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能夠和翠兒姑娘這種國色天香共度良宵是在下的福分,不過忽然想起來今日李平縣令邀我去縣衙一敘,不知能否改到明日?”


    李元破天荒地主動了一次,用手挽住喬翠兒的楊柳細腰說道。


    喬翠兒用手捂笑,花枝亂顫一般道:“行,好飯不怕晚,今夜還望李公子看得盡興,小女子這就準備換服裝,不知李大人是否有興趣提提意見?”


    “不了,我去前台等待就好。”李元君子風範的點頭告退而去。


    此時流芸樓裏麵的客人因為天黑的緣故也比剛才多了不少,幾盞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在人群之中忙碌的店小二看到李元後還不忘打上一個招呼。


    李元看著吃得正盡興的趙闊也沒有再上前叨擾,來到了自己的那一張小方桌麵前,獨飲起來。


    舞池大幕緩緩拉開,在一陣歡欣鼓舞的擊打樂中,十幾名歌姬從幕後走出。


    “主人,我聽說流芸樓的頭牌歌姬名叫喬翠兒,那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劉濤在一旁解說道:“一會兒我看看能不能讓她陪您一夜,也算是給您壓壓驚。”


    原本就喜好女人的趙闊隻是點點頭:“就你小子知道我的心思。”


    古箏聲音高亢婉轉,今夜一身胡人女子裝扮的喬翠兒在一聲喝唱之中緩緩登台。


    胡人舞蹈在大唐剛剛興盛不久,講究的便是節奏迅速,舞姿妖嬈。


    喬翠兒的中筒馬靴踩踏在光明如鏡的實木拚花地板之上,已經擦拭幹淨的地板倒映著屋頂上幾個偌大的燈籠,若是仔細觀瞧,甚至還能發現散開的裙擺還能時不時地遮擋住燭光。


    這是李元第一次看到如此驚豔的胡人舞蹈,和規矩的中原舞姿有所不同,這種胡人舞蹈天生就帶著一股跑江湖的瀟灑氣質。


    牛皮鼓聲響起,空氣之中彌漫著縹緲的胭脂味道,喬翠兒開始在舞台上旋轉,白裙盛開之下,小腿線條柔美異常。


    那雙鑲嵌著黃銅紐扣的馬靴折射出耀眼光亮,原本就高挑的身材和挺起的胸膛讓她看起來婀娜多姿,喬翠兒高高舉起手臂,兩條腿像是上了發條一般,這種經典的拓枝舞,如同跳入心頭的精靈,美麗得叫人心裏一顫。


    標準的舞姿,是那樣有力,她不斷旋轉著,呈圓形不斷飛舞,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她,沒有人能夠抗拒這種誘惑。


    一場半柱香的舞蹈吸引了無數掌聲,即使見過不少世麵的趙闊眼神之中依舊很是激動,他在劉濤耳邊呢喃了兩句,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裏麵沉甸甸的,看起來最起碼有幾十兩的樣子。


    接過銀囊的劉濤看了一眼台上的喬翠兒,朝著後台徑直走去。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李元也是擺手叫過來了稍微清閑一些的店小二。


    夜色闌珊,往來的酒客大部分都盡興而歸,隻有少數的幾名至交好友還在緬懷著曾經的過往。


    已經卸妝的喬翠兒推開閣樓房門的一瞬間看到了已經等候良久的趙闊。


    “在下襄樊趙闊,拜見翠兒姑娘。”


    翩翩君子模樣的趙闊倒是沒有完全引來喬翠兒的反感。


    “都說君子不入女室,不知道趙公子為何會來我這裏?”喬翠兒往前走了幾步說道。


    趙闊一看也是久在煙花叢中的模樣,肉麻情話脫口而出:“今日一見翠兒姑娘,隻覺得格外親切,好像曾在夢中相見,所以這才冒昧前來。”


    “想必趙公子夢中相見是假,相約如夢才是真吧。”喬翠兒自然也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姑娘,一語便道破了其中真意。


    趙闊也不遮掩,身軀往後撤了半步,梳妝台上整整一餐盤的金銀珠寶映入眼簾。


    “在下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到了不少世麵,翠兒姑娘國色天香讓人愛慕不已。”


    “這些金銀恐怕起碼值得上千兩吧,趙公子還真是有些破費了。”


    “黃白之物而已,若是和翠兒姑娘相比,卻是一文不值。”


    喬翠兒撲哧一聲笑出來:“趙公子可知道我從不對外接客?”


    “當然知道,不過我猜翠兒姑娘今夜一定會給我一個麵子。”


    說罷,趙闊像是餓虎撲食一般猛跑幾步將喬翠兒一把摟在懷中。


    喬翠兒也不閃躲,任憑趙闊不斷親吻自己臉頰。


    趙闊色心剛起,就覺得眼前一黑,四肢更是慢慢發軟。


    “趙公子,這裏涼,要不然咱們去床上可好?”


    喬翠兒就像是擺弄一個提線木偶一般把玩著趙闊。


    趙闊甚至都沒有半點反駁,機械般躺在了床上。


    喬翠兒慢慢脫下趙闊上衫,露出了健壯的胸膛和平坦的小腹。


    “這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喬翠兒說著從腰杆處拔出一把匕首。


    “就這麽按捺不住?這裏可是流芸樓,想要處理現場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喬翠兒抬眼望去,閣樓的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了,一個男人坐在窗前。


    月光照射而下,來人正是李元。


    喬翠兒先是一驚,不過很快就表現得若無其事:“李大人,您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您來怎麽不和小女子說一聲,小女子下去接您。”


    “不了,這裏空氣清新,胭脂味不是那麽濃鬱。”李元笑著說道:“隻不過驚擾到了你的好事,我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哎呀,李大人這您可是多慮了,是這個趙公子酒後失智,非要打算霸占小女子,李大人,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您要為我做主啊。”喬翠兒故作委屈道。


    “做主?”李元啞然失笑:“我可做不了你的主,死在你手底下那麽多人,我要是替你做主了,那些人應該怎麽辦?”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喬翠兒不解道。


    “你手裏的匕首還不能說明什麽嗎?非要我把話說得更直白一些?”李元正義直言道:“恐怕我要是再晚來一會兒,這家夥兒就應該死在你手裏了吧,我說得對吧,流芸鎮大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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