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天祿的詢問,厲劫沒有顯示出一點驚訝,神獸們由天地一時交感,運轉天地之氣而成,秉承大道而出,天生異能,無需修煉,不了解修煉體係再正常不過了。


    他為了解答天祿的疑惑道:“得道境乃是人仙中的體係劃分中的一個境界。”


    天祿的疑惑不僅沒被他解答,反而愈發濃重,疑惑中,他用爪子點了點嘴唇,露出思索的模樣。


    厲劫明白天祿的疑惑所在:天祿這是在疑惑人仙又是什麽呢?


    因此,厲劫覺得自己有義務,去講解一下整個修煉體係。


    “嗯,看你困惑的樣子,我給你講一講整個修煉體係吧。”


    天祿疑惑的看了過來,眼神似乎在無聲的詢問:“修煉體係是什麽東西?可以吃嘛?”


    厲劫無視了他詢問的目光,自顧自道:“這天地間的生靈總是渴望獲得力量以掌握自身性命,又或者苦於生命短淺,沒有足夠的時間去享受。”


    “道德天尊憐憫眾生,傳下了一套又一套的修行法。”


    “於是,眾生開始以天地萬物供養己身,奪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機。”


    “想要抵達金仙,共有五步。”


    厲劫的講述吸引了大部分獸的注意力,司辰趴在地上,用爪子撐著自己的臉頰,好奇的聽著。


    四不相也是如此,厲劫說修仙可以提升實力,讓他很是心動,如果能掌握力量,他就可以保護司辰了。


    天祿隻是因為無所事事,可以聽別獸講一點自己不知道的事,倒也滿足了他的願望。


    各不相同的原因卻導致了相同的結果,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厲劫,耳朵豎起,認真的聽著他的每一句話。


    厲劫被這麽多目光注視著依然神情自若,悠然自如道:“第一步,煉精化氣。”


    “先需引天地靈氣入體洗經伐髓,自身如同璞玉,需細細打磨方能綻放光潔。”


    “日月精華在體內積累,用以浸染身體,使之愈發精純,逆反先天,如此周身無垢,不染塵埃,體內雜質盡去,五毒盡除。”


    厲劫一邊講解,一邊演示。


    隻見他隨爪抓起一把泥土就往自己身上扔,正常獸這麽做一定會弄髒自己的毛發。


    可厲劫不同,身上似乎光滑無比,那些塵埃全部落了下來。


    司辰對這個能力很感興趣:“如果有了這個能力,是不是就不用洗澡了?”


    他不喜歡洗澡,因為那個時候總是在任獸擺布,失去對自己的掌控感,讓他很不安。


    “不過四不相給我洗的時候還好,嗯,到底要不要這個能力呢?”


    司辰莫名其妙思考起來,完全不顧自己沒有獲得這個能力的可能的事實。


    除了司辰,其他獸對此沒什麽反應,厲劫也不在意,繼續介紹,“體魄既然已逆反先天,則自於中丹田產生先天一炁,氣既生兮,則精花綻,入煉氣化神。”


    “第二步,煉氣化神,分先天一炁於五腑之中祭煉使之化作五行之氣,再以此於五腑之中凝煉五尊神隻鎮守五腑。”


    “體內五行完備,輪轉不息,生機自然而發,源源不絕。”


    厲劫說著吐出一口氣,氣息正如同草木的清香,不僅清新還飽含生機。


    “再將五尊神隻合一化為陰神坐鎮下丹田,陰氣自然而生。“


    “然孤陰不生,五行之氣可化陰陽,將陽氣聚於上丹田,化不朽之金丹。”


    厲劫說到激動處,搖頭晃腦道:“一顆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陰陽共濟,五氣朝元,氣花綻,入煉神反虛。”


    “且體內既有陰陽二氣,又輔以五行之氣,如天地初開,借助陰神之力,可於體內開辟法域,有無盡之妙。”


    厲劫準備展示一下,口中念咒:“無窮劫境,開。”


    法域延伸,厲劫來到了自己的主場。


    在這一方小小的法域中,他猶如天地的主宰,一舉一動都牽引著無盡的偉力。


    一道道劫難在法域內顯現,使得厲劫的每一道攻擊都有劫難相助,有時是雷霆,有時是火焰,又或者是大風……


    盡情施展一番後,厲劫停下了動作,深吸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激動,這一番展示,不知道暴露了自己多少信息。


    為了轉移注意力,防止別獸從自己剛剛的表現中得到信息來提前預防自己,厲劫連忙開口道:“第三步,煉氣化神。”


    “既有陰神,當有陽神,金丹如蛋殼,元嬰孕其中,若想提高境界,需破開金丹,使得元嬰如同雛鳥破殼從金丹而出。”


    “金丹碎片化作靈台,元嬰居於其上,此刻的元嬰就如同嬰兒剛出生,還很弱小,需要修士如同母親哺乳,以陽氣哺育。”


    “正如同孩童長大成人,長久以往,元嬰身形漸長,由嬰兒到童子,由童子到少年,再由少年到青年,最終長大成人。”


    “視之四肢俱全,五官明晰與常人無異,但那就是陽神。”


    “陽神以靈台為基,開辟紫府,修士思緒清明,神識始現,可洞徹天地萬物,明天地大道,神花綻。”


    厲劫的眼神中閃過智慧的光,神識悄然展開,天地間的一切對他來說清晰無比,任何的掩飾,任何的小動作都無所遁形。


    不論是司辰跟四不相的悄悄話,還是天祿時不時看向辟邪爪中的儲物袋那渴望的神情,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一切的細節,他並不在意,轉而說道:“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陰陽二神俱全,仙魄已成。”


    “再度雷劫,以天雷淬體,身體蛻變化作仙體。”


    “若是尋常妖獸,此刻便會化作人形,且相由心生,縱使人有百態,臉或美或醜,身高或高或矮,形體或胖或瘦,但修士們化作的樣子無一例外都是他們心中最完美的形象。”


    “就比如說我現在這副模樣,就是我心中最好最好的仙人的模樣。”


    厲劫說完,化作人形。


    天祿原本正在吃東西,見到他化作了泥巴人的樣子,不禁心中驚訝,嘴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但他很快就繼續吃了起來,因為他聞到厲劫他身上沒有那股難聞的泥巴味。


    辟邪的眼神則變得犀利起來,厲劫的身份已經很明了了——厲劫是個神仙,而辟邪還記得他們之前遇到過的神仙攻擊過他們。


    這下子辟邪就不得不對厲劫有所提防了。


    司辰則關注到了另一件事:“厲劫,你這副樣子是不是厲寒……”


    厲劫沒有回答,隻是將轉過身,繼續說道:“第四步,便是人仙境,又名尋道境,分為尋途,明悟,得道三境。”


    司辰見他不回答,心中了然,繼而也不再言語。


    四不相卻起了疑心,司辰明明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什麽時候對厲劫這麽了解了?


    突然間,四不相心中冒出一個奇異的想法。


    “莫非小銅鍾跟這隻狼也能互聽心聲?!”


    “不可能,小銅鍾跟他之間又沒什麽,怎麽可能互聽心聲?”


    “再說了,時辰會阻止他的。”


    四不相雖然是這麽想的,但內心的不安還是愈發強烈。


    “小銅鍾不會真的要丟下我吧?”


    “不行,絕對不行。”


    四不相想著直接一把拉過司辰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司辰被他粗魯的反應弄得有點不舒服,訓斥道:“四不相,你幹嘛呀?!”


    司辰試著掙紮,卻發現根本沒用,四不相根本就沒看到,反而帶有侵略性的瞪了厲劫一眼,仿佛在說:“小銅鍾是我的,我勸你不要打什麽不該有的主意。”


    厲劫對他感到很莫名其妙,自己講修仙講的好好的,四不相幹嘛突然瞪著自己一眼。


    “莫非,他看出什麽來了?”


    “不行,這麒麟日後必成大患,斷不可留。”


    厲劫心中殺心漸起,眼睛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辟邪感受到厲劫身上的殺氣,眼神越發犀利起來,“這個叫厲劫的狼,果然沒安好心,他一直在盯著四不相,莫非是想把他殺了?”


    “得找個機會除掉他。”


    四不相不知道自己的一個眼神,引起了兩獸的殺心,他此刻正在跟司辰玩鬧,說著一些故意讓獸誤會的話,讓司辰臉紅了起來。


    同時時不時上手犯賤,司辰對此沒有抗拒,隻覺得眼前的四不相有點奇怪,但又不確定,想再看幾眼。


    厲劫並不在意他們的打鬧,此刻的他已經按壓住自己的殺心,繼續講述,“人仙就是追求自己道的過程,追求道分為兩個方法,一是紅塵練心,用水磨功夫,一點一點的去發現自己心中的追求。”


    “用窮舉法一條一條的排除,這樣做明悟境到達的很慢,但勝在穩紮穩打,求道之心堅定。”


    “還有一種方法很快,修煉七情六欲,讓你的欲望指引你去選擇你最想要的道,你最渴望的道。”


    “本……我用的就是這個方法。”


    厲劫小小的說漏了嘴,但沒有一隻獸發現。


    辟邪忙著應付問東問西的天祿,因為天祿一點也沒聽懂厲劫在說什麽,隻好詢問在他心中聰慧無比的辟邪,去問問他聽懂沒有。


    司辰則在聽四不相發表一條又一條的奇思妙想,同時時不時的補充四不相遺漏的地方。


    “小銅鍾,我覺得海上的雲朵應該是鹹鹹的味道。”


    “不對,海水蒸發時不會帶走鹽分,那些雲沒有鹽,怎麽會是鹹鹹的呢?”


    “嗯,說的對,但到底是什麽味道呢?”


    “你別看我,我沒吃過雲,不知道雲是什麽味道。”


    “那小銅鍾,下次要不要跟我一起試試雲朵?”


    “誒,這個提議呀,容我考慮一下。”


    “可以哦,下次我們一起試試,一起找出哪裏的雲朵最好吃!”


    厲劫對他們這種態度感到很失落,怎麽就是沒獸聽他說話呢?


    司辰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安慰道:“厲劫你繼續說吧,我在聽。”


    厲劫點頭,繼續道:“我用的就是這個方法,我所求不過一事,為我的仇人,帶去劫難!”


    “他們一個個的都逃不了!”


    厲劫說著雙眼泛紅,呲牙咧嘴,憤怒之情已溢於言表。


    天祿卻覺得很無趣,打了個哈欠,不滿道:“就這些嘛,沒意思。”


    四不相並不同意天祿的說法,他認為修仙這件事大有前途,因此,他暗中下定決心,準備找個時間向厲劫請教一番。


    “雖然不想跟著這隻狼說話,但為了能有足夠的實力去保護小銅鍾,我豁出去了。”


    四不相想著,瞄了一眼正在微微出神不知道是想什麽的司辰。


    司辰想的很認真,緊皺著眉頭無聲的表達著他內心的糾結。


    四不相的好奇被引燃了,問道:“小銅鍾,你在想什麽呢?”


    司辰回答了他:“嗯,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江江了?”


    “我已經等不及想跟她再見了。”


    四不相很疑惑,在他的印象中帝江已經死了,這是司辰親口跟他說過的。


    於是,四不相詢問道:“小銅鍾,你是不是有點昏了?”


    “你那個朋友不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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