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內。


    這一段時間以來,公孫康麵容憔悴,原本身體強健的將軍,已經臥床不起。


    “父親,不如去中原找名醫,一定可以複原的。”


    “現在的形勢不允許,若是被人知道的話,會引起內部動蕩,一切都要完了。”


    他不是不怕死,而是為孩子留有生路,現在遼東地區已經躁動不安,隻能等一步看看。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公孫晃端著手中的藥碗,心中湧起一陣悲涼,便恭敬在一旁侍奉,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情。


    “轟隆!”


    原本晴空萬


    裏的天氣,卻有著驚雷聲出現,公孫康壓製心中的惶恐,卻不慎將藥碗掉落。


    平地一聲雷,這是天意難違。


    手中藥碗落,這是人的原因。


    公孫康麵色慘白,隻覺得身體乏力,喪失最後的心氣,便吐出一口鮮血。


    自打心存反心以來,仿佛一切都變了,公孫康總覺得有人害自己,將一些事情都隔開。


    已經老實,請求放過。


    不過,這些話隻能藏在心裏,現在不能說出去,說出會動搖軍心。


    “父親,遼東未來要何去何從?”


    公孫晃無暇顧及湯藥,便拿出手絹出來,讓父親靠在床頭,讓他稍微舒服一點。


    “晃兒,你一定要小心淵兒,他不會服氣你的,若是不得已狀態下,你可主動投降。”


    公孫家兩代不得高壽,這莫非是天意如此?


    公孫晃年齡幼小,隻是感覺無能為力,便想起被扣押的司馬懿,便建議道:“父親,司馬懿高明之人,他說不定會提出建議。”


    中原人狡猾無比,若是泄露消息,傳揚出去的話,就一定會引發躁動。


    “父親,王烈管寧是忠義之士,他們會從中斡旋的。”


    公孫康指著掛在牆上的劍,心中一陣歎息,便開口道:“晃兒,你拿著這把劍,夜裏偷偷去拜訪王烈。”


    王烈是忠厚長者,他一定不會坐視遼東的危亡,更何況曹操一向對他仰慕已久,關鍵時刻可以做成收尾。


    “謹遵父親之命,孩兒一定會盡力完成。”


    在太守府,公孫淵心情很是糟糕,他得知父親生病的消息,卻始終沒有得到召見。


    這種情況明眼人都看出來,自己再也沒希望有繼承人身份,就算日後投降曹公,自己也隻是地位尷尬。


    在思考的時候,公孫淵將手中長劍揮砍,在砍向物體的時候,有著火花四濺。


    父不以己為子,兄不以己為弟。


    隻要父親讓自己當接班人,就一定會對他們好,對威脅不到自己地位的,自己一定會善待的。


    這兩個不成器的混蛋,一定會將遼東給毀了。


    不過,司馬懿在驛館之中,自己若是可以說動他,就有機會趁機奪取位置。


    公孫淵沒有成年,卻也有著不遜色任何人野心。


    淵者,指的是深的意思,也有深池的意思。


    這位少年並沒有氣餒,他認為司馬懿是有野心的,隻要自己親自去說明,便一定可以說服他。


    “二公子,太守大人命令你,不可以出自己的房間!”


    隻見一位十多歲的婢女,小心翼翼傳達命令,她從心裏感到害怕,二公子不是好說話的。


    “知道了!”


    公孫淵強忍著怒氣,若是以前的情況下,他一定會鞭打婢女,來泄憤出氣一下。


    這位婢女看到這一幕,便直接有著一絲警惕,輕聲道:“若是如此,小憐便告退了!”


    原來是兄長身邊的婢女,這說明裏麵是有貓膩的,公孫淵便拿起寶劍,朝著門外進攻過去。


    “二弟,你真是太放肆了!三更半夜之時,卻敢這般行凶。”


    “大哥,這個丫頭是細作,弟弟為公孫家基業著想,便隻能選擇得罪。”


    一個隻會讀書的書呆子,也敢在自己麵前放肆,公孫淵右手緊緊握劍,便直接強攻過去。


    “鐺!”


    隻聽見一聲響,便有著擊打聲響,公孫淵麵色陰沉,隻覺得右手發麻,劍差點脫手而出。


    這是在做夢嗎?


    在公孫淵的印象裏,自己總是勤於練功,兄長在旁邊讀書,有些很好的氛圍。


    “兄長,你真是一個偽君子,什麽時候學的武功?”


    “砰!”


    公孫晃臉色如常,便趁機一腿踢出,公孫淵一個不留神,便被踢倒在地。


    “來人,將圖謀不軌的公孫淵,給我直接拿下,並關入房中禁足一月,若是再出現變故,打下地牢。”


    對公孫淵來說,他從來沒將兄長當回事,一個常年讀書的迂腐之人,自己高低可以拿捏他。


    祖父父親都是驍勇善戰,自己比不上前兩代,自己也是有著武藝在身上,現在看來是失算了!


    院外的侍衛,早就準備多時,當聽到長公子的命令,一些人便將小公子抓住。


    公孫淵一臉陰沉,憤恨道:“我的好兄長,你倒真是有些意思。”


    果然,公孫淵心中善念徹底消散,他現在隻有一個目標,有朝一日一定要幹掉他。


    “二弟,教我武功的人,他叫做左慈先生。”


    左慈?


    公孫淵聽到這番話後,腦子徹底淩亂了,這一位確實來過遼東,父親是盛情招待。


    讓他做一個功曹,他說沒興趣。


    讓他收兩個徒弟,他說沒想法。


    讓他算算公孫家的命,他更是以酒醉算卦不靈,直接就不省人事,盡顯高人風範。


    這種天生傲氣的神算,公孫淵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在那一段時間,已經偽裝很聽話。


    “蒼天真是不公,左慈真是一個識人不明的,你究竟哪點比我強?”


    公孫晃沒有回答,便揮手示意手下,將自己的弟弟禁足,便拉著婢女手回去。


    在短短兩年時間,左慈先生的卦象已經實現,若是公孫家依舊執迷不悟,恐怕會徹底走向毀滅。


    “大公子,你真打算投靠朝廷嗎?”


    “小憐,公孫家趁著天下大亂,占據遼東二十年,享盡榮華富貴,也是時候做出抉擇了。”


    婢女在詢問空隙,卻拿出匕首打算偷襲,公孫晃一臉傷感之色,開口道:“果然,太守府內還有別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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