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輪迴,但這一次仍是惠特安被貫穿了。


    惠特安先後徵詢了雅各布,弗倫斯先生和哥哥卡多的意見。他們都表示支持。就連當惠特安向母親吐露自己學琴的事實和想要參賽的想法後,母親也表示十分支持。於是弗倫斯先生寫了一封推薦信,惠特安參賽了。他順利地通過了之前一係列選拔開始準備一個月後的終選。


    可他忘了通知一個人。


    艾麗莎也進入了終選。於是二人便在每天的傍晚相約在那家樂器店一起練習,互相提出指導建議。於是便出現了有趣的一幕:白天少有人光顧的樂器店一到這個時候便變得門庭若市。好奇的人走近後才發現他們不是買家而是聽眾,於是自己也加入到駐足傾聽者的行列裏來。


    ……


    “音樂會總共會有三十人參演,但輪到你們青年俊秀的名額應該不會超過五個。”弗倫斯先生說著並伸出了五根手指。他仍穿著那套燕尾服,隻是幹淨了不少。


    “這真不公平!”雅各布抱怨道,雖然他已經被淘汰了。


    “沒關係,再厚的土層也遮不住真正的光茫。是吧,小安?”


    惠特安微笑著點點頭。


    “哼,其實你們再怎麽努力也是沒用的。”這聲音來自與另一名參賽者,“向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人怎麽可能被選中?”


    “那你又是誰?”雅各布忿忿地說道。


    “我?我叫花士·多爾德,剛從東方大國留學回來。唉,真是可悲!沒想到我國已經落後到了這個地步——陳舊的觀念,狂妄自大的國民。真是失望!現在居然又讓你們這些走後門的貴族子弟到了終選。唉!”


    “不過,讓一個隻會唱衰祖國,過分崇洋媚外的人上國慶音樂會的舞台,也不太好吧!”這聲音發自卡多,這聲音也讓那名參賽者帶著不屑的眼神離開了。


    “你們千萬不要被別人給影響了,努力發揮出正常水平就好!”卡多說道。


    “嗯!”二人齊聲回答道。


    “參賽選手進候場室!”


    惠特安和艾麗莎與眾人告別進場。


    在候場室,惠特安顯得有些緊張。他與艾麗莎緊挨著做。


    “怎麽了?放鬆,別到上台時把曲給忘了啊!”


    惠特安安慰地笑了笑。


    陸續有人被叫出去,離自己的序號愈來愈近了。惠特安雙手合十,不斷做出奇怪的小動作。艾麗莎注意到了惠特安的反常,她正欲開口,猶豫不決的惠特安卻先開口了,“艾麗莎,如果我入選了,你能和我一起合奏嗎?”“這,那也得我也入選才行啊!”“請回答我吧,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艾麗莎低下了頭,惠特安頓時感到自己又被自己的天真給耍了。他正要開口,艾麗莎卻率先把頭抬了起來,“我願意。”在那聲音之下仍是那熟悉的笑。“我會和你合奏的,小安。”


    惠特安寬慰地笑了。


    “惠特安·尤裏·弗拉基米爾。”


    惠特安走進終選室,向評委們鞠躬示意,坐下。此時,他的腦海裏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麵:和艾麗莎在樂器店的合奏,動人的樂聲,聽者的陶醉於滿足,二人相視時的微笑。惠特安滿足地笑了。指尖觸向琴鍵……


    第6章 你


    夜晚,在回家的路上。眾人都沉浸在無比的喜悅之中——惠特安和艾麗莎都入選了。


    而在弗拉基米爾家的別墅外。


    “你確定鄧貝就是住在這嗎?”


    “沒錯,卡多的老子,我們可以開始準備了。”


    “這樣的任務很奇怪。”


    “關鍵是要讓悲傷的情緒瀰漫。”


    “小心,有人來了。”


    一輛轎車駛進車庫。惠特安迫不及待地跑進家,剛一開門,母親愛麗絲便把他攔住了,並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但惠特安並不懂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從母親不自然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激動地報告喜訊似乎有點不合時宜。


    “是惠特安那小子嗎?讓他進來!”


    這語氣很嚴肅,母親無奈地把惠特安讓了進來。不明就裏的惠特安再一次見到了父親鄧貝那可怕的兇相。


    “去參加比賽了?”


    “是。”惠特安咽了口唾沫。


    “入選了嗎?”


    “是的。”惠特安努力想要找一個支撐物。


    “你好厲害啊,兒子!我們弗拉基米爾一族,是騎士世家,是鐵血的一族。沒想到到了你這兒,竟出了個音樂天才!”


    “父親,我……”


    “你真是太有出息了!”鄧貝轉身向裏走去,而這一般說明他是要去找能打人的東西了。這在過去,惠特安肯定已經跑了,但現在,那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


    隻見鄧貝走到一個立物邊,拉下蓋在那上麵的紅布——一架鋼琴。“這,”惠特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過來,作為你瞞著我的懲罰,如果彈得讓我不滿意就沒有晚飯吃。讓我看看道徹斯特的那些評委,他們的耳朵是不是壞了。”


    惠特安轉頭隻見母親在那笑著,並作鼓勵狀。哥哥剛進來,不過並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


    惠特安坐下了。


    “不要因為入選了就高興過了頭。你現在就是遇到了勾叉中的勾。到一個高度,卻又會滑下去。我記得是兩周,沒錯吧,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惠特安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把抱住父親,大哭起來。久違了,這種靠在父親懷中,肆意痛哭的感覺。


    惠特安受到了很大的激勵,他更加刻苦和努力,力求做到完美。可弗倫斯先生卻對此顯得有些不滿意。他認為惠特安的方向錯了,而他的演奏似乎又還欠缺些什麽。


    惠特安又遇到了瓶頸。他明白父親的話,入選隻是個開始,在高手如雲的音樂會上,名師大家們的麵前國內顯貴們的矚目。光是想到這些,惠特安就知道自己還遠遠不夠。


    我不要做映襯前輩們的綠葉,我要大家看到我,這新一代的力量。


    他求索著。


    這幾日,艾麗莎的家中似乎來了客人。她與惠特安練習的次數明顯減少了。


    這一天,在惠特安的家中,鄧貝正在試穿他新買來的晚禮服。


    “噯,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愛臭美啦!”艾麗絲壞笑道。


    “臭美?哼,就當是吧,你若什麽時候能在國慶的大舞台上誦詩,我也會為你這麽臭美,嗬!有人敲門,快去看看。”


    “唉,現在門都得我這個女人家來開了嗎!?”


    “別叫下人,說不定是孩子們回來了。”


    艾麗絲朝樓下的大門走去,雖然有一絲疑慮,但門還是被打開了……


    惠特安焦急,忐忑不安地跑回家。屋外,圍滿了人,都是騎士軍;屋內,哥哥安慰著泣不成聲的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麽?母親很無助,因為她所能看到的,就和現在惠特安看到的一樣——一架被擊得粉碎的鋼琴,作用物是鄧貝·弗拉基米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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