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目光木然的看著朱雄英,嗤笑了一聲,朱雄英終於被激怒,拎起長劍,一劍劈了下去。


    隻是這一劍砍偏了,砍在了李四的肩膀上,李四吃痛,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鮮血從李四的肩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身上的衣物。朱雄英愣在原地,劍尖還沾著血跡,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劍就要脫手落在了地上。


    朱元璋見狀,迅速上前,一把抓住朱雄英的手腕:“你隻有出一劍的勇氣嗎?就連仇人都不敢手刃?”


    “雄英,咱對你的期望可不止這一點”朱元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朱雄英的呼吸急促,低頭看了看自己濺染的血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眯著眼睛看著一臉痛苦的李四,甩開朱元璋的手,隨手把長劍扔在了地上。


    就在朱元璋一臉失望的時候,朱雄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蔣瓛的腰間抽出短刀,一下捅在了李四的傷口上。


    “我不管你是誰,你身後有誰,我會留著你,每天一刀,直到你死的那天為止,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朱雄英說完,撩起衣襟,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刀刃,走到蔣瓛麵前把刀還了回去,緊接著朝著朱元璋一笑。


    “爺爺,讓你失望了,不過這個人,讓他這麽死了我念頭不通達,還請皇爺爺將這人送到我春和宮,每天我要親自給他一刀。”


    朱元璋看著孫子朱雄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大多是讚許。


    他知道朱雄英的決定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這個孩子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孩童,他已經邁出了成長的第一步,開始麵對殘酷的現實和家族的仇恨。


    “你為何要折磨他?”朱元璋問道。


    “我要讓他,讓他們看著,一個個的都逃不了,敢害我母親,我要這些人,生不如死!”朱雄英眼底閃過一絲凶狠。


    “好,就依你所言。”朱元璋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但你要記住,仇恨不能蒙蔽了你的雙眼,你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爺爺放心,要做啥我心裏有數。”朱雄英說著,看了看滿身的血汙,笑道:“爺爺,孫兒這身上髒,這就不陪著您了,孫兒先去洗漱。”


    朱元璋點了點頭,朱雄英這才哼著小曲離去。


    蔣瓛撿起長劍,入鞘之後滿臉凝重的看著朱元璋:“陛下,小殿下他……”


    朱元璋揮了揮手:“這孩子需要成長,如今咱年紀大了,身子骨又不大好,標兒如今情況也不妙,若是雄英還是原來一般的孩子氣,咱擔心他上位之後壓不住那些人。”


    “一個人,咱能替他殺了,十個人,咱也能替他殺了,甚至萬萬人,咱都能替他殺了,可是咱要是有一天入土之後呢?”


    “這天下人是殺不完的,咱就算是把現在這一批朝臣重臣都殺了,可是雄英登基以後,還會有年輕人追隨他,那些人,心裏要是有些小九九,隻能靠雄英自己了。”


    “如今雄英也大了,仗著性子行事可就不行了。”


    說完,朱元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四,滿臉不屑:“叫個人,把這臭蟲扔春和宮去。”


    蔣瓛領命,看著朱元璋遠走的背影,輕聲歎了口氣,連忙跟了上去,眼神又恢複了堅定。


    這天下之大,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行,作為錦衣衛頭頭,每天事情那麽多,哪有時間感歎這些事啊。


    朱雄英回到春和宮,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爺爺朱元璋的憂慮,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


    春和宮的寧靜與外麵的紛擾形成鮮明對比,但朱雄英知道,這寧靜隻是暫時的。他必須盡快成熟起來,學會如何處理朝政,如何贏得人心,如何在權力的旋渦中保持清醒。


    他坐在書案前,看著朱標送過來摞成山高的折子,苦笑一聲,攤開一本奏折,開始認真地閱讀。


    每一份奏折都代表著一個臣子的忠心,或是對朝政的建議,或是對時局的擔憂。朱雄英知道,這些文字背後隱藏著複雜的人際關係和權力鬥爭,他必須學會從中分辨真偽,做出最有利於國家和百姓的決策。


    時隔時日,姚廣孝被朱雄英叫了回來,如今自己已經參政,朱標太忙,加上一直心係唐賽兒,根本無暇管這個兒子。


    朱元璋每日又都陪著馬秀英,所以很多政事自己根本處理不過來,這才叫回來了姚廣孝,也是這個和尚目前最接近權力的一次。


    “殿下,您看看,這種請安的折子,一般情況下,是陛下或者太子殿下安插在地方上的眼線,翻找一下原來的折子,應該每個月都會有一兩封折子。”


    “這種人,應該是陛下或者太子殿下的心腹,一旦哪一天折子內容變了,或者到時間了沒呈上來折子,那就是這個地方出問題了,到時再重視起來,完全來得及。”


    “殿下,還有這個,地方要錢的,這種要看這個地方是不是真的有天災人禍,再去找戶部去問問每年的撥款到不到位,基本不用管。”


    “殿下,還有這個……”


    朱雄英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連忙揮了揮手:“我知道,不用說了,這些我都懂。”


    隨意一指擺在桌上滿滿當當的折子,苦笑道:“你說說,這麽多折子,我咋處理的過來,我現在需要的是你幫我一起,不是你來教我處理國事。”


    姚廣孝拿著大印在奏折上按了一下,抬起頭,一臉無奈:“可是我都回來了三天了,殿下,這三天我沒看到您在處理折子啊,咱倆應該一起不是麽。”


    “那我這太孫之位,咱倆也一起?”朱雄英說著,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差點被你打岔給弄亂了,地牢裏那玩意今天還沒去給他一刀呢。”


    說完,從架子上取了短刀,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姚廣孝無奈的搖了搖頭,喝了口茶,又隨手抽了本折子出來。


    朱雄英匆匆穿過春和宮的長廊,心中對即將到來的複仇行動既興奮又緊張。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母親的死,更是為了在權力的遊戲中站穩腳跟。他必須讓所有人知道,朱雄英不是可以輕易觸碰的,他的家族,他的親人,都不可侵犯。


    他走進地牢,昏暗的光線中,李四被鐵鏈束縛著,無力地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朱雄英走到李四麵前,目光冷冽,手中短刀的寒光映照在李四驚恐的臉上。


    “給個痛快吧。”李四掙紮著,聲音中帶著絕望。


    朱雄英冷笑一聲,舉起刀,輕輕在李四身上比劃著:“我也想啊,不過我作為太孫,說出來的沒做到,那不是被天下人恥笑嘛,你忍忍,今天這一刀就要來咯。”


    說完,噗嗤一聲,鋼刀入肉,這李四已經渾身是口子了,朱雄英也有了經驗,呲出來的血輕易沾不到身上了,抽出刀,朱雄英對著一旁的侍衛說道:“鹽水準備好了嗎?”


    侍衛點了點頭,連忙應道:“殿下,每天一早這濃鹽水就準備好了。”


    “行,潑吧,這鹽水可是個好東西,消毒的,這李四可不能叫他輕易死了。”


    說完,朱雄英收刀入鞘,頭也不回的走了,李四的慘叫聲在地牢中回蕩。


    夜裏,姚廣孝坐在院子裏誦經,朱雄英湊了上來:“又在念這些東西呢?”


    姚廣孝被打斷,回頭看了一眼,笑道:“習慣了,地牢裏不是還有個人嗎?給他渡一渡。”


    朱雄英雙眼微眯:“你要替他超度?”


    “超度又沒啥用。”姚廣孝轉過身,伸了個懶腰,“要是超度有用,那曆史上那麽多大善人,豈不是轉世就成了佛陀,可是這世上又哪來的佛?”


    朱雄英搖了搖頭:“不,世界上有佛。”


    姚廣孝詫異的看了一眼朱雄英,兩人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倒是從來沒見過朱雄英信佛,“還請殿下答疑。”


    “親人乃是在世佛。”朱雄英說完,拿起桌上的杯子也喝了一口,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喂,道衍,你說說我平時是不是太仁慈了?”


    姚廣孝想了想,沒直接回答,反而說道:“殿下,你說說,怎麽能讓一群雞跟著你跑呢?”


    朱雄英也思索了片刻,才道:“手裏有把米就行。”


    “對,但是殿下你要是把這把米灑在地上喂雞,這雞就光顧著啄米,就不會跟著殿下跑了。”姚廣孝轉著手上的佛珠,緩緩道:“可是殿下要是每天都去喂雞,雞跟您熟了,見到你也會跟著你跑。”


    “可是一旦有一天,殿下手裏沒了這把米,這群雞吃不飽,甚至還會跳到殿下身上。”


    “殿下,您可能沒喂過雞,這雞啊,爪子可鋒利了,嘴也可尖了,一不注意就傷著了,這時候要是想避免這情況,殿下又該如何做呢?”


    朱雄英想了想,搖了搖頭:“願聞其詳。”


    “這其實很好辦,站在雞群裏,殿下隨便抓隻雞,殺了,那所有雞都怕了,也就不敢往殿下身邊湊了。”


    姚廣孝的話讓朱雄英陷入了沉思,過了良久才站起身,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他知道自己的路還很長,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


    “殺雞儆猴,不對,殺雞儆雞。”說完,朱雄英擰了擰脖子,笑道:“你這和尚,這心思,還亂七八糟的呢。”


    姚廣孝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殿下英明,貧僧當了和尚也不少年了,佛祖有雲,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歸屬,咱們不過是把不該在的人送去見佛祖。”


    “哈哈哈,有意思,不過我咋不知道佛祖說過這話?”朱雄英笑問道。


    “佛祖托夢告訴小僧的,都說法不傳六耳,這下好了,我把秘密都跟殿下說了。”姚廣孝故意努了努嘴,“不過,殿下,明日能不能好好處理奏折,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行了,天色不早了。”朱雄英仿佛沒聽到一般,站起身,自言自語道:“如今我這也逼近大婚之日了,看這樣子又要推遲了,也不知道妙錦最近都在幹啥呢,許久沒見她了,明日去看看她吧。”


    說完一回頭,狀若詫異:“咦,這麽晚了,道衍你咋來了,快去睡覺吧。”


    緊接著頭也不回的走了,獨留姚廣孝一人在風裏淩亂。


    過了許久,姚廣孝才回過神來,院子裏早就沒了朱雄英的身影,不由低頭苦笑道:“原來一直想參與朝政,可是這玩意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幹出來的啊,陛下不管事,太子也不管事,現在連太孫殿下都不管事……”


    姚廣孝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中暗自思忖:“這朝中事務繁雜,若非殿下有心,恐怕這江山社稷真要亂了套。”


    抬頭望向夜空,星辰點點,仿佛在訴說著世間的無常與變遷。


    姚廣孝知道,自己作為朱雄英的謀士,肩上的擔子不輕,他必須輔佐這位年輕的太孫,讓他在權力的旋渦中站穩腳跟,同時也要確保他不會迷失方向。


    姚廣孝轉身回到屋內,點亮了油燈,繼續翻閱著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折。


    他知道,每一份奏折都承載著百姓的期望與國家的未來,他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在昏黃的燈光下,姚廣孝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但他的眼神卻透露出堅定與智慧,仿佛在無聲地告訴世人,無論前路多麽艱難,他都將與朱雄英並肩作戰,共度難關。


    次日一早,朱雄英起了個大早,朱允熥還在睡覺呢就被叫了起來:“幹啥啊,大哥,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前幾日幫你處理折子,現在又不讓我睡覺,你是不是我親大哥了?!”


    “那我不知道,你去問爹去,快起來,給你一盞茶時間,咱們出宮。”朱雄英一把掀開被子,拉著朱允熥就下了床。


    “大哥,我的好大哥啊,我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啊。”朱允熥苦喪著臉。


    “去給你找個媳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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