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小姐,奴婢親手將信件交到了對方的手中,她起先還不願意接信,但當奴婢按著您的意思複述給她聽後,她的臉瞬間就白了。”


    薛芳意寫字的手一頓,眼底也暈染上了寒意。


    秋荷回憶了下後,繼續說道:


    “王小姐她一定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估計等她看了小姐寫的空白信件,今晚她是要睡不著了。”


    原來真的是她!


    可是她又是如何聯絡到三皇子的呢?


    薛芳意將寫廢了的紙揉成了一團丟到了一邊後,讓秋荷為自己研墨,她在紙上寫下了四個字。


    借刀殺人。


    而另一邊在王總兵的府上的後院裏,深夜時分,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尖叫聲,將窗外老樺樹上的葉子都震落了幾片。


    王婉清從噩夢中驚醒,她又夢到了持著劍一身是血的謝淼淼,追在她身後,叫嚷著要殺了她。


    她掏出薛芳意送來的信,翻來覆去了幾遍查看,還是不得一個字,心中不安的感覺逐漸加重。


    *****


    薛憐翹被送回平王府後整整昏迷了三日才清醒過來,一個連累平王府毀了清譽惹怒皇上的庶女,根本無人願意為她診治,多虧了薛芳意為她請來了方太醫才能保下命來。


    “渴,口渴,快給我水喝......”


    在迷糊中,薛憐翹被人慢慢扶起,嘴唇接觸到杯沿的那一刻,顧不得傷口的疼痛,雙手握住茶杯咕嚕咕嚕地將整杯水灌下,才心滿意足的鬆開了茶杯。


    “昏迷了這麽久,一定餓了吧。


    秋荷你去把讓廚房煮一碗小米燕窩粥過來,記住要用血燕,三小姐傷口失血過多,身體虛弱。”


    “是,奴婢這就去辦。”


    薛憐翹聽到此話,猛地睜開了眼睛,看清了站在自己床邊的人後,就要伸手去抓對方的手臂,卻因為牽連到了傷口而齜牙咧嘴地又歪倒在了床上。


    薛芳意走近了一步,笑意盈盈地用手覆上對方受傷的後背,慢慢地施力,直到背部紗布透出一抹血紅。


    “啊......啊!薛芳意你是要我的命嗎?


    快來人呢!”


    薛憐翹痛得頭上都冒出了冷汗,用盡全力喊出的聲音卻是喑啞難辨。


    薛芳意適時的收回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丟在一邊,然後坐在凳子上,歪著腦袋等著對方安靜下來。


    “三妹,你現在是平王府的罪人,側王妃也因為你而被罰到了寺內靜思己過,無人會在意你的死活。


    你的話,也不會有人再信。”


    薛憐翹搖著頭,眼淚不住地落在了枕頭上。


    “我沒有騙人,三皇子他明明那日抱著我的腰說他覺得我很不錯,明明很喜歡我服侍他的。


    一定是薛清梨她嫉妒我,才會趁著三皇子未出現在宮中汙蔑我的聲譽。”


    她轉頭望著薛芳意乞求對方能夠為自己去尋三皇子,半撐著自己的上半身,將自己的腦袋磕向床沿。


    薛芳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有點同情眼前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裏的女人。


    果然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薛憐翹你聽清楚了,向皇上告密的不是薛清梨,她沒有這麽大的本事。


    告密是三皇子,是他不想要娶你,娶一個沒有任何背景被他已經玩透了的庶女。”


    “不可能!你騙我!


    我知道了,不是薛清梨做的,肯定就是你做的!


    是你故意來報複我的,你肯定是求了世子去告密!”


    薛芳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向了床榻,眼神中也由剛剛的散漫轉而變得銳利。


    “報複你?我為何要報複你,不如你來詳細地說一說!”


    薛憐翹咬著嘴唇,並未回應。隻是眼睛還死死地瞪著薛芳意。


    “看來三妹一定是乏了,那我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


    薛芳意走到了門口,打開房門,對端著燕窩粥的秋荷吩咐道:


    “三小姐乏了,這燕窩粥就賞了看門的下人吧。


    另外你去告知方太醫一聲,就說三小姐身體已無礙,不用再為她診治,藥也可以都停了。”


    秋荷微笑著俯身應下,薛芳意說完就抬腳帶著秋荷要往園門口走去。


    這可急壞了躺在床上的薛憐翹,若是方太醫真的不再為她診治,那怕是依照她現在的傷勢又無人照看,怕是真的要沒了性命。


    “二姐留步!是我錯了,我是因為昏迷了三日頭腦還未完全清醒才會一時口誤的。


    二姐你別走,你走了這府上就沒人管我了。”


    薛芳意止住了腳步,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她走回了屋內,並用眼神示意秋荷讓她放下燕窩粥後將房門關上,守在了門外。


    她麵無表情地端起燕窩粥,坐到了床邊,舀起一勺粥,用嘴輕輕吹散熱氣。


    “三妹既然叫我留下,應是有話要告知姐姐的,是嗎?


    比如......那一杯梨花酒。”


    薛憐翹的身體猛然一怔,隨後低著頭掙紮了片刻後,下定了決心才開口道:


    “姐姐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沒什麽要瞞下去的了。


    雖然那杯酒是出自我的手,但我也是受人逼迫,那人抓著我外公家的生死,若是我不聽從於她,冷家就不會出手補上我外公虧空公款的漏洞,到時候怕是連身在王府的我和娘親都會受到牽連。”


    她一邊說一邊偷看薛芳意的表情,見對方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就像是在聽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這讓她心中更加沒底。


    她抓著薛芳意的裙角,臉上都是忐忑不安。


    “姐姐,你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吧,如果換做是你,麵對家人的安危也會做出和我同樣的選擇。”


    薛芳意並未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將粥一勺又一勺地送到了她的嘴邊,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喝下後,將空碗放回了桌子上。


    她轉身回到床邊時,臉上雖還掛著笑,卻笑得讓薛憐翹的心底發寒。


    “北國的獄中有許多殺人犯都有著迫不得已殺人的理由,那是不是那些被害者的家人就必須原諒他們?


    你的苦衷為何要別人來付出代價!公平合理嗎?”


    薛憐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辯駁,腦門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就在她搜腸刮肚地想著怎麽為自己脫罪時,薛芳意卻突然沒來由的問了她一句不相幹的話。


    “你想不想再見三皇子一麵?”


    薛憐翹想也沒想的就回答道:


    “隻要姐姐能讓我再有機會見到三皇子,不管你讓我為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薛憐翹即將迎來她的結局,會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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