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對楚留香一直覺得很是頭痛。不怕他武功高,也不怕他聰明,甚至都不怕他既武功高又聰明,就怕他有氣運,也就是俗稱的上頭有人。所以劍法高絕如西門吹雪對上陸小鳳也隻能落個男配的份,超越了凡人智慧的楚軒還是被鄭吒把大頭的好處都占了,既強大又聰明的藍染最終要被一護給滅掉……天妒英才啊!所以想來想去,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讓楚留香幫我在穿越女麵前給遮掩過去。


    對他,威逼是很簡單,有我如今這麽高的武力值,就算楚留香自己不怕死,胡鐵花、姬冰雁,還有即將送上門來的一點紅,這麽多現成的人質在我手上捏著也不怕他不委曲求全,但是對像楚留香這麽聰明的人,無數小說電視劇告訴我,僅僅威逼顯然是不行的,可是利誘……楚留香是小偷沒錯,可這並不代表他就很愛財,而楚留香雖說有個眾所周知的毛病就是好色,可如今這荒無人煙的大沙漠,想要找個有利誘價值的美女還真不太容易。


    現存的幾個美女中,琵琶公主等不多久就要投懷送抱了,更何況在楚留香看來,她馬上就要成胡鐵花的妻子了,那就是朋友妻不可戲。而那穿越女,我深切懷疑她已經早就投過了。剩下的,鑒於石觀音過處,美女不生……我幽幽歎息了一下,看來,這次我是真要做個不孝子了。


    婚禮被定的很急,就在第二天,而且因為龜茲國特有的風俗,席上一個女人也沒有出現,所以即使看破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太擔心楚留香馬上就把新消息通知給他身邊那個姓葉的穿越女,更何況就算他想說,我估計那穿越女今天也沒心情聽了——因為按原著上的劇情,就在今天晚上,楚留香就要和琵琶公主春風一度了。隻要是智商正常的女人,那她現在不是在預備著捉奸,估計就是在想辦法破壞楚留香的豔遇。


    人逢喜事精神爽,胡鐵花亦然。我看著他穿著一身龜茲國特有的新郎官吉服笑的紅光滿麵,就連對上我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心花朵朵開,我就覺得胃疼,而現下我更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阻止胡鐵花今晚的豔福——洞房裏的新娘可正是無花他親娘石觀音假扮的。要是做了無花的便宜爹,以胡鐵花的性子,事後他絕對能念叨著氣我一輩子!


    喜宴一開始,楚留香也不顧我正極力的冷冷瞪著他,就那麽帶著一臉笑意就徑自朝著我走了過來:“葉兄可介意在下坐在此處?”


    看楚留香還是笑的這麽自然,這麽一臉的若無其事,仿佛昨晚之事隻是一場虛幻,更仿佛麵前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冤家對頭無花,我也隻能歎一句:好厚的臉皮!可我剛想表示一下反對,楚留香就已經捏著一柄折扇衝我微微一笑,然後非常理所當然的就緊挨著我身邊坐下了。


    因為臉皮厚度上的差距,我一時給噎的說不出話來了:“……”


    楚留香微笑著轉過臉來,意味深長道:“在下一見葉兄,便有似曾相識之感,更仿佛前生有緣……隻是不知,我與葉兄之間究竟曾有過何等令人難以忘懷之事,竟使我對葉兄一見難忘……”


    葉孤城冷冷插了一句:【被踩過。】


    我:【……】保持麵部表情的嚴肅淡定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而楚留香在我身邊剛一落座,緊接著我就感覺另一邊緊挨著也坐下了一人,轉眼一瞄,居然是姬冰雁!見我看向他,姬冰雁僵著一張石頭一樣的臉,一聲不吭,隻仔仔細細的把我打量了個遍。


    這時,楚留香自麵前的桌上端起一杯酒,隻淺淺抿了一口,然後再度轉過臉來衝我微微一笑:“葉兄不喝酒?”


    身為一個反派,在陷入正義群眾的包圍的時候,我的心情自然不可能多好,當下就麵無表情的冷冷道:“我從不喝酒。”我要是喝了酒,該哭的就是你們了,上次穿西門劍神的經曆就讓我明白了,劍神也是有可能耍酒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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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留香倒是微微一怔:“可那時……”他話雖然沒說完,可我也知道他指的是那次在海上我當著他的麵喝了一整瓶酒的事——這楚留香怎麽總把我破戒的事記得那麽清楚,該不會是準備著哪天上少林寺告我的黑狀吧?


    一想到有人在偷偷搜集著我的小辮子,我的心情就更惡劣了:“我騙你的。”看他還想再說,我又接道:“那一日我不過是在瓶中的水裏下了些特殊的東西。”比如能讓水冒出酒味的藥粉什麽的。


    楚留香忍不住苦笑:“我當日倒是忘了嚐一嚐你瓶中的酒了。”


    我淡淡道:“我有潔癖……有時候這的確是個很好的借口。”一句話未完,我忽然若有所覺,一扭頭,正對上姬冰雁不著痕跡的偷瞄過來的目光。隻頓了一頓,我旋即揚唇一笑:“姬兄有事?”


    果然是人以群分,和楚留香混一塊的,臉皮厚度那都是有加成的,不過和胡鐵花這類型的相比,姬冰雁明顯是智慧派的,素有急智倚馬可待——借口什麽的他是眼都不眨一下的張口就來:“你為何不喝酒?”


    我一臉冷靜淡漠:“醇酒美人……一個人若嗜好太多,武功就絕不會太好。”然後我故意把眼神瞥向了楚留香——現成的反麵例子,這又愛喝酒又愛偷香的盜帥,說實話,在武功方麵,除了本職附屬技能之一,專門負責逃跑的輕功,其他方麵還真是不怎麽拿的出手了。


    楚留香聞言隻是苦笑。


    而我對眼下一左一右被這兩人夾著的坐法可謂是非常不爽,正待多刺他們幾句,就聽哄的一陣歡呼聲,喜宴仿佛進入了高.潮。龜茲王手執一柄銀刀,在烤駱駝的腹內逐層剖出來一個雞蛋——在他們看來,和現代結婚時新娘的捧花有著同樣的寓意,而龜茲王他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就把這雞蛋挑出來給了楚留香。


    楚留香看著盤中的雞蛋,目光微微閃動著,更若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笑了笑:“這般特別的雞蛋隻我一人享用卻是受之有愧了,若是成對的,能分給葉兄一個同享,方才是美事一樁……”


    我全當沒聽見,隻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盤裏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蛋——據說這雞蛋被我那神通廣大的便宜老娘硬是隔著烤駱駝,烤全羊,烤雞,一路把毒下到了芯子裏……現在當boss的技術含量已經這麽高了嗎?


    龜茲王送這麽個蛋給楚留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就兩個女兒,大女兒今天已經嫁了胡鐵花,那麽這個蛋,就是為了二女兒琵琶公主嫁楚留香鋪路,不過,就算龜茲王還有第三個女兒……我從牙縫裏細細的擠出了一句:“打死我也不和你做連襟。”


    楚留香含笑瞥了我一眼,低低道:“其實,原本我打算的也不是要和葉兄做連襟。”說著,楚留香略一揚手,我竟然完全沒看見他是怎麽做的,雞蛋就沒了,而他也是一副剛吃下雞蛋的樣子,居然還嘴微微動著嚼了嚼,甚至連喉結都逼真的上下滑動了一下。


    再一眨眼,楚留香卻已是收起動作,轉眼看向我,含笑道:“葉兄為何這般看著我?”我麵無表情的眨巴眨巴眼睛,誠懇道:“我隻是忽然覺得,和楚兄呆在一塊真的很需要時時刻刻捂緊錢袋。”


    “……”楚留香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苦笑道:“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楚留香從不偷朋友的東西。”


    我淡淡道:“隻可惜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了。”


    楚留香一怔,但隨即便笑意微斂,無聲一歎,沉默了下去。這時候姬冰雁卻是忽然冷冷道:“那麽閣下此刻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我不答反問:“兩位覺得家母是何等樣人?”


    “……石夫人?”楚留香若有所思,麵上含笑,看著我的眼中卻是意味難明:“無花大師以為呢?”


    最適合她的形容詞絕對是變態,說她是瘋子都嫌形容的不給力!但這話我卻是不方便說的,就不知道楚留香……眉峰微微一挑,我一眼望過去,正對上楚留香夜色下亮的仿佛流光溢彩的雙眸,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然後……我們兩人忽然各懷鬼胎的相視一笑——緣分啊!我正自覺笑的很陰險,很有味道,就聽姬冰雁在一旁冷冷道:“果然是心意相通……倒真是難怪楚留香總說你是他的知己。”


    “……”我瞅了瞅除了笑容完全看不出內心想法的楚留香,忍不住一臉嚴肅的看向姬冰雁:“楚兄當真這麽說過?”


    “是。”姬冰雁說的極慢,但是吐字卻是極清楚,一雙眼更是一錯不錯的盯著我,似乎是想一直看到我的內心深處:“楚留香說,你是他的知己……你們原本就是同一類人。”


    人非草木,即便是我,對於這樣的話也不可能完全不為所動——我確實被震撼了,但葉孤城顯然也同樣被震撼了,語聲低緩內中卻又似是複雜難言:【……赤誠無偽,我不如他。】


    【……你這樣很好。其實聽楚留香說的這些話,我心裏一點也不覺得高興。】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跟葉孤城說。


    葉孤城聲音中此時卻有了些苦笑的意味:【西門,不必如此。】


    【是真的。】我顧不上安慰葉孤城突如其來的傷春悲秋,忍不住再度看向楚留香,求證:“楚兄心中真是將我看成與自己同一類人?”


    見楚留香臉上也微微露出了真誠懇切之色,我心裏忽然也不知是什麽滋味,苦笑道:“我卻是並未想到,無花為人如此,在楚兄心中,竟還會一直把我也看成是……”


    良久,我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神情更加複雜的看向楚留香:“……采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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