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來了出來了,小友,謝謝你,我很久沒這麽高興過了。”


    仕於靈不知何時站在曹小姐和伯秦淮身前,他笑嘻嘻地看著二人,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那黑溜溜的眼睛如同死水,不是他嘴角上揚,誰能看出他的笑意?他目光掃到泊秦淮手中的畫軸,心中一陣可惜,這著實是個好玩意,有趣的很。唯一缺點就是不經玩,自己隻是稍微懂點真格,這畫卷就裂成兩半,可惜可惜。


    伯秦淮一動不動地跪著,抱著曹小姐,他緩緩抬起頭,雙目通紅,但在這通紅的眼中看不到半點戰鬥的欲望,他已提不起戰意,他完全落入悔恨的套中,心中沒有對仕於靈憤恨,隻有恐懼,自責,絕望,這些情感在伯秦淮心中鑿出一個個空空的洞,消磨了他的意誌,此刻,他如同一個廢人,不再做抵抗。


    仕於靈迫不及待地用自己的氣纏繞伯秦淮,得到的答案並不能令他滿意,他略感失望到:“小友,你這......唉.......”


    仕於靈興致大減,看著伯秦淮懷中的曹仙英,他終於想起了自己來到曹府的目的,想起了自己答應崔老爺的事情。他無奈地攤開雙手,撥開伯秦淮,將曹仙英抱起,掏出了自己的香爐,準備進行煉丹的最後一步。


    “住手......”


    一陣虛弱地叫喊,仕於靈回頭望去,見那伯秦淮重新站起,眼中重新燃起火焰,他終於能在他心中品嚐一份憤怒的辣味。仕於靈略微提起了些興趣,說道:“小友,怎麽了?你不是放棄了嗎?怎麽現在又想和我打了?”


    伯秦淮攥緊拳頭,身旁燃起火焰,那花草彷佛重新得到生命,急劇生長,風開始飄動,一陣陣笑聲從大地傳來,曹府本破爛不堪的後院重新擁有了生命,帶著份怒氣,宣揚著他們的威勢,向仕於靈這魔頭傾瀉他們的怒火。


    伯秦淮站起身,眼睛布滿怒火地衝著仕於靈。他的自責和絕望沒有從他心裏消失,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翠兒為了保護曹小姐付出了生命,若是曹小姐就在他麵前被帶走,那他怎麽對得起死去的翠兒?他必須戰鬥,哪怕真的豁出了這條命,他也要保護曹小姐。不是因為自己對她的愛,而是為在自己手中逝去的翠兒的命。


    伯秦淮的怒便影響了被他賦予靈魂的花草樹木,他們扭曲的成長,膨大,密密麻麻的褶皺布滿他們的身軀,粗壯的軀幹上長出一張張扭曲猙獰的人臉,這正是對賦予他們魂靈的人心靈的回應。銳利的尖刺從他們紙條中刺出,帶著他們軀幹內的綠色汁液,他們伸出枝條,似鞭子一般,帶著紙條上的尖刺,向仕於靈抽去。


    仕於靈搖了搖頭,這種攻擊在他看來真的是小兒科,完全沒有辦法和之前在畫卷中所遇圖景相比,他輕輕吐了口氣,一股火焰從他嘴裏噴出,撲向那些樹木。縱使懷有焰火,可這畢竟隻是心中物,怎能抵擋現實中猛烈的火勢呢?仕於靈噴出的火焰如狂風掃落葉一般,席卷曹府的樹木,燃燒著樹木的枝條,將一切化為灰燼。


    “小友啊,你如果真的想阻止我,請拿出些有趣的招數好嗎?你用這招沒有半點樂趣,我吐個火,你的攻勢便全部化解,這不在開玩笑嗎?”


    伯秦淮不回答仕於靈,他一聲不吭,隻是瞪著仕於靈,眼裏噴出憤怒的火焰。仕於靈明白自己的責任,可他的性子又占了上風,他偏不要立刻把曹小姐丟入丹爐,他就要看看,這伯秦淮還能搞出什麽名堂。


    “嗯?”


    仕於靈的吐出的火焰在焚燒一切樹木後,本該熄了焰火,可他們卻繼續燃燒,噴湧而出的火星像是在傾訴著什麽,轉眼間,那火焰間騰出一條火蛇。那火蛇盤踞在火焰之中,盯著仕於靈,蛇信子冒著火舌,兩顆烈火組成的毒牙滴落著火焰,狠毒陰險,盯著仕於靈,尋找著出動的時機。


    “嘶——”


    那火蛇出動了,仕於靈看著攻勢發愣,這火蛇從他的火焰中生出,按理說應該是他的所有物,可此刻卻把自己當作了敵人,空中旋轉帶著一團團焰火著急向自己撲來。仕於靈伸手抵擋,他轉眼看了伯秦淮,心中已有了一些猜測,這火蛇會攻擊自己,絕對和他脫不開幹係。


    “喚魂嗎?”


    仕於靈念叨著,心中浮現出一些答案。若他猜的不錯,自己的火焰在席卷那些樹木時,僅僅是燃盡了他們的軀幹外形,至於他們被伯秦淮賦予的魂靈沒有收到一點影響。那些失去了自己附著身軀的魂靈四處飄散,自己的火焰從中掠過,正好給了他們新的身軀,於是那些微小的魂靈便全部聚集在自己的火焰中,從中生出了一條火蛇。這火蛇雖然以自己的火焰為身軀,可體內的魂靈卻完完全全是伯秦淮的,是伯秦淮自己的靈氣供養的魂靈,所以才會聽命於伯秦淮,進攻自己。


    “如此......倒也有趣,可惜,我怎麽會被自己的手段打到呢?”


    仕於靈猛然一揮袖,一股颶風刮起,那火蛇瞬時熄了生息,連帶著他放出的火焰一起消散。伯秦淮抵禦著這股狂風,可肉身和氣力本就不是他的強項,他一下倒下,重重摔在地上,眼裏盡是不甘的淚水,他又一次被輕鬆打敗。


    剛才那法子是他能想出來的最後的手段,在仕於靈麵前隻是個笑話,是小孩子才會玩的手段。失去了師傅賜予畫卷的他不可能戰勝仕於靈,他清楚地明白這一點兒,兩者差距太大,這條鴻溝根本不是一時的怒火能夠填補,他很想血戰,可這難以跨越的鴻溝擊垮了他的意誌,連想做出的最後一絲努力得到的隻有這麽個結局,他已敗了,不僅是本事,就連心都輸給了仕於靈。他因責任生出的最後的氣力消散,絕望和疲憊充滿他的心頭,他不想戰了,一切就這樣算了,算了......


    仕於靈清楚地看到伯秦淮戰意的消磨,他砸了咂舌,感慨道:“書生就是書生,經不起捶打。”


    連戰意都被吞噬殆盡,對於這種小輩,決不能再帶給他帶來其他樂趣。仕於靈伸出了手,一股巨力從仕於靈的手心傳來,伯秦淮無力地落到仕於靈手上。仕於靈決定送這個失去戰意的小輩一個痛快,捏碎他的魂靈,也算他曾給自己帶來樂趣的謝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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