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白笑著說:


    “北凡是我朋友,我接他不過是小事一樁。


    倒是今天,你有沒有聽護士的話好好吃飯?”


    葉建新瞪他,


    “我說護士怎麽天天盯著我吃,是不是你交代的?”


    彥白笑而不語,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護士進來,葉建新例行檢查的時間到了。


    彥白站起來退到一邊,北凡說:


    “爺爺,你這邊先測血壓,我去和醫生聊一下。”


    “好,你和醫生說我已經沒事兒了,我想早點出院。”


    北凡安撫他,“好,我問問。”


    彥白和他一起出來,


    “你去找醫生聊吧,我還有事兒先走了,等你忙完再去公司找我,咱們談談你後麵的工作。”


    北凡原本是並不想再為彥家工作的,可是現在有些猶豫了。


    彥白離開,北凡就去找到了主治醫生。


    醫生打量他,


    “你是葉建新的家屬,怎麽這幾天一直沒看見你?


    我之前還以為病人是彥白的爺爺呢,兩個人看上去關係特別親。”


    北凡神情有些尷尬,


    “我爺爺的病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提到葉建新,北凡難免神情有些緊張,醫生安慰他,


    “家屬坐下,不要太緊張,雖然他這是癌症,但經過治療,目前病人病情恢複的非常好。”


    北凡腦袋一下就炸了,


    “癌症?”


    醫生當然都很理解病人家屬的心情,並不會在這個上麵賣關子,直接說重點,


    “簡單來說,葉建新這屬於胃癌的早期,家屬不要一聽到癌症就慌。


    癌症也不一定要人命,主要看發現的早晚和病人的狀況。


    葉建新屬於發現比較早,治療比較及時的,隻要後期好好養護,對身體不會產生什麽影響。”


    北凡微微鬆了一口氣,醫生又有些譴責的看著他,


    “你對你爺爺是不是關心不夠?


    他這種病情一般是長期飲食不規律,不健康造成的。


    病人還營養不良。


    年輕人不要光顧著自己忙,也要適當關心家人。


    你看這些檢查單據,病人有些營養不良,缺乏某些維生素,平時飲食還是要注意營養搭配。”


    北凡看著單據上的,顯示著低於標準的向下的一個個箭頭,心情也瞬間沉入穀底。


    他想起這麽多年,葉建新省吃儉用,經常一個饅頭一點鹹菜就是一頓飯,就這還不一定幾點吃。


    他也是最近幾個月工作後生活穩定,把葉建新接到身邊,他親自買菜,家裏才一直有肉,有菜。


    但葉建新卻改不了多年節儉的習慣,依然十分節省。


    想到這些,北凡內疚極了,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爺爺他,已經完全治好了吧?”


    “是的。彥少爺特意為了你爺爺組建了會診小組,全都是我們醫院最頂尖的醫生。


    經過幾個醫生的協商,我們選擇了最佳的治療方案,就是手術切除。


    也是由我親自操刀。


    手術過程非常順利,術後恢複也非常良好,可以說你爺爺完全康複了。


    再過幾天確認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記得以後要定期複查。”


    北凡心底裏湧起感激,對醫生的,對彥白的。


    “謝謝您,醫生。”


    醫生揮手,


    “這都是我們的工作職責,以後好好照顧你爺爺。”


    北凡離開了醫生辦公室,他腳步仿佛灌了鉛,走的異常艱難。


    來到無人的樓梯間,才敢徹底釋放情緒。


    他喉嚨仿佛被什麽哽住,一陣陣後怕湧上心頭。


    北凡腦中走馬燈一般回憶葉建新這些年的過往,想著想著,眼睛就紅了。


    他想起,他剛上小學時,葉建新把他送到小學的轉角,就讓他自己進去,卻會遠遠的一直看著他進了校門。


    小時候他不懂,後來就知道,葉建新是擔心自己衣服破舊,丟他的臉。


    他想起,葉建新自己從來沒有買過新衣服,可是卻會讓北凡盡量穿著體麵。


    葉建新自己常常吃鹹菜,卻總會在每天早上給北凡煮一個雞蛋。


    ……


    胃癌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這和他多年飲食不規律有關係。


    有無數次,北凡高中上完晚自習回來已經十點多,葉建新還在外麵撿垃圾。


    飯也吃得極為潦草,有時一天就吃一頓,就是這樣日積月累,他才會得這個病。


    而其中的罪魁禍首,也有他自己。


    如果葉建新不是為了照顧他,原本不用過得這麽辛苦。


    想了很久,又想到彥白。


    如果不是彥白帶著他去體檢,這個病不會在現在被發現,那後果不堪設想。


    而彥白,又給他安排了最好的醫生,這簡直就是恩情。


    北凡沒有什麽能做的,隻能為彥白做牛做馬報答了。


    之前,被彥白誤會,抓進派出所的事兒,仿佛如同過眼雲煙,再也沒有讓他有絲毫的介懷。


    北凡終於調整好心情,回到葉建新的病房。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葉建新住的是極為豪華的單人病房。


    而且葉建新的一切飲食和護理都有專人打理,照顧的可謂無微不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vip服務吧!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彥白的安排。


    葉建新的檢查已經做完,見他回來就拉著他說話,


    “小凡,你是怎麽出來的?


    彥白也沒說細節,隻說你過幾天會出來,我這心裏跟打鼓一樣。


    你那個挨千刀的老板怎麽肯放過你的,他知道你沒拿那塊表了?”


    北凡……


    原來爺爺不知道彥白就是那個老板。


    他一時之間竟然有點不知道如何解釋。


    “我沒事兒,老板知道誤會我已經撤訴,案子已經消了。”


    葉建新這才放了心,卻依然憤憤不平,


    “我家小凡是多正直一個人,你老板居然冤枉你,真是該死!


    但是你這個叫彥白的朋友是真不錯,他還和我一起罵你老板呢,特別正直!”


    北凡……


    他想象了一下,彥白自己罵自己的樣子,忽然就有些好笑。


    彥白大概也很憋屈,他隻能含蓄的為他解釋,


    “我老板他也是被誤導,我被人栽贓陷害,他也不知道。知道了這不就趕緊把我救出來了嗎?”


    葉建新卻為北凡抱不平,


    “話不是這麽說的,總之他讓你受這麽大委屈,他就不是好人。


    栽贓陷害的人是誰?這更不是好人!”


    北凡沉了眉眼,


    “我心裏有大概猜測,但要確定是他還需要調查,爺爺你放心,我以後會謹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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