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和吉吉正在小肥羊裏熱火朝天的涮羊肉,兩個人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數落自己即將要嫁給的那個男人,越說越生氣,最後還是抱頭痛哭的總結世上隻有姐妹好,天下的男人全是糙。


    娃娃一想起郎赫遠就很悲哀的嘆口氣:「你還好,爸媽又不在北京,你嫁不嫁都奈何不了你,我老爸要是知道我準備不嫁給大老闆,一定會把我綁過去,跟大老闆結婚。我老爸這輩子無論做什麽事都講什麽鬼道義,要是被人知道他女兒逃婚,他不直接親手把我解決才怪!」


    「就算是我爸媽不在北京,我也不能找黑色會結婚阿,更何況那個人還是退休了的黑色會,你說我圖啥,圖他有把跟你老爸一樣帶著封條的刀?」吉吉夾了一筷子羊肉,撇嘴。


    「別的還好說,關鍵是長的怎麽樣?是不是真像金城武?話說回來了,最近金大叔可有點掉頭髮阿,那人頭髮沒準過兩年也不富裕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娃娃咬著羊肉串,心中唏噓,你說,這世界上的美食那麽多,她為什麽要找個吃粗糧的農民企業家呢,難道有被虐傾向?不成,必須趁自己沒變成苦大仇深之前,要著手改變命運。


    「反正我最愛福山大叔,他的頭髮愛掉不掉跟我沒關係。」吉吉剛把肉扔嘴裏,像是咬到舌頭般,悶吭了一聲。


    「怎麽了,你燙著了?早說過讓你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你著哪門子的急呢?實在不行再來盤羊肉算我的,不過得等我回家的時候才能給你錢…….」娃娃嘴也沒閑著,努力的嚼阿嚼。


    吉吉搖搖頭,用力拍打娃娃的肩膀,然後蹲下身,似乎在四下找東西,娃娃不明白她的意思眼睛也跟著找,直到吉吉把疼痛忍過去,才吱聲:「你家那個是不是有點像嚴泰雄嚴大叔的?


    「你怎麽知道?「娃娃同樣彎腰在桌子上麵小聲問,問完還想起身確定一下吉吉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別看了,好像找上來了,你們夫妻倆耍花槍不能出賣朋友阿,好傢夥,一米八多大個兒,那巴掌要是抽我一下,連我姥姥姓什麽都忘記了,你坑死我了,笨蛋娃娃。」吉吉低聲埋怨。


    「我才沒,冤枉阿。」說完含冤的娃娃探出半個腦袋,就看見另個黑影隱隱約約朝她們方向走來。


    「我似乎也看見你的金城武大叔了,不錯啊,看上去很帥的樣子。」娃娃還在花癡,一下脖子被吉吉按下來,兩個人正準備瞄個空當從另外一側溜走,不料一回頭就撞在服務員大腿上,用看吃霸王餐的眼神看著兩人:「兩位,你們是要買單麽?」


    然後一個低沉淡然的聲音在兩個人的頭頂響起:「不買單,麻煩再添兩套餐具。」


    娃娃和吉吉對視了一眼,同時悲從中來不由的嘆氣,才不到兩個小時就被人當場抓住,短暫的逃婚之旅簡直是悲慘到了極點,所以兩個人各自訕訕的掉過頭,摸著座位若無其事的爬上去,也不看自己身邊的人,各自撿起筷子,再惆悵的對望了一眼,揮舞起筷子,繼續埋頭大吃。


    娃娃想:不管怎樣,能多吃點就多吃點吧,這次要是被抓回去肯定吃一輩子粗糧了。


    吉吉想,聽說黑色會最愛用的一招是抓山上去餵包子,寧可吃羊肉撐死也不吃包子。


    倒是她們倆身邊的人神情輕鬆,各自端了杯ju花茶,說:


    「許瑞陽,你昔日下屬行動的速度依然不容小覷。」


    「赫遠,你們公司下屬也很聰明,讓我刮目相看。「


    「我們是用了概率,因為我記得娃娃說過她比較愛吃涮羊肉。所以公司沒下班的員工集體出發,在我們家周圍打聽,還不錯,這裏到我們家的距離沒超過我的預計。


    「雖然勁哥退休了,但旭都的關係還在,我打幾個電話給以前的兄弟們就自己出去找了。其實我也沒說什麽,就是說祝福他們能看到三十晚上的月亮,這幫傢夥的速度還不賴。」


    「還是你的方式直接,沒想到,你那天說過的心儀對象居然是娃娃的同學。」


    「還是你的方式文雅,沒想到,你那天怪異的表現居然是因為吉吉的同學。


    在桌麵上拚命吃的兩個人聽他們倆雲淡風輕的聊天心慌不已,怎麽聽兩個人的口氣裏似乎都含帶著隱忍的怒火,隨時都會爆發,看來這次怎麽都逃不過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好漢不能當烏龜,於是娃娃突然站起來,大義凜然的對身邊朗赫遠說:「其實,我剛剛是想出來吃飯的。」


    無奈大叔根本就不看她,隻是一招手,叫來服務生又添了兩盤羊肉。娃娃急怒交加,憤怒的要命,可看到朗赫遠的嚴厲的目光後,又很沒出息的把所有言語化為口水吞回肚中,乖乖坐下吃飯。


    沒辦法,有理走遍天下,沒理寸步難行阿……


    吉吉倒是很安靜,一直在努力的吃,許瑞陽皺眉,把她筷子搶下:「你這個女人準備要撐死嗎?「


    「被羊肉撐死好過被包子撐死。「吉吉脖子仰起,跟他強勢頂嘴。


    娃娃倒抽口氣,到底還是吉吉厲害,對方是黑色會都照樣頂嘴,哪裏像她,一個小小的資本家就把她給治理的服服帖帖,不僅狗腿而且沒用。


    她很想叫聲好,但顧及到沒準喊完以後激怒了黑色會在年底犯下命案,隻好小聲激勵道:「加油,吉吉,我看好你哦,雖然我是逃不成婚了,但不意味著你就要妥協黑色會!」


    娃娃做奮起狀的拳頭還沒舉起,滿臉黑線的郎赫遠已經將她摟過來:「都是我管教不嚴,瑞陽你別介意。」


    看著娃娃張牙舞爪的在郎赫遠懷裏掙紮,許瑞陽很沒形象的大笑:「你家這個想管教嚴得等好長一段時間,我無限的同情你,赫遠。」


    娃娃本來就對郎赫遠的謙遜之辭不滿,聞言更是憤怒,抓住他的袖子做出奮勇犧牲前的語重心長模樣,對吉吉喊道:「一定不能屈服,我用我老媽和你現身說法,跟了黑色會沒好果子吃!」


    瞥見許瑞陽陰鬱的臉色,她萬分雀躍,報仇得逞正在得意洋洋的娃娃竟然一沒留神就被某人拖到車上。


    「把安全帶繫上。」周圍沒人了,郎赫遠的聲音聽上去反而有點冷。


    心虛的娃娃立即乖乖係好。


    他麵無表情的說:「你很想逃婚是吧?」


    娃娃訕笑:「哪裏,我隻是餓了,想吃涮羊肉而已。」


    「哦?不逃婚了?」郎赫遠揚眉,側臉睨看她粉嫩的小臉。


    「不逃了,逃什麽逃阿,現在正趕上春運,火車擠不上去,飛機票買不到,我就是再傻也知道逃婚這麽高難度的活不能趁春運的時候幹。」


    「看來你挺明白當下社會形勢?」郎赫遠嘴角抽搐了一下。


    「嘿嘿。」娃娃訕笑,回頭看見後座上有白色餐盒,「你還沒吃飯?」


    「給你的。」郎赫遠打量她的表情,看她還不明白,說:「你打開就知道了。」


    娃娃解開安全帶翻山越嶺爬過去,拽回餐盒打開一看,居然是海底總動員,明明已經涼透,卻烘得眼前有點模糊,熱乎乎的水湧了上來。


    「還逃婚嗎?」郎赫遠沉聲問,在夜色映襯下,他的語聲那樣寥落。


    其實在收到娃娃逃婚書的那刻,他真的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做事方式嚇到了娃娃。也許這孩子還沒長大,迅速的求婚和結婚,她這個年齡根本承受不來,其實她是在用最無聲的抗議方式來表明自己對這樁婚事的不滿。


    他,有這麽差麽?


    娃娃發現郎赫遠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清,不過包圍兩個人的低沉氣氛還是能讓她感覺到他的難過,其實大叔對她真的很好,反思兩個人一路走來,他對她的寵愛,他對她的疼惜。每想起一件,都讓人心頭暖融融的。今天的逃婚導致大叔這樣難過,她也覺得很過意不去,所以低頭,扭著手指說:「不逃了,不如,我們回家吧。」


    「真的不逃了?」郎赫遠傷感的聲音緩和許多,溫柔的問。


    「不逃了,以後都不逃了。」娃娃鄭重的點頭許諾。


    「好,請記住你的誓言。走,和我回你們家一趟。」他鎮定的聲音似乎帶著笑意。


    「幹什麽?」娃娃對大叔語氣的突然轉變很是不解。


    「找你父親拿戶口本,咱們天亮登記去。」郎赫遠方向盤一轉,車子調頭開向花園路,看見娃娃急速落下的下巴後又迅速補充道:「另外,抗議無效!「


    番外/當娃娃有了娃娃


    很久很久以後,當娃娃和大叔有了小寶寶:


    某日中午,娃娃正在電腦桌前酣戰連連看,手舞足蹈、咬牙切齒之際,突然被人拽住了褲腿,嚇得渾身一驚,低頭看看居然是銘睿:「媽,妹妹餓了。」


    娃娃望著酷似郎赫遠的小臭臉,驚覺居然忘記給孩子們準備吃的,她立即慚愧的把連連看暫停,拉著銘睿的手跑到寶寶房,蓂羽躺在娃娃車裏正在大哭。麻了爪的娃娃估計等做完飯,孩子也餓躺下了,趕緊四處翻了一個遍準備找點零食先給孩子吃點,結果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一個星期沒去超市,全家上下能吃的東西隻剩蛋黃派兩個。


    掂量兩個蛋黃派,她打開一個給銘睿,打開一個給蓂羽,然後慈愛的摸摸兩個小傢夥的頭。


    蓂羽太小,用小手捧著蛋黃派舔了兩下,娃娃看著她粉紅色的小舌頭吸吮美滋滋的樣子,自己吞了吞口水,隨後肚子也咕嚕嚕的歡暢叫起來。


    她光顧著玩了,也忘了吃飯。現在看女兒吃東西的小模樣更是忍不住腹中飢餓,於是咳了聲,對蓂羽厚著臉皮說:「羽羽乖,媽媽給你用蛋黃派變個月亮好不好?」


    銘睿一眼看透娃娃的虛偽本質,當下無奈的搖搖頭,把自己手裏的蛋黃派小心翼翼包好。


    蓂羽乖乖的點頭,娃娃立即拿過蛋黃派狠狠咬了一口,香甜美味流竄於唇齒間,真是人間美味阿。手上隻剩下一彎月牙在那裏,放蓂羽麵前晃晃,蓂羽起先是被她的動作逗得哈哈笑了兩聲,隨即明白過來後哇哇大哭起來。


    銘睿把自己手裏的蛋黃派放在妹妹手裏,把蓂羽小臉上的眼淚抹了抹,用無限鄙視的眼神盯看自己幼稚無恥的老娘,嘆口氣,背著手往樓下走。


    娃娃也為自己的行為覺得慚愧,所以訕訕笑問:「睿睿去哪裏阿?」


    銘睿頭也不回的說:「去做飯。身為老爸上班以後家裏唯一的男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娘仨餓死!」!?#¥%……—*娃娃悲憤的小眼神盯著兒子的背影哀怨無比。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之時,郎赫遠摸上娃娃的床。


    娃娃扭扭身子,將雙腿習慣性搭在郎赫遠的身上,他對她的主動投懷送抱很滿意,輕輕掀開她的睡衣低頭咬住她粉嫩的胸口。


    「銘睿和蓂羽睡了?」被弄醒的娃娃口齒不清的問。


    「唔,都吃完了。」郎赫遠埋頭繼續親吻,所答非所問的說。


    「那他們都吃完了?」娃娃因為他的舔咬繼續扭了扭身子。


    「唔,都睡了。」郎赫遠順勢脫掉娃娃的睡褲,把她的雙腿夾在自己腰間。


    娃娃再不醒那就是真的白癡了,於是她睜開眼,半信半疑的問:「赫遠,家裏沒那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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