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喝酒了,酒駕是違法的,你不要名譽,我還要命呢。”


    王靖笑起來:“你這伶牙俐齒的丫頭,難怪招人喜歡。”


    兩兩不去想這句話裏包含了幾分讚美的意思,計程車正好停在了她的麵前,她坐上去,連再見都沒有說。


    她這樣有些沒有禮貌,可是對於像王靖這樣言談間連道德都不怎麽健全的男人,禮貌又算什麽?


    兩兩報了雲羅上課的地址。


    她現在,比誰都需要一堂心理課。


    兩兩到了之後給雲羅打了個電話,雲羅把教室的樓層和號碼都報給了她。


    因為是蹭課,兩兩走到那個教室的門口時,推門的動作變得小心又緩慢。可是講台上的那位老師還是發現她了。


    “那位同學。”心理老師的聲音很好聽。


    兩兩不由的抬眸去看她。


    這是一個五十開外的女人,短髮,全身的打扮找不到一處槽點,遠遠一看就是讓人很舒服的類型。


    “是。”兩兩硬著頭皮應聲。


    ☆、121.良辰如水20


    ?


    教室裏所有的目光都朝著兩兩看過來,兩兩一時覺得像是回到了當初讀書的時候遲到,這樣的感覺微妙的讓她心動。就當她以為這位老師要為難她的時候,心理老師隻是揚了揚嘴角說:“還站在那兒幹什麽?不快找個位置坐下。”


    “是。”兩兩又應了聲,她來不及找雲羅,趕緊就近選擇了一個位置坐下。


    她的邊上是個女生,女生和友好的對兩兩微微一笑,輕聲的說:“別緊張,洪老師很好相處的。”


    兩兩點頭,她看出來了蹠。


    好相處的人都帶著閃閃發光的魔力,這種魔力能夠感染身邊的人,讓身邊的人也變得好相處起來。


    這位洪老師和這個班級的學生,就是例子拗。


    兩兩喜歡這樣的人。


    洪老師停頓了幾秒,班上的氣氛很快就變回了兩兩齣現之前。兩兩低頭將手機調到了靜音,抬眸看到洪老師在黑板上寫下的兩個字“信任”。


    “這個社會上的很多人,也許在座的也有很多人,正在麵臨著信任感的缺失。最親的人不再相信你、或者原本親密的人讓你不再相信,這都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


    洪老師溫潤的聲音就像是一股清泉,兩兩感覺自己心口的那道閘門打開了,這股清泉正慢慢地流進來。


    “很多人問我,那麽,當我們麵臨這樣的問題之後,該怎麽辦?……抱歉,我隻是一個老師,我不能告訴你們該怎麽辦。我隻能給大家一個建議,這個建議很簡單,就是請你找個安靜的地方,冷靜下來想一想,這個和你一起麵臨著信任危機的人,你有多在乎ta。”


    兩兩攥著自己的手指,被洪老師帶入了沉思。


    “產生信任危機的原因一般分為兩種,第一種是你開始討厭這個人,而另一種,是你對這個人的愛越來越深以至於失去了本我的思考能力。如果是前者,問題就簡單了,如果是後者,那麽你就要好好的想一想,你的愛到底能不能讓你戰勝這樣的不安與恐懼。對於後者,我還想說的是,如果你可以敞開心扉,不一味的沉溺在自己的想像和懷疑之中,而是選擇更勇敢的了解,也許一切都可以豁然開朗。”


    洪老師這話音剛落,一堂課結束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兩兩坐在座位上,看著前麵的人紛紛站起來往她這邊的門口湧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類似覺悟的神情,這樣的神情讓她更恍惚。


    “兩兩。”雲羅跑了過來:“你真的來了。”


    “是啊。”兩兩收拾自己的東西站起來:“可惜來晚了。”


    “不晚,有心想要看清自己的心,永遠都不會晚。”雲羅忽然文縐縐的。


    兩兩看了雲羅一眼。


    雲羅立即笑起來:“我當然說不出這樣有深度的話,這話是洪老師說的。”


    兩兩順著雲羅的目光,往講台的方向看過去。


    那位洪老師正拿起自己的教具,轉身往外走。她下台階的時候,下意識的扶住了牆,兩兩這才看到,洪老師的左腿是假肢。


    兩兩愣了一下,隨即瞭然,遭受過挫折的人,往往會比一般人有更多深刻的人生覺悟,這,就是殘酷又美好的人生。


    “我們回去吧。”雲羅挽住了兩兩的胳膊。


    兩兩點頭。


    外麵涼風習習,她們並肩走在夜校的小道上,宛若回到了上晚自習的時候。兩兩貪靜,隻希望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才好。


    雲羅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片靜謐。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隨即咕噥一聲:“這個號碼有些眼熟,你看看。”


    兩兩掃了一眼,是陸遲衡。


    “陸遲衡的。”


    “陸遲衡?他怎麽打到我這裏來了?怎麽辦?要接嗎?”


    兩兩低頭,沒有作聲。


    雲羅頓時看出了端倪:“兩兩,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兩兩對雲羅微微一笑:“沒有。”


    是沒有,她一個人,吵也吵不起來。


    “那怎麽回事?”雲羅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這第一遍響完了,第二遍又跟著來。


    “我接了。”雲羅說著,按下了接聽鍵:“嗯,我是。是的,她在我這兒呢。你在哪兒?蘭園?好好好,那等下再見。”


    兩兩在一旁豎著耳朵聽著,可是無法聽到陸遲衡的聲音,她有些沮喪。


    “陸遲衡跑去蘭園找你了呢。”


    “我知道。”兩兩淡淡的說,對於陸遲衡這一點,她還是了解的。


    “他說,他在我們住的地方等。還說,等到你為止。”


    雲羅惟妙惟肖的學著陸遲衡的語氣,兩兩頓時好氣又有些好笑。


    讓他等去吧。


    “雲羅,我們去喝酒吧。”


    “怎麽忽然要喝酒啊,都說了他在等著呢。”


    “我暫時不想見他。”


    “還說沒有吵架。”


    “……”


    “兩兩,逃避不是你的風格。還記得當初秦家要你和陸遲衡訂婚的時候嗎?那麽大的事兒,你都敢回來麵對了,現在真和他談起戀愛了,你還有什麽不敢的。大不了好聚好散嘛!”


    雲羅一本正經的,可是兩兩無法告訴她。當初是因為不愛,才敢理直氣壯的。現在愛了,愛的太深,所以糙木皆兵,所以畏手畏腳……


    ?


    兩兩還是聽了雲羅的話,沒有去別處逗留,就直接回了住的地方。


    計程車還沒有停下,兩兩老遠就見了陸遲衡的車子停在那裏。他正在抽菸,看到兩兩下車,手裏的煙還有半支沒有燃盡,他猛吸了一口,然後吐出長長的煙圈。


    兩兩看不到他的表情,隻看到他低頭去踩菸頭的樣子。


    雲羅拍了拍兩兩的肩膀說:“我先上去,有話好好說,如果要動手,那就喊我。”


    兩兩被雲羅逗笑了,雲羅這才放心的往裏走。


    陸遲衡站在車邊,看著兩兩嘴角那一抹笑容,頓時覺得恍若夢中,他都有多久沒有看到她這樣笑過了。


    “兩兩。”他走過去。


    兩兩站在原地沒有向他靠過來,也沒有往後退。


    “你怎麽一聲不吭就搬出來了?”


    “你太忙了,就沒有知會你。現在告訴你一聲,我搬出來了。”兩兩別著腦袋,雖然在對陸遲衡說話,可是眼神卻並沒有看向陸遲衡。


    “那我也告訴你,我不同意你搬出來,走,去收拾行李,跟我回家。”陸遲衡攥住了兩兩的胳膊,想要把她往雲羅的房子裏拖。


    “陸遲衡,你夠了!”兩兩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你把我當成了什麽?既然你還愛著她,那就好好愛著她,我一點都不想介入你們的感情。”


    “不是這樣的。我和蔚然已經是過去式了。”


    “過去式了?那你現在在幹什麽?”兩兩嗅到了陸遲衡身上的煙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想必,他離開醫院還不久。


    “現在情況特殊,我隻是不能不管她。”陸遲衡欲言又止,他上前一步攬住了兩兩的肩膀:“兩兩,蔚然她病了。她在連城沒有親人。我……”


    “我現在不和你談這個話題。我就想問問你,你為什麽總是不願意告訴我你的過去,為什麽在我麵前,你總是像一個謎?”


    陸遲衡皺眉。


    兩兩一把掙開了陸遲衡的手,使勁的甩了甩頭,她的髮帶掉了下來,一頭長髮在風中紛揚。


    “我不想總是猜猜猜。如果你連坦誠過去都做不到,我想我們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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