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月山,城南校場。


    見百裏東君攜著葉鼎之奔出百步之外,稍稍放下心來。


    麵前無法與紫白兩護法,被自己剛剛那一把藏藍色的穿腸斑鼇粉逼退一邊,不敢妄動。


    無法已經見識過了溫彥釗劇毒的厲害,自然小心的緊,雙臂一展,北境邪功紫黑真氣陡然出現。


    “莫棋宣,紫雨寂!你們不要管我,去抓那兩個天生武脈,前麵這個溫家小子交給我!”


    無法嘶啞著低吼道,眼睛也恢複了大半,死死盯著溫彥釗。


    紫白兩人對望一眼,道了聲“遵命”,腳下禦風展開輕功便從側麵追了上去。


    “想走?”


    溫彥釗手撚無上劍道第二層無情道劍訣,兩道寒意逼人的劍氣驟然射出!


    無名所修的無上劍道共有四層,這第二層無情道劍氣與用劍者本人心境有莫大關係。


    有情者,勿用無情劍。無情劍氣也會因為施劍者內心情感充沛威力大減。


    而此時的溫彥釗一心保全表弟與葉鼎之,見紫白二人飛掠而去,自然殺心頓起。


    所發無情劍氣隨著心境變化愈加森寒透骨,劍氣何其之迅,兩人剛飛出不到五十步便被趕上!


    紫白二人一人持劍,一人揮扇,他倆早見識過境入扶搖溫彥釗的實力,不敢鬆懈運足內力與之相抗。


    “鏗!”


    “鏗!”


    一劍一扇俱被森寒劍氣凍了個實在,寒氣順著兵刃攀向二人手臂。


    莫棋宣在柴桑城並未見過溫彥釗這一招,臉色駭然,右臂真氣迸發震碎寒冰,棄了手中長劍翻身向後躲去!


    紫雨寂同樣驚駭,也是真氣護體,隻是折扇短些,手掌也被寒冰裹住大半。


    一陣透骨徹寒從手上襲來,紫雨寂大驚之下左手內力吐出,一掌打向自己右手!


    “啪!”


    右手冰花飛濺,紫雨抽回凍得青紫的手掌,回身飄落到莫棋宣身邊。


    “雨寂,你的手!”


    莫棋宣驚呼一聲,見紫雨寂也退到自己身邊,趕忙出掌對準紫雨寂右肩真氣不斷傳輸進他的體內。


    “我沒事,姓溫的小子何時學得這麽陰寒的武功?”


    另一邊,在溫彥釗劍氣與紫白二人兵刃相撞的同時,無法也兩手變招,身形躍至空中,邪功磅礴而發!


    風吹過境,黑雲遮月,更襯得淩空而立的無法恐怖詭異。


    那兩團紫黑濃稠的邪功頃刻脫手,流星墜地一般砸向溫彥釗,溫彥釗自知躲避已來不及。


    手中承影舉劍在胸,劍影圍著自身形成一圈透明劍陣!


    “看你還剩幾成內力敢接我這一招!”


    無法狂笑著,似乎覺得溫彥釗的無形劍陣不堪一擊。


    “嘭!”


    無法笑聲未絕,兩團邪功將無形劍陣擊得粉碎,瞬間麵前一陣光華閃過!


    “嗯?”


    原本以為立時斃命的溫彥釗卻如遁入風中一般,消失在剛剛爆炸的光華裏。


    “這不可能!”


    無法自信自己一直盯著溫彥釗,他不可能在如此短的距離內縱身逃脫,除非他身負“縮地成寸”這般傳說中的到家法術!


    就算被自己邪功一擊轟碎,但地上隻是荒草一片,並未身軀殘骸……


    遠在五六十步之外的紫白兩護法聞聲,拾起兵刃飛掠過來。


    “紫白,你兩個可見到那個小子身影?”


    紫雨寂與莫棋宣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尊使都沒看到,我等修為低微,更是不可能看到了!”


    天上一片破絮般的黑雲,將月色遮蓋的嚴嚴實實。


    光不可見,影隻存形,利器神兵,是謂承影!


    就在無法邪功脫手的瞬間,溫彥釗劍陣為餌騙過無法,隨後意念一動,首次觸發承影的主動技能——隱介藏形!


    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千鈞一發,溫彥釗在劍陣爆裂之際閃過了無法的致命攻擊。


    早在他以無情劍氣封住紫白二人兵刃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那片悠悠飄來的黑雲。


    恰好無法邪功襲來之時,月光也一並遮蓋,這才有了發動隱介藏形技能的條件。


    溫彥釗此時正拄著承影,在無法右前方不足十步的地方大口喘息,好在風聲吹著荒草,隱去了部分溫彥釗的喘息之聲。


    “剛剛情勢危急,沒機會用毒,不然也不會這麽狼狽!”溫彥釗心中暗道。


    暫時安全的溫彥釗抬頭看了眼天上遮月黑雲,雲隨風動,幾個呼吸之後月光撒下自己依然要暴露。


    而且自己此刻也快要油盡燈枯了,內力幾乎枯竭,好在毒藥倒是有的是……


    溫彥釗暗自感慨自己從溫家出發時帶了滿滿一大包裹的劇毒,不然麵對這等跨境界的強敵,還真不夠用。


    境界修為越強,一般毒藥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強如李長生,麵對天下最毒的唐門和溫壺酒,不也是泰然處之,視若無物嘛。


    思緒間,溫彥釗腳下不停,瞬間繞到無法和紫白三人身後,手中摸出一包海紙密密包裹的非葉非花。


    這本是嶺南采集的三種奇毒之草,九種劇毒之花調配而成。


    中毒之人先是迷醉,眼前花團錦簇,綠草如茵,美不自勝。


    而後五髒幹癟,經脈枯竭,隻要劇毒入體,不消兩個心跳便一命嗚呼。


    好在死後中毒之人的屍首不會腐爛,而是慢慢長出這一十二種花草,像個人型花盆一般,煞是好看。


    傳說,原本配方隻有一草六花,是姑姑溫珞玉年輕時開發的。


    後來溫彥釗覺得不夠實用,毒性稍弱,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增加了五味毒性和致幻更烈的花草。


    黑雲散去,暗月複明。


    溫彥釗身影乍現的同時,這一手的非葉非花也隨之灑向背對自己的無法、紫白三人!


    可無法如同腦後長眼,雙臂一揮身後罡氣頓生,將溫彥釗融匯真氣激射而來的毒粉悉數彈開!


    溫彥釗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隨後手中承影揮出一道劍氣用作掩護,自己身形一頓向後掠去……


    無法自然功力深厚,可紫雨寂與莫棋宣就沒那麽幸運了。


    非葉非花灑了滿身,一陣芳草鮮美的清香裹住二人,還沒回過神來,無法兩手同時出掌。


    掌風過處,非葉非花的毒粉被吹散大半。


    可兩人無防備之下,還是著了溫彥釗的道。


    頃刻間,眼前飛花落葉,落英繽紛,似乎墜入了江南三月春色迷醉非常……


    無法見二人中毒,心中焦急,但又不肯放過溫彥釗,怒極一聲長嘯,一擊極其剛猛的北境邪功跟隨手掌拍了出去!


    這一掌之下,包含無法幾乎周身半數的內力,掌風裹挾風雷之勢,襲向溫彥釗逃遁的後心!


    “砰!”


    一聲悶哼,口中鮮血狂噴,溫彥釗踉蹌著奔出幾步還是倒在了地上。


    無法見溫彥釗中招倒下後,將還沉浸在劇毒幻境中伸手摘花撫葉的紫白二人一把扯過,手指如電。


    封住二人內力流動的幾處命門穴道,隨後雙手真氣湧動,抵住兩人胸口膻中穴開始運功逼毒!


    ……


    百裏東君扶著虛弱的葉鼎之,終於快奔到乾東城侯府外不足百步的位置,仍然不見溫彥釗趕上來。


    幾乎急的透出哭腔:


    “雲哥,表哥他不會……”


    葉鼎之麵色蒼白,被無天一招偷襲經脈受損,現在稍稍恢複了些,虛弱地安慰道:


    “表哥他一身劇毒,劍法通神,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會跟上!”


    百裏東君心中惴惴難安,又帶著葉鼎之走了幾步,眼看著就來到了那處奇門遁甲掩蓋的入口。


    心下焦急如焚,回身望了望身後依然不見溫彥釗身影。


    便心一橫,帶著葉鼎之腳下一縱,透過濃濃雲霧,闖進了桃花深處!


    葉鼎之一驚,眼眸中瞬間都是粉紅漫天的桃花。


    月色之下,桃花紛紛,古琴悠揚,似是未經秦漢的桃花源!


    還在沉醉間,突然有人遠遠一句話傳來:


    “東君?你怎麽帶人來了!”


    這聲音如清泉流響、悠遠綿長,從音色來看是個中年男子,話語裏甚是驚奇。


    “師傅!求你救救我表哥和雲哥吧!”


    百裏東君拉著葉鼎之朝前跑了幾步,繞過一棵如篷如蓋的參天古樹,終於看見了剛剛說話之人。


    樹下端坐著個長發如雪如瀑看不出年齡的男子,一副謫世仙人的風骨讓葉鼎之目光久久難以挪開。


    他盤坐於地,以花瓣為席,一隻手虛按在麵前幾案的七弦古琴上,原來剛剛的琴聲就是這男子所彈。


    他轉過頭來,看著百裏東君和葉鼎之,麵容雖有歲月痕跡,但依舊遮蓋不住一身出塵脫俗的氣質。


    如同天上降文曲,果真人間儒家仙!


    “東君,你又惹什麽禍了?來我這躲避嗎,我曾與你說過,不要帶陌生人來……”


    儒仙開口,但語氣並無責怪,極是和藹問道。


    “師父,我表哥被天外天幾個魔頭困住了,東君求求你快去救他!”


    百裏東君放下葉鼎之和手中真武劍,撲倒在地上跪求起來。


    儒仙見他這般焦急,站起身來,翩然而至,輕輕扶起百裏東君,手指拭去淚痕。


    又掃了一眼半躺在地上的葉鼎之,安慰道:


    “北境天外之人?他們來此作甚?”


    “東君莫慌,有師父在此什麽魔頭都奈何不了你!”


    百裏東君聞言抓住儒仙手臂:


    “從這向南不足二裏,表哥就在那與一個叫無法的人拚殺在一起,他還有兩個幫手!”


    儒仙聞言臉上依舊不急不躁,拉著百裏東君道: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麽,東君帶路,師父去救你的表哥回來。”


    ……


    (晚上繼續加更一章!)


    (求好評打賞!碼字碼的頭痛,儒仙終於出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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