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聽晚絲毫沒注意到,她還在小聲的嘟囔:“你看,大家都那麽穿,就隻有你是個老古董,這也不許,那也不讓。”


    靳泊禮的目光冷冷的在幾個男人的身上掃過,口吻卻是溫和的,說著些冠冕堂皇的話,“餐廳裏的冷氣一般會開的很低,待久了會冷。”


    明明是占有欲犯了。


    顧聽晚輕哼,跟著他來到餐廳,被侍應生引到了位置上坐下。


    沒有在包間裏,這個位置的視野最好,再加上店內的環境安靜漂亮,可以保障每一位客人的隱私。


    這家京北菜還挺正宗,顧聽晚吃了好多,靳泊禮看她很喜歡,慢悠悠的開口:“把廚師請到半山?”


    顧聽晚搖頭:“不用,反正我很快回京北了。”


    話到這裏,她能感覺的到,氣氛倏的凝固了下。


    靳泊禮繼而看過來,微微眯著眼睛,透出了幾分的壓迫。


    大概率是誤以為她在說合約快結束了,她即將要離開港城。


    顧聽晚抿唇小聲的補充:“我總有工作嘛,不能一直待在港城陪你。”


    “那下一次,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你。”


    靳泊禮漫不經心的問,“要半個月,還是一個月,又或者是更久。”


    他這一個月盡量的減少了離開港城,最遠去的地方就是澳區,當天去,當晚回。


    上癮似的,心裏對顧聽晚的獨占好像到了連他自己都隱約感覺失控的程度。


    “八月底,我會回來。”顧聽晚吃到了很喜歡的四喜丸子,眼睛都跟著亮了亮,“這一家味道真不錯。”


    她有意轉移話題,給靳泊禮夾了菜,暗戳戳的去觀察他的神色,“後天我離開的時候,你去機場送我嘛。”


    知道他每天的公務都很繁忙,無論自己來港城或者是離開,他通常會派周淮接人,所以沒抱有期待,是故意提起,好讓他心裏隱隱約約有點對自己的憐惜和愧疚。


    靳泊禮冷淡的抬眼看了她一會,“好。”


    顧聽晚愣了愣,“你工作不是很忙嗎?”


    “不至於連這點時間也沒有。”


    靳泊禮的手機震動兩下,“你先吃,我去打個電話。”


    顧聽晚看著他頎長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也開始處理工作。


    江初如今自立門戶,她身邊就少了個助理,所以所有工作上的事情現在都需要她來親自確認。


    助理暫時還沒想著找,畢竟她現在的工作時間其實不穩定,想一切等到十月塵埃落定以後,再重新規劃。


    這個時期,頒獎典禮很少,大型的晚會錄製也沒有,藝人的工作大多是出席品牌活動或者參加節目的錄製,她要和藝人方麵確認機票酒店以及前來接機的車輛問題。


    剛剛和對方團隊聊到一半,肩膀突然被輕拍了一下。


    她扭頭去看,是一張熟悉的臉龐,完全沒想到會碰見的人,顧聽晚眉頭瞬間皺起。


    張夢雅居高臨下的瞧她,笑的驕縱恣肆:“本來就覺得很熟悉,沒想到真的是你。”


    她如今很不一樣,和上次見到的落魄模樣有非常大的區別,渾身上下都是名牌,耳朵上戴著奪目璀璨的鑽石耳環。


    連頭發都做了保養,順滑有光澤,舉手投足是和當年一樣的囂張。


    “我聽說你經常會來港城工作,好像還是給港城有名的小公主做化妝師,一直都想見見你,”她微抬下巴,“不介意我坐下吧。”


    瞧她這個樣子,看也能看的出來,她如今輝煌了,是來炫耀的。


    也沒說讓她坐下,張夢雅就自顧自的坐在了對麵。


    顧聽晚托腮靜靜的打量著她,才瞧見她的手上還戴了一枚鴿子蛋大的戒指,還有點晃眼。


    圈子裏根本沒有透風的牆,早就聽說了,她在平台招商會的時候故意進了一個有家室的投資方的休息室,投資方是港城人,和家裏的老婆早就沒有感情了,光明正大的把人帶回了港城養著。


    這個男人在港城有點地位,這樣把人帶回來明擺著是讓他老婆難堪,所以她帶著人去找過一次張夢雅。


    說是找,其實是打,在最繁華的商場裏張夢雅抱著頭到處亂跑,連投資方也沒能幸免。


    港媒怕靳泊禮,可不怕別人,因為投資方嘴巴有點尖的突出,標題大大的‘抱頭鼠竄’四個字來形容他們倆。


    “其實我是來謝謝你的,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我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好日子,”張夢雅笑了笑,“化妝師畢竟是個伺候人的活,哪有坐著被別人伺候來的舒服呢,你說是不是。”


    她把伺候人這三個字咬的極重,滿臉毫無遮掩的惡意。


    顧聽晚風輕雲淡:“你現在做的不同樣也是伺候人的活嗎?”


    張夢雅的表情驀然難堪,被她簡短的一句話戳到了心上瞬間憤怒起來,但是很快又平息下來。


    “比起做化妝師,還是現在被一群傭人伺候的日子更好。”她是故意來惡心顧聽晚的,笑的讓人膈應,“畢竟我們曾經也是同行,要不要我來照顧你的工作,給你錢,你來給我化妝?”


    張夢雅戴著戒指的那隻手伸出來,“給你兩倍的價格,怎麽樣。”


    “你得排隊,我的日程太滿了,”顧聽晚始終是淡定自若的態度,“現在排的話,十月之後吧,我勉強有點時間。”


    誰看不清她心裏在想些什麽呢。


    想要從顧聽晚的臉色看到錯愕、羨慕和破防,就算這些瞧不見,最起碼也有點情緒方麵的反饋。


    她在這邊耀武揚威,囂張的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顧聽晚波瀾不驚,像是根本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淡淡的來一句你得排隊,換誰身上都要破大防。


    根本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反應,張夢雅的臉泛起漲紅,感覺頭頂都要冒煙了,她緊緊的盯著顧聽晚,氣憤站起來,甩下一句‘你活該就隻能幹伺候人的活’這句話後,氣衝衝的離開。


    顧聽晚笑笑,繼續和藝人團隊溝通,但思緒卻有點飄遠。


    靳泊禮送了她很多首飾,項鏈、手環、耳釘等等。


    可從來沒有送過她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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