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或者說, 除了越發明顯的呼吸聲之外, 整個屋子裏已經是一片死寂。而我的腦袋裏如今剩下的唯一一個念頭,就是——難道沒有靈魂的殼子也能自動和春.藥起化學反應嗎?但是仔細想想,好像……藥物的確都是作用在身體上的來著, 是沒聽說有哪個藥起效是需要靈魂配合的。


    ……這間屋子雖然在整艘船上是所謂的豪華間,但其實總的麵積並不太大, 而在場的又都是貨真價實的武林高手,拳頭的水準怎麽樣且不說, 但至少一個聽力有毛病的都沒有, 相反,個個視力方麵還都是極度的敏銳。而在這個需要把人類作為最危險物種來防範的武俠世界,像西門劍神的殼子這麽一個明顯的大活……殼子, 自然是絕不可能被忽視的, 隻不過之前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裝沒看見罷了,但是如今, 頂著這麽具有某種煽動力的呼吸聲, 再繼續裝傻,那顯然就不止是身殘誌堅的問題了。


    於是,遲疑了一下,楚留香咳了一聲:“白兄……很急麽?”


    “……”葉孤城麵無表情,從牙縫裏給擠出了兩個字:“……不急!”


    楚留香很心安理得的又坐了下來——因著剛剛的襲擊, 此時船上的呼喊聲,腳步聲各類嘈雜聲還在此起彼伏,正好掩人耳目, 而自從上船以來,我們幾個也是難得的聚在一起商談——船上的空間畢竟不大,木板間的隔音也不是太好,況且在船上人來人往的,若真有人想監聽我們的談話那簡直是太方便了,就算我和葉孤城兩個俱是二十米內飛花落葉都瞞不過也沒用——人家甚至都不需要掩飾行跡。


    不動聲色的往床的方向瞄了一眼,隻略略頓了一頓,楚留香就恍若毫無所覺一般,微笑著轉移了話題:“林兄對今晚之事怎麽看?說起來,在下之前看到,那位金姑娘似乎對無花你有些……”


    跟著很配合的努力無視了那越來越明顯的呼吸聲,我淡淡一哂:“楚兄相信有來的這麽快的愛情麽?”


    楚留香沉默了一會,卻忽然含笑瞧了我一眼:“世界之大,說不定也是有的。”


    葉孤城忽然冷冷道:“不想殺你的人,說不定也是有的。”


    楚留香:“……”急促的呼吸聲越來越不可忽視,楚留香略略猶豫了一瞬,終於望向葉孤城:“……不知那位是?”


    葉孤城默默的望著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麵無表情的潮紅兼喘息著的殼子:“……”


    一點紅忽然冷冷道:“奸夫。”


    葉孤城:“……”


    楚留香聽的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誰的?”


    我:“……”溫柔的笑了笑,我淡淡道:“楚兄以為呢?”


    楚留香沉默了許久,忍不住又轉頭看向葉孤城:“白兄,你……”


    葉孤城麵無表情:“你知道的太多了。”


    楚留香:“……”


    我:“……”這是我傳染的嗎?


    被梗了一下,楚留香咳了一聲,他忍不住又開始揉鼻子了:“我們現在最需要考慮的,是那些人究竟想做什麽。”


    而這時,葉孤城忽然沉聲道:“那些人的目標是這裏。”


    楚留香若有所思,一點紅卻毫不客氣的瞪著他,然後幾乎是冷嗤了一聲:“我若是知道有人突然得了個寶貝似的開始整日裏躲在屋裏不出來,說不定也是想要來瞧瞧的。”


    葉孤城:“……”


    我已經看不出葉孤城究竟是在慚愧,還是想揍他了。隻是,雖然幾乎所有人都在刻意的忽視著那異樣的聲響,但是隨著從西門劍神的殼子的方向處傳來的呼吸聲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粗重急促……非常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些不太和諧的東西,於是,在場的幾人也立時都尷尬了起來,更或多或少都有點坐立不安起來——雖然床上的那“人”不過是一張原本呈玉色的麵容愈發紅潤了些罷了,麵部表情依舊是依舊是風平浪靜,也未動分毫,但是,短短一刹那——葉孤城同誌的臉色就已經連深了好幾個色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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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留香一向都是個聰明人,而且還是個很有眼色的聰明人。在被傳說中,被古龍他老人家形容為在黑夜裏都亮的像兩顆寒星的那雙眸子,給冷冷的拿眼刀子剮了一下之後,看到葉孤城的手已經在麵無表情的緩緩按上腰間劍柄,立即就十分明智的放棄了電燈泡這一十分光明的前途。至於一點紅,我十分誠懇的向他表示:“這位,”我指了指葉孤城,“是指導你崗前培訓的老師。”


    一點紅同誌威武不能屈:“那又如何。”


    我歎了口氣:“不合格罰款。”


    一點紅:“……”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部某個部位——我終於知道他把錢袋藏什麽地方了。不過,一點紅似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迅速的一扭頭,正和我的目光對上……一秒,兩秒,三秒……然後,一點紅同誌就像那中了箭的兔子一樣,麵無表情但動作絕對幹脆而迅速的跳窗竄出了我的視線範圍。


    屋裏如今就隻剩下我和葉孤城兩人在大眼瞪小眼了。


    急促的呼吸聲仍在持續,而且還越來越快大有頻率持續增長的狀態,我的內心也在跟著激動不已——床上西門劍神的殼子麵染霞韻,明明麵容平靜卻生生帶了絲眉宇微皺的感覺,而且,就這麽一會的功夫,那白玉般的腦門上就已經沁滿了細密的汗珠,一絲絲,一縷縷間或自額上流入發間。此情此景,動人之至,就是美中不足的就是氣質過於冷靜堅毅了點,少了點傳說中那種中春.藥後特有的嬌怯柔弱的感覺……這藥一定是山寨的!


    但是,麵對如此美好,如此打動人心的景象,我卻仍舊隻能冷靜嚴肅的和葉孤城默默對望中——都很想下手的結果,就是誰都別想下手!


    僵持了一會,仗著身份特殊,我終於頂著葉孤城灼灼的目光,朝著西門劍神殼子的手腕,摸了過去……果然是中了春.藥。看來大家都明白,真正能放倒高手的,永遠隻有春藥這一種……甭管什麽天下第一毒藥,天下第一迷藥,我就沒聽說過有哪個高手是真被xx毒藥給毒死,被xx迷藥給迷倒的,倒是春.藥,哪怕是名不見經傳的地攤級春.藥,也曾經放倒過一打以上的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


    再摸了摸……葉孤城的眼角微微一跳,忽然沉聲道:“之前我出去,是因為發現有人想要下藥。”見我抬眼望向他,葉孤城又道:“後來……亦是因為又發現了一人,也想……”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你之前衝出來是拍死了第一個想下藥的人,之後又放棄和楚留香pk衝回去是發現了第二個人——於是我微微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一先一後總共有兩人想下藥?”


    見葉孤城略略頜首,我眉頭皺的更緊了,看向葉孤城,緩緩道:“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葉孤城沉聲道:“但問無妨。”


    我:“另一瓶藥在哪?”


    葉孤城:“……”


    兩個人下藥那藥不是也該有兩瓶嗎?你上交了一瓶,另一瓶呢?


    不過我沒有等他答話,因為顧不上追查了——西門劍神的殼子已經到了藥性發作的後期了。之前還沒想到,現在我才開始意識到,就算是真的碰到春.藥,以我和葉孤城兩個都是絕代高手的身手,內力一逼或許就啥問題都沒有了,隻是西門劍神的殼子或許附贈了超標的內力,但是沒有靈魂的身體卻是絕對無法主動運功逼出藥性的。而如今,床上的“人”被藥性逼的急需一解燃眉之急,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誰來下手?


    又是對望——如果床上躺的是正牌的西門劍神本人,那自然是剁了我,我也不敢爭取救他的機會的,但是如今床上的,隻不過是西門劍神的殼子……雖然誰都舍不得放棄難得的機會,可是又都沒有那麽厚的臉皮,能夠在對方的那一雙寒星般的眸子的掃視下,還能夠淡定從容的主動表示很樂意為人民服務。……最重要的是,在葉孤城那種看決鬥對手的眼神下,很少有英雄還能夠挺的住。


    於是,思來想去,望著對麵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堅毅決絕的線,似乎已經決心打死不當出頭鳥的葉孤城,思想鬥爭了很久,我終於想出了個或許比較能夠讓人皆大歡喜的法子,沉吟著道:“如今我們在船上……我倒有個法子可解藥效,隻是可能需要你受點累……你可願幫忙?”


    對麵的葉孤城霍的一下子抬起眼,定定的望著我:“……自然。”


    “那我們就,”,我一咬牙一跺腳:“……扔水裏?”


    葉孤城:“……”


    其實扔水裏很解決問題——既解了急,又可以借機收回去,兩全其美!畢竟我想了很久了,我們總不能就這麽帶著西門劍神的殼子去蝙蝠島吧?西門劍神的殼子美型歸美型,可是分量就……肌肉重於脂肪,而西門劍神那可是一身的肌肉啊!還是那個問題……誰扛?


    葉孤城沒說話,他隻是默默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既然如此。”惋惜的歎息了一聲,我淡淡道:“那我們就用比較常規一些的法子好了。”


    葉孤城略有些遲疑的鬆開了手,然後,我就摸出了西門劍神的秘寶——金針。針尖上一溜寒光閃過,葉孤城的臉立刻微微抽了一下。關好門窗,解開衣服,而雪白的皮膚簡直能閃瞎一堆人的眼——葉孤城同誌動作僵硬心態搖擺著把臉微微側開一邊去了。但是我不能讓他就這麽避開——這殼子裏雖然沒有靈魂,但是人體本能的神經反應還是會有的,而施針因為每一針都需要準確無誤,容不得半點差錯,所以,我需要有人幫忙按住西門劍神的殼子。


    葉孤城幾乎是遲疑著探出手去,動作極緩,也極僵硬,像極了半身不遂,倒好像我要他去按的,不是西門劍神溫香軟玉的殼子,而是塊烙鐵一樣。不過,雖然出現了用力不當,導致一按上去直接就把手下那具軀體給按的猛的向上一彈的意外出現,但總算他身為絕代劍客的反應還在,眼明手快的當胸一把壓了回去……雖然我很有種衝動,但這時候問他硌不硌手顯然有找決鬥的傾向。


    小心翼翼的把全身插滿了金針,一處不落的封掉各處大穴,外帶疏散藥性,減緩其體內氣血通行之後,西門劍神的殼子臉上的紅潮明顯褪了許多,葉孤城的臉色,也跟著鬆了些許,而我更是鬆了一口氣,隻是剛一直起身,我就覺眼前突然一黑……無花的身體沒這麽差吧!


    但是黑暗過後,我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那種與地麵的親密接觸並沒有如期而至……耳邊葉孤城的聲音清清楚楚:“……西門!”聲音裏帶著幾乎掩不住焦慮之意,可我完全沒感覺到葉孤城在扶著我啊?


    好容易等那陣頭暈眼花的昏眩感過去,一睜眼我就見葉孤城在對著軟軟的倚在他懷裏的“我”,摸胸,摸脖子,摸嘴唇,然後……他幾乎連半秒都沒猶豫,直接把嘴貼上去了……而且還一連親了好幾次!


    如果說光看葉孤城那邊的情況,我可能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那麽,看著自己插的這一身存在感極其鮮明的金針,我想我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了——我終於又套回了西門劍神的殼子!隻是……這誰選的時候!頂著一身的金針變了刺蝟不說,被嚴嚴實實的封住了全身大穴,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葉孤城在那裏抱著“我”,正由一開始的克製,吻的越來越深入……


    不知什麽時候,“我”的頭發給解開了,滿頭水一樣的青絲全垂了下來,襯著那副眼簾低垂,軟軟的半倚在葉孤城懷裏的樣子……這已經不是貌若好女了,這簡直就是好女了!麵對如此美景,葉孤城居然還能神情冷靜的一手攙著“我”,一手卻在十分利落的解“我”的衣服……隻是多了滿頭的汗。


    原本細密綿長象征著深厚內力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白皙修長的手指以不遜於握劍時的靈巧輕輕的探入鬆散開的衣領,深入,深入,不斷的深入……但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葉孤城的手每動彈一下,眼底都會閃過一絲猶豫,外帶自責,然後……接著深入。


    “我”被放倒在了一張椅子上,葉孤城緩慢,但卻堅定的將頭向著雪白的頸子傾了過去……擋住了我的視線。


    ……要不是這一身的金針製住了我,我現在就已經跳起來了——正看的渾身發熱的時候,鏡頭全給擋住了!而最要命的是,那間或響起的,幾乎讓人整顆心都癢起來的輕咬淺吻的聲音,透過西門劍神超強的聽力,一絲不落的傳到了我耳朵裏……我才是中春.藥的那一個!


    輕輕撫過“我”的臉,葉孤城的喉間忽然喟歎般溢出了一絲暗啞的喃喃:“西門……若是你醒著,不知此刻會說什麽?”


    ……你擋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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