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寧、薑卓與錢忠益三人剛進李謹住的院子,就聽到屋內傳出一道嬌俏的女聲。


    “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別嚷嚷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上陣殺敵,出門都是問題,你就老實待著養傷吧。”


    “要你管!你現在立刻馬上從我的院子裏出去,不然我就命人把你扔出去。”


    顧長寧與薑卓互看了一眼,是李謹的聲音。


    隻聽那女聲也不客氣道:“說的跟誰稀罕你似的,要不是錢將軍讓我把你徹底治好了才能走,不然老子早走了,誰管你呀。”


    等顧長寧他們進屋的時候,發現外室的太師椅上正癱坐著一位妙齡少女,一身苗人打扮,滿身的銀飾叮叮琅琅。


    而那姑娘更是翹著二郎腿,仰著臉在那兒啃蘋果,完全不理會內室躺在床上的李謹。


    聽到有人進屋了,才放下腿,支起了身子。看見是錢忠益帶人過來了,趕緊站了起來叫了一聲,“錢將軍。”


    少女看著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鼻子小巧微翹,眼睛異常靈動閃亮,膚色不算白皙,但勝在活力有朝氣,因此很是耐看。


    而顧長寧一進屋子,李謹就看到了,他馬上掙紮著就要起來。


    雖然他蠱毒已除,但是昏迷太久且他傷未愈,是以四肢仍是無力,剛剛下地就跌倒在了地上。


    “寧姐姐。”李謹剛喊了一聲顧長寧,眼淚便下來了。


    顧長寧在看見李謹那一刻也疾步走了過去,與薑卓一起將李謹重新扶到了床上,顧長寧看著李謹這個樣子,也有些眼窩犯濕,心疼的不行。


    李謹緊緊攥著顧長寧一隻手,哭得抬不起頭,這是他醒來之後第一次哭成這般模樣。


    站在一旁的小魚有些不知所措,小聲道:“你哭什麽,我就反駁了你幾句,你這麽大人了,怎麽還哭上了。”


    而後又對顧長寧解釋道:“這位姐姐,我沒有欺負他,我......”


    這時錢忠益也向顧長寧介紹道:“長寧,這位就是小魚姑娘,就是她為殿下解的蠱。”


    顧長寧抬頭衝著這位小魚姑娘和善一笑,“我知道,多謝你幫他解蠱。”


    然後顧長寧又看向李謹,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別哭了,你都讓人家姑娘誤會了,你再哭就讓人笑話了。”


    “寧姐姐,對不起,是我害了師父,要不是為了救我,師父不會死的。”此時的李謹已經哭滿眼血絲,鼻涕都出來了。


    而本已經收回眼淚的顧長寧,終是忍不住也跟著掉起了眼淚,但她還是拿出帕子嫌棄地給李謹擦了擦鼻涕。


    “好了,別哭了,鼻涕都哭出來了。”然後語重心長道:“殿下,不是你也會是別人的,他們總會找到誘餌引我哥哥去的。”


    李謹接過顧長寧的帕子自己擦。


    而顧長寧繼續問他,“但是你好好待在在益州城,怎麽會獨自去了益州城外的對望山?”


    李謹抬起頭先看了看顧長寧,然後又看了一下錢忠益和小魚,有些欲言又止。


    錢忠益看到後便道:“長寧,你跟薑醫師跟四殿下在這裏聊,我還有公務,就先回了。”然後又同小魚道:“小魚姑娘,錢某有事想跟你聊一聊,可否方便。”


    小魚也看出他們有些話不方便當著他們的麵說,於是道:“可以的,錢將軍。”倆人便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走到院子中的時候錢忠益對小魚說:“小魚姑娘,感謝你幫四殿下解蠱,現在薑醫師到了,四殿下後麵的恢複就交給薑醫師吧,不過還要勞煩你給還未解蠱的無影衛解下蠱。”


    小魚身形一頓,問道:“屋內那位男子就是藥王穀的醫師嗎?”


    小魚見錢忠益點了點頭,扭頭就往屋子裏跑。


    “唉,小魚姑娘......”錢忠益話都沒說完,小魚就已經進了屋子。


    小魚蹬蹬跑到薑卓跟前,“這位醫師,您是藥王穀的神醫?”


    薑卓看著小魚的大眼睛,竟然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愣愣地點了點頭。


    “那我下午能不能來找您請教一些事情。”


    薑卓又點了點頭,“自是可以,薑某也想跟姑娘探討一些蠱術上的事情。”


    小魚一聽眉開眼笑,“可以可以,我們可以交換。”


    錢忠益看小魚並非是對薑卓有冒犯之意,便站在外室等他們聊完,才又叫了小魚離開。


    等錢忠益和小魚徹底離開後,李謹才說出了剛才沒有回答顧長寧的話。


    “有人來找我,說我二哥是被人害死的,他可以告訴我二哥死亡的真相。”李謹直直地盯著顧長寧,眼中竟然有一絲試探。


    而就在李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顧長寧心中便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嘴角微翹甚至露出了一絲不屑。“是趙家的人?”


    李謹點了點頭,“是二哥的二舅舅趙閱玟!”


    顧長寧冷笑一聲,“果然是他!”


    隨即顧長寧又道:“他是不是告訴你,你二哥是死於你大哥之手?”


    李謹點了點頭。而顧長寧也繼續問他:“你信嗎?”


    李謹搖了搖頭,但說的卻是,“我不知道。”


    顧長寧眼皮微抬,微微一笑,語氣卻很是堅定,“那我告訴你真相。真相就是李誠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他要殺你大哥,三公主為了保護你大哥,就殺了他。”


    此時李謹的眼中俱是不可置信。


    隻聽顧長寧又道:“五殿下也是被李誠害死的。”


    李謹已經被震驚到頭皮發麻,呼吸困難了。


    但是顧長寧並未放過他,而是繼續說出那些殘忍的真相,“包括你。”


    “去年你生病也是李誠給你下的蠱,所中之蠱跟五殿下中的蠱一模一樣,要不是你大哥發現的及時,你恐怕去年就死了。”


    去年的回憶馬上像海潮一般湧進李謹的腦海——從去年春天開始,小五就開始反複生病,時好時壞,到了夏天,小五就突然去世了。


    然後就是從來不生病的他也開始生病,大哥就請了寧姐姐和大哥的師母進宮給他瞧病,然後大哥就將他接到了東宮,並讓聽風每天陪他去政安堂上課,全程不離。


    還有在國公府那一碗碗越來越苦的酸梅湯,一件件,一樁樁,全部湧進了李謹的腦子裏,讓李謹頭痛不已。


    當時,趙閱玟來告訴李謹,是他大哥殺了他二哥的時候,李謹自是不信的。


    李謹一直以為他們兄妹幾人感情很好,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兄妹之間會發生手中相殘的戲碼。


    然而李謹想起他從甘州回到中都之後,父皇對二哥的處置,以及大哥和永安對二哥的態度,他又不確定了。


    好像在他離京的時候真的發生了一些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如今他知道這些真相,這裏麵的隱情竟然如此殘忍。


    而薑卓在一旁則補充了另外的事實,“二皇子不僅要動手殺太子殿下,還給你寧姐姐下了蠱,你寧姐姐所中的蠱毒,至今未解,深受其苦。”


    李謹猛地抬頭看向顧長寧,“寧姐姐!”


    顧長寧卻安撫著李謹,“沒事,無性命之憂,就是睡不好覺。”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李謹這時才發現顧長寧現在消瘦又憔悴,蒼白的臉上掛著兩隻大大的黑眼圈。


    隻聽薑卓又道:“你師父去年就已經決定不再出征了,但是因為你寧姐姐所中的蠱毒遲遲找不到解蠱之法,而又恰逢南疆叛亂,讓我們無法來這裏尋找解蠱的方法。因此你師父就自請出戰,一為盡快平叛,二為尋找擅蠱的苗人為你寧姐姐解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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