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柳絮躬身，聲音盈盈如水：“柳絮見過小姐。”
碧蓧本想拒絕，她從來不習慣讓人照顧，隻是如果能讓令狐祁放心，那也未嚐不可，望著柳絮，她倆像是同輩之人，隻是碧蓧莫約年長兩歲，於是說道：“別叫我小姐了，叫我蓧兒吧。”
沈子良留了他們吃過了午飯，下午休息片刻，令狐祁便騎馬離去。
碧蓧沒能去城外送別，被令狐祁阻止了，隻是，大陽城的事居然是從令狐祁口中告訴爹爹的，爹爹會不會怪她隱瞞...
碧蓧坐在房中忐忑不安，一切若像沈子良說的，秦大人有了計劃，宮中開始部署防備，軍隊駐紮城外，那麽，現已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聽聞，蘇建已將蘇枕的牌位立入宗祠，所以碧蓧上午才沒有問蘇枕的消息，沈子良也沒有再與她說。
兩人不約而同，似乎已塵埃落定，那日一別，竟真的成永別。
***
五日已過，令狐祁想必已經回到了北境，不知爹爹知道了這邊的事情，該是何種心情，會不會怪她。
碧蓧一連幾日都待在家中，時而掃著庭院，時而看著架上的古玩發呆，思緒擾亂著她，一連幾日都未曾好好睡過。
深夜，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了，碧蓧手裏拿著麵紗，稍稍整理頭髮。
柳絮看著有些惶恐：“蓧兒姐姐要出門嗎？”
碧蓧望著她，點了點頭。
“如今深更半夜的，姐姐出去要做什麽？有事情還是明日一早再去吧。”柳絮著急，站在了碧蓧身前。
知道她擔心自己，碧蓧戴上麵紗，說道：“如今已是深夜，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我去的地方本就偏僻，你不必太擔心。”
柳絮聽後，隻連忙去房中拿上小燭燈：“姐姐既要去，那柳絮便陪著姐姐。”
柳絮說完眼角笑眯眯地望著她，碧蓧看著，恍然想起當初的自己，初來乍到，雖懂人情世故，但卻未有今日這般消沉。
“走吧。”
碧蓧走在前頭，柳絮是第一次這麽晚出街，難免有些害怕，隻湊近碧蓧身後，四處張望。
碧蓧繞過了古府，並沒有打算走去錦鯉街，但卻在一處分岔路口停下了。
碧蓧望著另一處方向，那邊漆黑，深不見遠處，了無人跡。
蘇枕本就愛清靜，不喜人打擾，買的府邸自是偏僻得不能再偏僻，隻是如今，府邸的人應該都散了罷。
柳絮見碧蓧遲遲不走，順著碧蓧的目光一同望過去：“姐姐，你在看什麽？”
碧蓧眼角閃過淚，恰巧被柳絮看到，隻連忙擦擦眼，說：“想起一個人，算了，我們走這邊吧。”
最終還是沒有去蘇府看一眼，碧蓧一直沿著小路走，柳絮走的踉蹌，碧蓧索性挽住她的手臂，兩人攙扶著，走到山下。
便是那日墜崖的山。
“姐姐，這兒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我們還要上去嗎？”柳絮看著上山，不禁有些害怕，挽著碧蓧瑟瑟發抖。
“嗯，絮兒不要慌，上麵的東西，不值得人害怕。”說完，碧蓧領著她開始上山，如同當時蘇枕領著她上山一般。
一步一腳印皆是回憶，若是知道，她當時定會走得慢一點。
按照記憶，碧蓧順著蘇枕那日帶她上山的路一直走，若是沒錯，此時該走到那三座墓了。
碧蓧憑著微弱的光探向四方，喘著氣自顧自地問道：“怎麽沒有...？”
“姐姐在找什麽？”柳絮連同她一起四處看著，四周除了樹木別無其他。
碧蓧難掩失落，她隻是想再看一眼而已，她後來想了想，為何隻有三座墓，想必蘇枕是把古伯伯和古夫人葬在了一起，所以隻有三座。
她當時還不斷質問他，還以為他騙她。
一路走上去，碧蓧一路回想，這便是蘇枕當時中箭的地方了吧。
當時他們被王府的人包圍，不知蘇枕是否也同她一樣害怕，隻是他要保護她，才會拚了命想辦法逃走。
走著走著，柳絮的腳力明顯不足了，彎著腰嘟囔說道：“姐姐，我好累了，我們歇一歇吧。”
碧蓧回頭，看著柳絮滿頭大汗，嘴裏喊著要休息。
“前麵便是空地了，再堅持一會兒。”碧蓧學著蘇枕那日對她的語氣說道，牽過柳絮的手，拉著她，腳步放慢了些。
穿過樹林，便是半山腰的懸崖，頭頂月亮映入眼簾，眼前一片清晰可見。
柳絮坐在石頭上，看著碧蓧走去懸崖邊，越走越遠，柳絮猛地站起來，衝過去。
以為碧蓧要想不開，隻見到碧蓧還差兩步的距離便停下了。
碧蓧定定站著，望著遠方。
“姐姐在想些什麽？”柳絮拉著碧蓧的衣袖，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去。
碧蓧看過柳絮，問道：“絮兒是否試過，想念一個人，很想很想的那種。”
柳絮被這句話問呆了，想了半天回答道：“嗯...很小很小的時候，我也會很想很想我爹娘。”
“那如今呢，如今還很想嗎？”碧蓧追問，想知道，要如何做才能不這麽想呢。
柳絮搖搖頭，說：“爹娘病了，為了籌錢治病，很早就把我賣給別人家做丫鬟了，家裏隻留下一個弟弟。”
碧蓧本想拒絕，她從來不習慣讓人照顧，隻是如果能讓令狐祁放心，那也未嚐不可，望著柳絮，她倆像是同輩之人，隻是碧蓧莫約年長兩歲，於是說道：“別叫我小姐了，叫我蓧兒吧。”
沈子良留了他們吃過了午飯，下午休息片刻，令狐祁便騎馬離去。
碧蓧沒能去城外送別，被令狐祁阻止了，隻是，大陽城的事居然是從令狐祁口中告訴爹爹的，爹爹會不會怪她隱瞞...
碧蓧坐在房中忐忑不安，一切若像沈子良說的，秦大人有了計劃，宮中開始部署防備，軍隊駐紮城外，那麽，現已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聽聞，蘇建已將蘇枕的牌位立入宗祠，所以碧蓧上午才沒有問蘇枕的消息，沈子良也沒有再與她說。
兩人不約而同，似乎已塵埃落定，那日一別，竟真的成永別。
***
五日已過，令狐祁想必已經回到了北境，不知爹爹知道了這邊的事情，該是何種心情，會不會怪她。
碧蓧一連幾日都待在家中，時而掃著庭院，時而看著架上的古玩發呆，思緒擾亂著她，一連幾日都未曾好好睡過。
深夜，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了，碧蓧手裏拿著麵紗，稍稍整理頭髮。
柳絮看著有些惶恐：“蓧兒姐姐要出門嗎？”
碧蓧望著她，點了點頭。
“如今深更半夜的，姐姐出去要做什麽？有事情還是明日一早再去吧。”柳絮著急，站在了碧蓧身前。
知道她擔心自己，碧蓧戴上麵紗，說道：“如今已是深夜，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我去的地方本就偏僻，你不必太擔心。”
柳絮聽後，隻連忙去房中拿上小燭燈：“姐姐既要去，那柳絮便陪著姐姐。”
柳絮說完眼角笑眯眯地望著她，碧蓧看著，恍然想起當初的自己，初來乍到，雖懂人情世故，但卻未有今日這般消沉。
“走吧。”
碧蓧走在前頭，柳絮是第一次這麽晚出街，難免有些害怕，隻湊近碧蓧身後，四處張望。
碧蓧繞過了古府，並沒有打算走去錦鯉街，但卻在一處分岔路口停下了。
碧蓧望著另一處方向，那邊漆黑，深不見遠處，了無人跡。
蘇枕本就愛清靜，不喜人打擾，買的府邸自是偏僻得不能再偏僻，隻是如今，府邸的人應該都散了罷。
柳絮見碧蓧遲遲不走，順著碧蓧的目光一同望過去：“姐姐，你在看什麽？”
碧蓧眼角閃過淚，恰巧被柳絮看到，隻連忙擦擦眼，說：“想起一個人，算了，我們走這邊吧。”
最終還是沒有去蘇府看一眼，碧蓧一直沿著小路走，柳絮走的踉蹌，碧蓧索性挽住她的手臂，兩人攙扶著，走到山下。
便是那日墜崖的山。
“姐姐，這兒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我們還要上去嗎？”柳絮看著上山，不禁有些害怕，挽著碧蓧瑟瑟發抖。
“嗯，絮兒不要慌，上麵的東西，不值得人害怕。”說完，碧蓧領著她開始上山，如同當時蘇枕領著她上山一般。
一步一腳印皆是回憶，若是知道，她當時定會走得慢一點。
按照記憶，碧蓧順著蘇枕那日帶她上山的路一直走，若是沒錯，此時該走到那三座墓了。
碧蓧憑著微弱的光探向四方，喘著氣自顧自地問道：“怎麽沒有...？”
“姐姐在找什麽？”柳絮連同她一起四處看著，四周除了樹木別無其他。
碧蓧難掩失落，她隻是想再看一眼而已，她後來想了想，為何隻有三座墓，想必蘇枕是把古伯伯和古夫人葬在了一起，所以隻有三座。
她當時還不斷質問他，還以為他騙她。
一路走上去，碧蓧一路回想，這便是蘇枕當時中箭的地方了吧。
當時他們被王府的人包圍，不知蘇枕是否也同她一樣害怕，隻是他要保護她，才會拚了命想辦法逃走。
走著走著，柳絮的腳力明顯不足了，彎著腰嘟囔說道：“姐姐，我好累了，我們歇一歇吧。”
碧蓧回頭，看著柳絮滿頭大汗，嘴裏喊著要休息。
“前麵便是空地了，再堅持一會兒。”碧蓧學著蘇枕那日對她的語氣說道，牽過柳絮的手，拉著她，腳步放慢了些。
穿過樹林，便是半山腰的懸崖，頭頂月亮映入眼簾，眼前一片清晰可見。
柳絮坐在石頭上，看著碧蓧走去懸崖邊，越走越遠，柳絮猛地站起來，衝過去。
以為碧蓧要想不開，隻見到碧蓧還差兩步的距離便停下了。
碧蓧定定站著，望著遠方。
“姐姐在想些什麽？”柳絮拉著碧蓧的衣袖，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去。
碧蓧看過柳絮，問道：“絮兒是否試過，想念一個人，很想很想的那種。”
柳絮被這句話問呆了，想了半天回答道：“嗯...很小很小的時候，我也會很想很想我爹娘。”
“那如今呢，如今還很想嗎？”碧蓧追問，想知道，要如何做才能不這麽想呢。
柳絮搖搖頭，說：“爹娘病了，為了籌錢治病，很早就把我賣給別人家做丫鬟了，家裏隻留下一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