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懲罰!


    周雁秦的心,都要死了,這傻哥哥怎麽跟頭倔驢似的,一點也不懂得變通!


    “那你為什麽要動手啊?你一個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的,既然忍不住動了手,總要有個緣由!”


    “不過幾句嘴角之爭罷了,我動手在先,自然有錯,還需要什麽理由?”


    周雁秦無語到了極點,不由得氣笑了。能把一板一眼的大哥,逼得重拳出擊,這姓劉的小子,也不是啥好鳥!


    “萬事萬物,有因必有果,有果也必有因,你難道會無緣無故,給別人一巴掌?若真是這樣,那也太過可笑了!”


    周秉文搖了搖頭,“沒有緣由!”


    我去,這都說不通,這是上著趕子要受罰啊!


    周雁秦往後一仰,跪坐在地上,愛咋滴咋滴吧,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拖出去亂棍打死算了,反正十八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


    “不錯,這才是我周家的孩子,有擔當!”周老夫人看周秉文的作態,滿意地點了點頭。


    “額——”


    擔當?他剛才是空耳了嗎?擔當二字,竟是這樣用的?


    難道是他真的沒見過世麵?


    還是他倆的腦袋,被打進水了?


    周雁秦絕對不相信是自己的問題。


    “大哥,劉家的那個,被你打的臥床不起了?”


    他口中帶著驚疑。


    “並無!”


    周秉文有些羞愧,本是自己先動了手,奈何武力不濟——


    “你都被打成這副德行了,還要受罰,你是真的勇啊!”


    周雁秦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雁秦,你與兄長這般說話,規矩何在啊?”周老太太嚴肅地說道。


    明白了,周雁秦點了點頭,改口說道:“兄長,汝以德報怨,勇氣甚佳,弟弟服爾!”


    “你這臭小子!”老太太也破了功,忍不住笑罵道。


    “祖母,你也開心了,這事兒也算過去了吧?”


    周雁秦雙手抱拳,置於胸口,“我和兄長能起來了嗎?膝蓋痛痛!”


    “罰完再起!”周老太太冷哼一聲,喚鄭嬤嬤取來了戒尺。


    “這打人多費力氣啊,祖母,要不孫兒替您代勞?”周雁秦心驚膽戰地看著戒尺,卻嬉皮笑臉地說道。


    周老太太瞥了一眼,他的小身板,示意周秉文伸出手來。


    周秉文也是幹淨利落,直接將手送到前方,一戒尺下去,發出震天的響聲,那手心的肉,都跟著顫了好幾顫!


    看的一旁的周雁秦,都忍不住齜牙咧嘴。


    緊接著,又是一戒尺下去!


    “別打了,別打了,我就這麽一個大哥,可別給我打壞了!”


    周雁秦眼睜睜看著,自家大哥的手,像添了酵母似的,迅速發了起來,那又紅又腫的,不似饅頭,倒像個大豬蹄子!


    周秉文推開,護著自己的周雁秦,將手微微抬高。


    “祖母!”


    周雁秦忍不住喊道。


    老太太不是最愛大哥嘛,這下手也太狠了。


    他都看到了,老太太自己的手,都因為用力過猛,而微微顫抖。


    周秉文的額頭處,有些微微的細汗,那抬起的手,卻無半分退縮!


    周老太太心裏也是疼的,可孩子啊,不打不成器,現在記得疼了,以後才不會再犯!


    她微微閉上眼睛,又是一戒尺下去!


    周雁秦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飛快地往外奔去,一邊跑,一邊急切地喊著:“阿爹,阿爹——”


    鄭嬤嬤見此,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周老太太搖了搖頭,隨他去吧!


    “你可記住了?”她看向身前的周秉文。


    周秉文咬緊牙關,生怕一出聲,就是呻吟,他緩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孫兒謹記!”


    “起來吧!”


    周老太太剛開口,鄭嬤嬤就麻利地把人攙扶了起來。


    “孫兒多謝祖母!”


    周秉文還不忘行個禮。


    “阿爹,阿爹——”


    周世子聽到自家兒子淒厲的喊聲,嚇得立馬進了院子,接住狂奔而來的周雁秦。


    “平安啊,這是怎麽了?”


    他拉著周雁秦,擔心地扯開衣裳,就要檢查。


    “祖,祖母打人了——”周雁秦氣喘籲籲的說道。


    打人?


    “她打你哪裏了,快讓阿爹看看!”


    “不,不是我,是大哥,祖母正打大哥呢!”周雁秦使勁掙脫開來,小手指著正廳的方向。


    “那麽粗的戒尺,我大哥的手,都要被打廢了!”他比劃著戒尺的樣子,誇張的喊道。


    “福寶?”


    周世子撈起周雁秦,大步往裏麵走,“平安啊,祖母為何打你大哥啊?”


    “大哥在國子監跟人打架了,那臉都被人打花了,祖母說大哥有錯,就要罰他!”


    周雁秦的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我大哥打人,肯定是那人該打,祖母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人手板,阿爹,你快去救救大哥吧!”


    “福寶!”


    周世子半隻腳踏入門,緊張的喊道。


    “父親!”正擦藥的周秉文,連忙起身行禮!


    “大哥,你快坐下吧,這禮又不是非行不可?”周雁秦無奈的嚷道。


    “母親!”


    周世子皺著眉頭,放下周雁秦,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節,轉身拉起周秉文的小手。


    周秉文縮了縮自己的手,想要藏起來,他斯斯艾艾地說道:“父親,已經擦好藥了,沒事的!”


    “這都成豬蹄子了,還沒事呢,你是個讀書人,這手是用來讀書習字的,打壞了可如何是好?”


    周世子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是對我有意見?”周老太太厲聲問道。


    “母親,孩子這是犯了多大的錯,要您下這般狠手?”


    周世子的語氣裏,滿是質問。


    “秉文將來是要頂立門楣的,這手要是壞了,可如何是好?您見過誰家的大家長,是身懷殘疾的?”


    “正是因為他是嫡長子,我才要這般約束於他,孩子小,一旦走了岔路,帶來的隻能是滅族之災!”


    老太太心中有些酸澀,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她難道就不愛?


    正是因為他太重要了,這才不敢溺愛半分!


    “那這個嫡長子,未來的一族之長,也太慘了!”周雁秦忍不住嘟囔道,“這擱誰,誰想要啊?”


    “周雁秦!”老太太忍不住嗬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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