想再提無關緊要之人,於是看著他嚴肅道:“往後要給你配一個懂醫的人在側了,不是所有毒都可以用銀器測出來毒性的。”


    賀靖安點頭認同道:“是啊,今天若不是睿王妃,後果不堪設想,她醫術真的好厲害,隔著那麽遠的距離都能準確分辨出裏麵的毒藥。”


    賀靖川也點頭附和,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些。


    隨後賀錦安鄭重其事保證道:“哥哥,我都聽你安排,也一定會非常謹慎小心保護好自己的,以後這樣的事情絕不會發生。”


    他已經是哥哥的軟肋了,絕不能再拖哥哥的後腿。


    ………………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


    淩煙和蕭穆堯悄無聲息到了賀靖川府中的書房。


    此時書房內,燭光搖曳,賀靖川和賀錦安已經在此等候他們了。


    幾人互相見禮之後。


    淩煙直接切入正題。


    對他們開門見山說明道:“今天糕點裏下的毒名叫罌粟,此物是天下最毒的毒品,沒有之一,是社會的毒瘤,是不應該存於世的東西,是所有人都不能碰的東西,是會危害千萬人以及整個國家的東西。”


    三人聽後,俱是驚懼不已!


    居然是如此嚴重危害之物。


    那麽此物絕不能留。


    淩煙今天聞到糕點中的罌粟時,也是氣得肝膽俱裂。


    想起這玩意到底有多毒,她就恨不得將幕後之人千刀萬剮。


    此時說起,她依然氣得不行。


    但還是忍著憤怒向他們說起了這個玩意到底有多毒。


    “此物一旦沾染,將是萬劫不複,這東西會上癮,會產生強烈的身體依賴,一旦停止,便會出現嚴重的戒斷症狀,如流涕、流淚、打哈欠、瞳孔放大、出汗、腹痛、腹瀉、頭暈、頭痛、煩躁不安、全身骨骼和肌肉酸痛等,痛苦難耐。”


    “還會損害髒器,對心血管係統造成損害,引起心律失常、心髒衰竭等;對呼吸係統可導致呼吸困難、肺部感染等,還會嚴重損害神經係統,導致記憶力下降、認知功能障礙等,甚至引起癲癇、抽搐、昏迷等。”


    “還會有精神問題,誘發焦慮、抑鬱、情緒不穩、精神錯亂等精神心理障礙,甚至出現幻覺、妄想等嚴重精神症狀,沒有了自己的思想,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還會導致家庭破裂,使家庭經濟崩潰,破壞家庭關係,讓人六親不認,家中支離破碎,甚至會殺死自己親人等等,還可能會化身畜牲,犯下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等。”


    賀靖川此時已經氣得目眥欲裂。


    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牙齒緊緊咬著,手上青筋暴起,雙眼劇烈發紅,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


    恨不得將幕後之人挫骨揚灰。


    賀錦安雖然也很震驚後怕這東西的危害,還是第一時間去安撫哥哥。


    賀靖川看著弟弟擔憂的眼神,這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還好。


    弟弟沒事。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隨後他雙膝朝淩煙跪下。


    賀錦安也毫不猶豫跟著跪下。


    兩人的身影在昏黃的燭光下拉長,顯得格外莊重而堅定。


    賀靖川無比鄭重地行禮對她感謝道:“感謝王妃今日相助,不然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


    賀靖川的聲音斷斷續續,又微微顫抖著,顯然是還沒緩過來。


    淩煙趕緊打斷他道:“好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起來吧。”


    賀靖川依言起身。


    賀錦安沒有說話,因為語言顯得太蒼白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今日他真的食用了那糕點會是什麽後果。


    於是他無比虔誠又感激地朝她磕了三個無比響亮的頭才停下起身。


    淩煙沒有阻止,因為她知道這是他表達的感謝。


    等兩人再次站好後,淩煙問道:“那糕點順著查了嗎?可查出什麽來?”


    賀靖川麵沉如水,低聲回道:“並未查出任何線索。”


    淩煙也不意外。


    隨後冷靜分析道:“查不出來也不必沮喪,這東西一旦服用便不能停止,所以幕後之人是想用這東西控製住你弟弟,從而將你捏在手中成為他們的人讓你站隊,那麽左右就是那些皇子們了,順著這些皇子們查總會查到的。”


    說這些事情時她並沒有避諱才八歲的賀錦安。


    他作為賀靖川的弟弟,本就已經身在漩渦裏,自然不可能是個傻白甜,讓他一無所知。


    該知道的他必須知道,不然該如何提防應對。


    反正淩煙看賀靖川也並沒有將弟弟養成金宇寰那樣的。


    那麽必然平時這些事情也都是不避諱他的,不然賀錦安又怎會如此成熟又穩重,看著像個大人一樣。


    蕭穆堯聽了淩煙的話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懷疑對象?”


    淩煙笑道:“你不是也有嗎?”


    賀靖川接著道:“我也有。”


    淩煙看著兩人說道:“不然我們同時說出這個人是誰?”


    兩人都沒有意見。


    隨後三人開口,同時說道:“淑妃\/二皇子。”


    果然想到一起去了。


    隻是淩煙說的是淑妃,他們說的是二皇子。


    不過都一樣,總歸都是他們母子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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