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殤慢悠悠地解釋道:“離夢給他輸入的黑色能量正在打亂重塑他的記憶信息,你這時候強行把他喚醒,兩個結果——腦癱或者腦殘。


    你想要哪個?”


    謝允川:“……”他這不是聽話地放下刀了嘛,不要隨便汙蔑好心人啊。


    “那他們多久會醒來?”


    “多久醒來這個是看人的,記憶改造的順利點,真實記憶抗拒不厲害的就醒來早一點,虛假記憶與真實記憶爭執不下雙方都想占據大腦主線的,那就晚醒來一點。”


    “他們醒來百分百會變成外麵那些人一樣嗎?”一樣自欺欺人地陷入美夢不願醒來。


    洛無殤眼睫微挑,莫名地看了謝允川一眼,道:“沒有什麽事情是百分百確定會怎樣的,這不是你教的大道理嗎?”


    謝允川一噎,換了種問法:“他們有多大的概率醒來後還保持清醒?”


    “零。”


    就算是對著洛書幼的那張臉,謝允川也難得的爆了句粗口:“你他媽的剛才不還說沒有什麽事是百分百的嗎?”好的概率是零,那壞的概率不就是百分百了?


    洛無殤並沒有被吼生氣,反而有種終於氣到謝允川了的成就感,揚起了笑臉,無辜地繼續道:“未發生的事,當然沒有百分百的確定走向,已然發生的事, 結果是好是壞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謝允川眉頭微皺,沉聲道:“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離夢那隻小喪屍弄進他們腦子裏的東西可不是那麽簡單的,那不僅僅是造成精神上的記憶紊亂,更多的還有實質性的神經損傷。


    當那股黑色能量侵入腦內時,傷害就已經開始,他們的自主意識抵抗得越厲害,造成的神經損傷越嚴重。


    你就祈禱他們順利變成外麵那些人那樣吧,不然你就會得一個…白癡的同伴。”


    “神經損傷你不能治嗎?”


    “能。”


    “那你……”


    “不過不好治。”不等謝允川的後續內容說出口,他就被洛無殤的一句“不好治”給堵回去了後麵所有的話。


    謝允川:“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一次性說完好嗎?”


    洛無殤聳肩擺手,“有嗎?明明是你自己太心急了好嗎?不等我說完就搶先出口,怪我咯。我要是輕易能治我還會打斷你嗎?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冷心腸嗎?”


    謝允川冷笑了一聲,“你不僅心腸冷,整個人都冷透了。”


    洛無殤故作受傷地道:“這你可就真的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救,而是能力有限啊,這種精細活不是那麽簡簡單單加速點身體係統運轉,促進點細胞分裂、血肉再生就可以解決的。


    一不小心,我不僅救不了他們,還可能會損壞他們更多的神經。”


    神經修複錯綜複雜,一個縫合不對造成接觸不良神經質傳導錯亂,那可就是大問題了。


    “那就這樣任他們沉睡完成記憶重造過程?”


    “嗯,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讓離夢那個小丫頭來把她的能量收走,以溫和的方式抽離,不會加重傷害。”


    謝允川冷眸,“你說的是人話嗎?”


    他要是能左右離夢那隻六級喪屍的行為,何至於還在這裏聽洛無殤廢話!


    解鈴還須係鈴人的道理誰不懂,離夢下的咒她能不知道解法嗎?問題是離夢可能乖乖地回來給他們解開嗎?做夢的吧!


    洛無殤奇怪地看了謝允川一眼,理直氣壯道:“我本來就不是人啊,你真搞笑!


    反正方法告訴你了,怎麽解決就是你的問題了,自己想辦法囉。”


    “哦,好心提醒一下,離夢的這個造夢術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不抓緊時間破局,明早起來你很有可能收獲一個帶著全新未知記憶的同伴和…兩個癡兒。”


    要不是成功率不高,也不可能一個聲名遠播的大基地才有兩三萬人,那些失敗品癡兒,全被吃了。


    “有什麽辦法能延長時間嗎?”還有不到三個小時就天亮了,這萬籟寂靜的大半夜,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如何找到突破口?


    洛無殤走到排排躺著的三人麵前,為了方便,謝允川把守夜的許昱澤也搬來了顧棠兮她們的床上一起躺著,這時候就不管什麽男女大防了。


    洛無殤一擺手,自他指尖揮出三團帶有強烈生命氣息的銀白色光團沒入仰躺的三人額中,收回手,洛無殤道:“兩天時間。”


    這是木靈晶魄的生命精氣,隻做保護,不做淨化,有它在,能大大增強許昱澤等人的神經強度,不會輕易被攻陷。


    謝允川鄭重其事地道了句:“謝謝!”


    ……


    早上,當清晨的第一縷白光撒入房間,微眯了幾個小時的謝允川已經洗漱好穿戴整齊出門了。盡快找到解決離夢的弱點,不僅是為了解救顧棠兮她們,也是為了解救基地裏的幾萬民眾。


    這時候的居民區已經熙熙攘攘地熱鬧起來了,完全沒有一點末世的死氣沉沉。


    洛無殤就默默跟在謝允川身後看他行事,他的任務隻是保證謝允川不死,其他的一概不關他的事。


    謝允川再次花幾個小時把基地各處都察看了一番,完全看不出破綻,一切都如有實質的真切。


    所以,一切所碰、所觸、所食的東西都是真實物件,而這些又不可能真的如表麵所看到的一般富足美滿,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眼睛向大腦傳輸了錯誤的畫麵信息。


    離夢是隻喪屍,那…昨天他們一致排斥的肉食就是——人肉!難怪隻有李適那隻喪屍吃得津津有味。


    這裏真實的麵貌究竟是怎樣的?究竟要如何才能破除眼睛的迷障?


    午飯時間,謝允川打了兩碗清粥小菜做樣子坐在一張桌上細細聽著食堂裏這些嘈雜的人聲中所傳達出來的信息。


    在他們口中,離夢是個年輕有為、大愛無疆的青春姑娘?


    昨晚的那隻喪屍分明是個小女孩啊,難道是謝允川猜錯了,那隻高級喪屍根本不是他們口中的領導人離夢?


    那會是離夢養的嗎?


    不,不對,昨晚洛無殤有提到過那隻喪屍就是離夢,自己可以搞錯,洛無殤這個一眼看透所有的人總不會出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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