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服用完洗髓易骨丹的端木蓉和雪女,心甘情不太願地敲響了嬴旭的房門。


    “進。”


    嬴旭喚了一聲。


    今夜注定難眠。


    與此同時,鹹陽城內也是有人難以入睡,隻是和嬴旭享用周公之禮不同,此人是夢魘纏身難以入睡。


    這人,自然就閹人中車府令羅網趙高了。


    “掩日,你是怎麽交代他們行事的?”趙高麵帶怒意。


    掩日跪在趙高麵前瑟瑟發抖,完全沒有天字殺手的威嚴,他顫顫巍巍答道:“大人,他們確實沒有暴露身份,隻是那六公子嬴旭貌似和我們羅網不對付,他一口咬死是羅網對他開展刺殺,屬下也是沒想到他會將此事上奏始皇。”


    “你覺得本座會相信你的屁話嗎?”


    趙高臉色更難看了,他可是還記得當初去嬴旭府上,嬴旭的低姿態。再者以前嬴旭沒發跡時,他也沒讓羅網去搞嬴旭,隻不過胡亥這小子暗中讓人苛刻了一點錢財......


    “大人,此事有沒有可能是一個誤會.....”


    “不管是不是誤會,先傳令讓他們按兵不動,等那些叛逆要行動的時候,本座會給你消息,你再讓他們行動。”


    趙高也希望這隻是一個誤會,但嬴政相不相信他,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這段時間,他仿佛是失寵一般,嬴政有意無意都下令不要他近身侍候。


    嬴旭匯報說遭到羅網刺殺的事,他也是上朝了才知道的。


    見趙高沒有拿自己撒氣,掩日才鬆了一口氣:“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回來”


    就在掩日即將離開房間時,趙高喊住了他。


    “六劍奴,你們進來吧。”


    隨著趙高話音落下,六道不同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掩日身後。


    “本座讓你們去收集的信息,收集得怎麽樣了?”趙高問道。


    “回大人,那名為紙張的東西,乃是出於六公子嬴旭之手,由公輸家族的人製造,其工藝除了掌握在六公子和陛下手中,隻有公輸家家主公輸仇手裏有一份完整的。


    其製造工坊,我們的人無法滲透,具體信息無從得知。”真剛低頭匯報著情況。


    “大人,我們這邊查到的情況和真剛他查到的差不多,那些在鹹陽城、桑海城突然出現的書籍,都是出自公輸家之手,其背後也都有六公子嬴旭的身影。


    就連最近軍營當中打造的新式兵器,所用材料也是公輸家和墨家聯合供應。”斷水開口回複道。


    “又是嬴旭!”


    趙高很生氣,但也很無奈,他發現嬴旭離開鹹陽後,就像如魚得水,虎歸山林,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個豬一樣的隊友——胡亥,在他看來嬴旭都在謀兵權了,可胡亥這小子還在玩陰謀詭計,算計一個幾乎被嬴政放棄的扶蘇。


    沒錯,此時的胡亥還在針對扶蘇落子,仿佛隻要扳倒扶蘇,他胡亥就必定登上皇位一般。


    一旁,聽著六劍奴匯報情況的掩日,此時也意識到了這朝堂的風向變了。


    他小心翼翼說道:“大人,要不要將這些信息,都散出去?”


    “散出去?你是想讓本座的腦袋搬家嗎?”


    趙高冷冷看向掩日。


    這明顯就是掉腦袋的餿主意,他相信,隻要他做了這種事,不用第二天,馬上章邯就會帶著旨意來要他的命。


    掩日連忙開口:“屬下不敢。”


    “讓你們做的事,都給本座爛在肚子裏,要是讓本座知道你們告訴給別人,別怪本座無情。”


    “是!”


    掩日和六劍奴鄭重地回應著。


    但是不是會有多少人按趙高說的做,就沒人清楚了。


    “掩日,你安排人去給散播,嬴旭欲蕩平儒家小聖賢莊的消息。”趙高再度開口。


    ........


    鹹陽宮。


    “啟稟陛下,那些暗中刺探工坊情報的人都查清楚了,這些人有隴西勳貴,羅網、六國餘孽以及胡亥公子。”章邯手捧一份卷軸向嬴政匯報道。


    “有野心的人還真不少,給朕盯緊這些人,待他日我旭兒歸來,一並清算。”


    嬴政並不打算自己出手清理這些人,既然這些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那也不怪他將這些人當成挑選接班人的考驗了。


    計劃很好,但嬴政不知道的是,嬴旭此時已經讓人帶著長生的希望在回來的路上了。


    ........


    桑海城。


    小聖賢莊內。


    此時此刻,夜深但人未靜,伏念和顏路兩人正望著幾本書發愁。


    沒錯就是紙質的書籍,上麵印的還是他們儒家聖賢孔夫子的典籍。


    這幾本書,突然出現在桑海城,售價比竹簡低就算了其記載的內容也比竹簡多,這對於小聖賢莊的讀書人來說很不利,但對那些百姓而言,好處多多。


    小聖賢莊也不是沒有人去給售賣書籍的人施壓,可最後他們發現賣書的是他們惹不起的人,人家有帝國做背景,他們就是有點權勢的讀書人,根本不敢硬碰硬。


    花錢炒高價吧,賣家的貨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你要多少,人家就能拿出多少。


    “師兄,這幾本所謂的書籍,想來應該是秦國的陽謀。”顏路臉色略微憔悴。


    這兩天因為張良的事,顏路忙得頭都大了,現在又來一個更大的麻煩不憔悴,都算他內力雄厚撐得住。


    “我知道,隻是這幾本東西,對我們儒家的來說打擊太大了,甚至比子房帶來的影響還要嚴重。”


    伏念何嚐不知道這是陽謀,可他偏偏就沒有任何辦法。就連張良闖的禍,他都還沒想到辦法解決。他派了弟子去鹹陽城找扶蘇,看有沒有轉機,但扶蘇直接閉門謝客......


    “師兄,這次我們小聖賢莊恐怕難逃一劫,想保住傳承,恐怕唯有向帝國低頭了。”


    事已至此,顏路能想到的辦法也隻有這個了。


    當然,除了這個他們還能選擇隱世或者落草為寇當叛逆,但這兩個選擇都不能保住儒家傳承,前者隻要秦國一天尚存,他們就有斷絕傳承的可能,後者隻要做了,等著他們的隻有被清剿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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