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薑萍的加入,薑卓同小魚母親他們的煉蠱計劃進度可謂大有突破。


    而他們也知道等到實施的時候,這個煉化的過程隻有一次,一旦煉化失敗,激怒顧長寧體內的蠱蟲,它會反噬顧長寧,將她殺死。


    因此在為顧長寧實施煉化之前,他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確保煉化的過程萬無一失。是以他們四人,從薑萍來了之後,就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在動物身上實驗。


    顧長寧反而在這一段時間閑了下來,她每日帶著顧長安在惠南城裏麵吃吃喝喝玩玩,甚至還帶著他去了去了趟明州,看顧長平。


    明州剛定,正是政務繁忙的時候,顧長平每日忙的腳打後腦勺,飯都來不及吃。所以倆人在明州小住了幾天,就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顧長寧問顧長安在惠南怎麽樣?


    “好玩又好看,不過我還是喜歡咱們肅州。”說著顧長安竟然嘴巴一扁,“大姐姐,我想父親了。”


    顧長寧三叔的三個小孩都是她三叔親自帶的,因此長青、長平、長安都同他父親更親昵。


    看著長安掉下來的眼淚,顧長寧忙上手去擦,“都是大孩子了,怎麽一想家還哭呀,等過一段時間,大姐姐陪你和你母親回肅州,好不好。”


    “嗯。”顧長安抽了抽鼻子點了點頭。


    等二人到家的時候,除了薑卓,其他人都在小魚母親那裏。而前廳的桌子上頗是明顯地放了一盒點心,一看那熟悉的包裝,顧長寧就知道這是中都開味居的糕點。


    “家裏怎麽會有開味居的點心,哪裏來的?”顧長寧將糕點打開先遞給了顧長安,“你嚐嚐,特別好吃,我特別喜歡他們家的紅豆糕和山楂酥,就是這個,上次你去中都,沒來得及帶你去吃。”


    顧長安吃了一口顧長寧遞給他的山楂酥,“我覺得還是惠南的酸角糕好吃,這個山楂酥都不酸了,沒有味道。”


    顧長寧顯然不認同,“怎麽會呐!那個酸角糕多倒牙呀。”


    倆人因為究竟是中都的山楂酥好吃還是惠南的酸角糕好吃而爭論了起來,最後得出的一致結論是,冰糖葫蘆外麵的那層糖衣最好吃。


    薑卓看著他倆爭論了半天得出個這樣的結論也是覺得好笑,“點心是從都督府拿來的。”


    “誰從中都來了嗎?”顧長寧有些好奇。


    “呃......”薑卓遲疑了一下,“不知道。”


    顧長寧倒自問自答了起來,“那應該是有人從中都過來了吧,不過從中都過來最快也要八日,這點心不會變質了吧?”


    薑卓道:“天氣又不熱,應該不會。而且我也吃過了,味道還是很好呀。”


    “那是北方的天氣不熱,你看這南疆的天氣,這氣溫一天比一天高。不過嚐著味道確實沒變.....不會是一路冰著過來的吧!那這也太奢侈了。”顧長寧盯著手中的糕點瞪大了眼睛。


    “你管他呐,吃就完了,又不是天天吃。”


    “也是。”顧長寧被薑卓說服了,“小魚那裏送過了嗎?”


    “就是小魚拿回來的,她已經提走了一盒。”


    “哦,長安,端上茶,咱們坐花架下吃。”說著顧長寧提著那盒點心走到了院子裏麵的花架下麵。


    顧長安則在後麵顛顛的端著茶壺和水杯,像個伺候人的小童。


    薑卓從屋子裏探出身子衝著顧長安喊,“你大姐姐可真會使喚你,你可別淨給她跑腿了。”


    顧長寧立即反駁道:“胡說。”繼而問顧長安,“我老是使喚你嗎?”


    顧長安給他大姐姐倒上了茶,“沒.....有,沒有,我喜歡,喜歡大姐姐使......喚。”


    嗨,這還不是使喚嗎!薑卓笑著進屋了,他們顧家的男孩子都是姐控。不,是養在顧家的男孩子都是長寧控!


    此時惠南的天氣晴空萬裏,白色的雲朵像一團團白色的夢一樣變幻,遠處的拉貢雪山清晰可見,聖潔又美麗,近處花團錦簇,似是頂著一夢繁華,讓人醉身其中。


    姐弟倆人,一左一右,躺在花架下的躺椅上,一晃一晃地,眼裏欣賞著遠處的雪山,嘴裏嚼著開味居的糕點,好不愜意。


    神仙日子。如果沒有疼痛,就更好了。


    薑萍從小魚母親那裏回來的時候,顧長安已經曬著暖陽在花架下睡著了,而顧長寧則在閉著眼睛假寐,她好久沒有曬過這麽舒服的太陽了,也想昏昏欲睡,但是又不敢。


    “嘿,他倆倒是享受。卓兒,拿兩件衣服給他們蓋上,別著涼。”


    一會薑卓取了兩件衣服出來,一件遞給了顧長寧,一件給顧長安披上。


    “謝了師兄。”


    “可要再給你續點兒茶。”


    “不用了,我就在這兒躺會,太陽再下去一點兒,我就抱長安進屋。”


    薑卓起身離開的時候衝著隔壁院牆看了一眼,他們家與鄰居家之間的院牆此時掛滿了薔薇,開的花團錦簇,熱鬧極了。凡是從牆下走過的人,都會忍不住的看上兩眼。


    在這神仙一樣的日子裏,除了每隔幾日顧長寧蠱發一次,其他的真是再好不過了。


    而現在顧長寧每次蠱發的時候因為有小魚的麻痹蠱,加上她似乎真的已經麻木了,好像沒有以前那麽疼了。


    其實薑萍他們都知道,是顧長寧的神經已經不可逆的受損了,她在一點點兒失去痛感。


    這日淩晨,顧長寧在再次蠱發昏睡了過去後,她屋子的房門便有人叩響了。


    薑萍打開房門,就看見李謙站在門外,“師娘。”


    “進來吧,剛昏睡過去,你去看看她。”


    李謙坐在床邊,看著顧長寧瘦的全是棱角的臉,凹陷的臉頰、眼眶,還有散不去的黑眼圈,眼眶一下就紅了。但是她不喜歡他哭,李謙就忍著不敢哭。


    李謙輕輕撫著顧長寧的臉頰,眼淚終是“啪”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薑萍看著李謙這個樣子,也是歎氣,“你大概要在惠南待到什麽時候?”


    “不知道。”李謙擦了擦眼淚。


    薑萍眨了眨眼睛,李謙不會是看見寧寧就不想走了吧,這可不行!他可是一國之主,天天在外麵不理朝政算是怎麽回事!“你這樣要是讓寧寧知道,她該生氣了。”


    李謙有些哀求道:“所以你們不要告訴她嘛。”


    “嗨,那你現在陪陪她吧,天亮了就趕緊離開,別讓她發現了。還有差不多你就趕緊回中都,新皇登基未久就偷偷跑到惠南,算是什麽事呀。讓天下百姓發現了,不得罵你呀,還得罵寧寧”


    薑萍關門離開的時候還嘀咕了一句,“你也真是放心。”


    此時,屋內隻剩下顧長寧和李謙。他每日站在花牆後麵偷偷看著她,那種感覺又甜又酸,如今能親手摸到她,他又開心又難過。


    李謙低下頭,輕輕吻在顧長寧的額頭,然後一路吻著往下,最後是唇上。然後就這麽麵對麵同她呢喃道:“你隻要好好活下來,我以後再也不逼你了。你想幹嘛就幹嘛,想去那兒去那兒,想.....離我遠遠的也行......隻要你活著。”


    這時一滴淚落在了顧長寧的眼皮上,而昏睡過去的顧長寧渾然不覺,在熬了幾日和曆經蠱毒發作的折磨後,此時的她正睡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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