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一陣長久的沉默……發現葉孤城非常時髦的玩了把非暴力不合作,我無聲的歎了口氣——這家夥又不誠了。說起來,好像每回我問到他一些問題的時候,葉孤城總是不跟我誠。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他。


    石觀音居高臨下,自然是早就看到我偷掐楚留香那一番小動作了,當下就笑的花枝亂顫,然後柔聲對楚留香道:“香帥倒是有心了。”不過看楚留香的臉色又有發綠的趨勢,石觀音忽然話風一轉:“妾身早就聽聞香帥風流倜儻,隻不知今日竟何以如此性急?”


    我默默的在心裏幫楚留香配音了一把:當然是因為我們楚香帥算無遺策未卜先知,然後,還深具有自知之明。


    隻是石觀音顯然並不怎麽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或者說,她對自己作為頂級人形春.藥的功能十分具有自信,所以她眼下正在楚留香麵前擺出各種動人的姿勢——我相信,隻要是男人,在她麵前都會變成永動機……還是無須灌腎寶型的。


    但是事實告訴我,楚留香他不是男人——在風華絕代到讓我都覺得有些挪不開眼的石觀音麵前,楚留香竟然突地把臉朝我轉過來了,而且那一雙發著光的眼睛還一瞬不瞬,直勾勾的盯著我。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子,用眼角掃了一眼臉都已經開始有些發黑的石觀音,我終於幹咳了一聲:“楚兄這般看著我,莫不是我的臉上忽然長出了朵花來?”。


    楚留香微微一笑:“在下隻是突然覺得,妙僧無花實在是值得人多看上幾眼的……便隻是一雙眼睛,也不是旁人比得上的。”


    ……我現在已經不敢看石觀音的臉色了,我現在已經開始在考慮要不要把事先捏在手心裏的那個小藥丸提前吞了,然後跳起來把對麵正狂給我拉仇恨值那廝直接給扁成豬頭。


    石觀音忽然柔柔一笑:“香帥……”隻是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忽的神色微微一動——我也聽到了,好像正有一群人往這邊走過來,如無意外,應該是過來送新郎的牧民們。新房裏除了新娘,婚床上還並排躺著兩個大男人,這種事換了我和楚留香任一個人都有的頭痛了,但是對石觀音來說,這不是問題……醒悟到這一點,再想到這床底下究竟藏著什麽,我一下就忍不住嘴角重重一抽,隻是我連嘴都還沒來得及張開,就忽然身上一輕眼前一黑,被和楚留香一並拋到了床底下。


    總算石觀音還念著點母子之情,雖然同樣是被毫不留情的拋進床底下,楚留香卻是被扔在最裏麵,當了隔離層把我擋在外側不說,而且還是以麵朝裏雙手環抱住了裏麵“東西”的姿勢……想必他此刻內心深處的感受必定是極其的銷魂。


    看到楚留香如此下場,我終於頭一次深刻感受到了石觀音對我的“母愛”。笑眯眯的把小藥丸吞下去,等藥效起作用之後,我這才善心大發的把他的身子扳了過來:“楚兄剛剛溫香軟玉在懷,銷魂無限,隻怕此刻心裏便要埋怨我拆散鴛鴦,不解風情了。”


    楚留香長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這般美人恩實在令人難以消受……無花大師若有空閑,倒不妨多拆幾次。”


    我似笑非笑:“楚兄當真是胸懷寬廣,明明之前都被我暗算過一次了,現下倒還是一點也不怕我暗下毒手……”


    楚留香微微歎了一口氣,喃喃道:“就算你會暗下毒手,抱著無花大師你的滋味,隻怕也要遠勝如今這溫香軟玉在懷。”他忽然苦笑:“說起來,我倒寧願剛剛抱的是你了。”


    我抬眼掃了楚留香身後的女屍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同情了他一把——這麽猙獰恐怖的死相,換了是我,兩下一比較,也很願意頂著天外飛仙去抱麵前這根蘿卜了……哪怕是石觀音也不是不能考慮的。不過,就算楚留香已經調戲慣了我,葉孤城也差不多該適應了,但現在這種一片平靜毫無反應的情況也有點太讓我奇怪了:【你……難道就不想說點什麽?】


    葉孤城聲音一片漠然:【多言無益。】


    ……我知道,你一直走以質取勝路線,但是你一直不吭聲讓我很有壓力啊!【那你打算怎樣?】


    葉孤城略一沉默,方緩緩道:【口出萬言,不如一劍。】


    我:【……】我該感動你終於明白真理了嗎……


    外麵的嘈雜聲越來越響,可跟一個花心大流氓和一具女屍並排躺在一張床底下,聽自己親娘的房,這感覺實在太差了!見楚留香倒是神色凝重,正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我忍不住想說兩句,可離石觀音距離這麽近,即使周圍有大量噪音在伴奏,我還是隻得將聲音壓得極低:“楚兄難道就不想知道你身後這位美人的來曆?”


    楚留香轉過眼來,苦笑著也同樣跟著壓低聲音道:“這裏本是小胡的新房,令堂卻突然出現在此處……隻怕我身後這位,便是那位龜茲王的大公主了。”


    我眨眨眼:“楚兄難道就沒想過,她說不定隻是個公主的侍女而已?”


    楚留香微微歎了一口氣:“且不說龜茲王未必會找這般容貌的侍女,單看同樣是公主,那位琵琶公主可以露麵於人前,大公主卻自始至終都未曾在眾人麵前出現過,就可以明白了。”說完,他也不待我開口問他到底怎麽知道的琵琶公主和大公主不是同一個人,就口風一轉道:“說起來,剛剛我受困之時,無花你也未免太過鐵石心腸了。”


    咳!我微微幹咳一聲:“我看那位女施主對楚兄一片癡心,楚兄又正是溫香軟玉在懷……我豈能幹此焚琴煮鶴之事!”


    楚留香忽然沉默了一下:“……無花,難道你在生氣?”


    啊?我愣了一愣,然後就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道:“說起來,似乎每次一牽扯到這種事,你對我的態度就總會變得格外尖銳……”楚留香苦笑著看向我,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卻亮的好像在發著光:“可在下卻是自信,之前絕未曾得罪過你才是……”他忽然聲音極低的喃喃道:“楚留香縱然愚鈍,可終究不是傻子……”


    ……我傻了一下,然後簡直要抓狂了,可我剛張開口,就聽外麵的人聲幾乎全消失了,於是一句辯白就這麽生生給卡在喉嚨裏了:“我……”我明明隻是出於受害群體對女性公敵的義憤之心好不好!


    楚留香這時候卻顧不上我了,一聽帳篷裏的呼吸聲隻剩下了兩個人,立時就開始全神貫注的……聽牆角。我見他這反應,也隻好硬憋著一口氣,把注意力轉向外麵,然後就聽外麵忽然響起了胡鐵花的聲音——一連串傻笑……是真傻的那種傻笑,而且絕對比我所能想象到的更傻!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身旁的楚留香,隻見他也是一臉的慘不忍睹。


    雖然極力壓抑住了伸手去摸自己下巴的衝動,但是這仍然阻擋不了我的思維在向著某個詭異的方向大步前進的腳步: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我忍不住拿眼神朝著楚留香上下亂掃起來,想從他身上看看是不是真有什麽未經發現的憨傻基因。隻可惜這時候上麵那倆已經開始吱嘎吱嘎的滾床單了,聽的楚留香在一旁不住的看我。上麵的戰況漸趨激烈,顯然即將短兵相接,楚留香終於忍不住一邊拿眼神催我,一邊無奈的極力壓低聲音道:“難道時機還沒到嗎?”


    我一邊也側著耳朵凝神仔細聽了聽上麵的動靜,一邊一派淡定的對葉孤城道:【葉孤城,你覺得,這世上有什麽事是能真正讓你發怒的?】


    葉孤城:【……】


    發現葉孤城出現了可疑的沉默,我幹咳一聲,然後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指的是,即使與我完全無關也能讓你發怒的那種。】


    葉孤城略略沉默了一下,語氣中一派淡漠:【沒有。】然後,他頓了頓,又冷然道:【練劍首重修心,妄生無明,有礙於劍。】


    果然是絕代劍客……聽他答的這麽篤定,我無聲的歎了口氣,轉而道:【之前我曾說過,得罪我的後果是很嚴重的……不過眼下看來,大概是輪不到楚留香第一個來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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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孤城:【?】


    沒再接著說下去,我笑眯眯的瞥了楚留香一眼:“楚兄當真讓我幫忙?”


    被我這麽一問,楚留香當時就遲疑了,但等他朝自己身上看了看之後卻還是隻得苦笑著低低應了一聲。


    我笑了笑:“楚兄放心。”然後我才意味深長的對葉孤城道:【但我卻知道,這世上,有一件事是必然能令你發怒的。比如……】我運了運氣……“有賊——!!!”


    楚留香:“……”


    葉孤城:【……】


    我一聲仰天長嘯,緊接著就聽見床上麵剛要蓄勢猛攻的某人隨聲瞬時就是一個猛烈的哆嗦,然後重重癱倒在了床上……原本激烈無比的戰況一下就給掐下了終止鍵——顯然是被我剛剛那一聲長嘯給來了個聲出驚山鳥了。


    見到如此成果,我才甚是滿意的對著葉孤城來了一句:【你怒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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