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有近一周沒有聯係。


    顧聽晚笑著道:“我剛從沙漠回來,剛想給你打電話呢。”


    夏妍有些驚訝,“你去沙漠了?”


    “嗯,在那裏待了三天兩晚,以後你如果有時間,我們可以再一起去,可有意思啦。”


    夏妍語氣微微漂浮,豔羨的輕歎,“真好。”


    微頓了幾秒,她突然問:“你在港城嗎?我這幾天休假,可以去找你嗎?”


    她的口吻很不對勁,顧聽晚聽的皺眉,但語氣沒有絲毫的變化,“當然可以,你什麽時候到給我發消息,我叫人去接你。”


    “好。”


    靳蘇琦拿著杯子正在喝水,看見顧聽晚走過來發沉的臉龐,不明所以的。


    “怎麽了?”


    她太了解夏妍的性格,一直靠著自己闖出來的事業,所以夏妍是個不太喜歡把自己脆弱的一麵露出來的人,她太過堅強,就算心裏再難受,也隻會藏起來,用堅硬的外殼去冷靜的麵對一切。


    她熱愛自己的事業,再累也很少休假,難得休閑的日子,更喜歡去菜市場買些菜回家親自下廚,與韓睿然一起享受假期。


    她應該是和韓睿然鬧別扭了。


    一般情況下,夏妍會選擇與韓睿然共同解決問題,但是這次很不對勁。


    靳蘇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聽到她說夏妍要來港城,當即興奮的開口,“正好叫她來我這裏住,反正每間房都被收拾的很幹淨,隨便住都可以。”


    顧聽晚低眸,“那我問一問她。”


    夏妍在晚上六點多抵達港城,顧聽晚拜托了孫管家派司機去接人,住在靳蘇琦的莊園裏。


    所以靳泊禮從盛津回到半山沒找到人,臉龐銳利森冷。


    他的神色昏黑泛冷,顯得涼薄,“人呢。”


    “大小姐下午來了半山,將顧小姐帶去她的莊園就沒回來,”孫管家道,“剛才顧小姐讓我派司機去接了她的朋友,晚上應該住在大小姐那裏。”


    “...”靳泊禮捏了捏眉心。


    頭泛起絲絲的痛意,他邁著步子往樓上走,輕咳了兩聲,眉眼倦怠,“知道了。”


    孫管家十分擔心:“您咳嗽了,我幫您叫醫生?”


    “不用,”靳泊禮漫不經心,“十點去請顧小姐回來。”


    顧聽晚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難掩憤怒的神態:“韓睿然這麽說?!”


    夏妍點頭,苦笑道:“當時我也很驚訝。”


    已經數不清那是他們這段時間裏第幾次吵架了。


    導火索還是三月初本來打算去旅遊,結果韓睿然的姐姐要訂婚,讓他回老家幫忙。


    夏妍也取消休假,重返崗位。


    可是最近她偶然間才知道,三月初韓睿然的姐姐並沒有訂婚,而被叫回去的韓睿然也沒有和她講這件事,就這樣直到一個月以後她才知道。


    鋪天蓋地的震驚加上被欺騙的憤怒充斥在她的大腦,夏妍這才後知後覺。


    什麽訂婚啊…


    這隻是韓睿然家裏不想讓他們兩個出去旅遊的借口。


    因為什麽呢。


    “因為,他們家的人覺得出去玩都是韓睿然花錢,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覺得他為我花錢是浪費,覺得這些都是他辛辛苦苦賺來的,憑什麽要給我花。”


    顧聽晚氣的不行:“你在韓睿然身上花的錢又怎麽說?他兒子落魄的時候窮困潦倒,還不是全靠著你在身邊?”


    這不就是厚顏無恥的白眼狼麽?


    她拍了一下桌子,惱火的問:“韓睿然竟然也沒把這事告訴你?”


    夏妍眼眶發紅,“他說,因為知道我肯定會鬧,所以才沒有告訴我。”


    他說,一直這樣吵真的很累了,他現在已經不想回家不想麵對她,一回家就會因為這件事鬧,他真的真的很累。


    是看著夏妍的眼睛在說。


    當時的衝擊力讓她在原地呆滯了兩秒,不可置信的渾身顫抖,眼淚奪眶而出。


    當初抱著她說好喜歡她的人,如今與自己對視,一字一句,認真的說,能不能別鬧了,他累了,真的很煩,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蠻不講理的人了,能不能叫他清淨一點。


    人就在眼前,卻像是隔了一條橫溝,夏妍好像已經不認識韓睿然了,陌生的讓她心口堵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從那天開始冷戰,已經有十天了。


    “我想不明白,”夏妍低低的呢喃,“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會紅著眼眶說,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讓她過上好日子。


    繁忙的行程結束後,會特意空出幾天的時間,陪著她工作,心疼的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會和她暢想以後的日子,說要買一棟別墅,不生孩子,她會痛,養一隻小狗也不錯。


    就算會有意見相駁的地方,也會耐心的解決,他舍不得說重話,說不想看見她哭。


    可所有的一切,全都泯滅在他那句,真的很煩裏麵。


    他肉眼可見的膩煩,看見了夏妍的眼淚,隻冷淡的轉身離開。


    顧聽晚深吸了口氣:“妍妍,誰都有權利說很煩,但隻有他不行。”


    隻有韓睿然不行。


    他但凡有點良心,都不會對夏妍說這種,明明知道她聽了會傷心的話。


    “韓睿然不是傻子,他在娛樂圈裏混的久了,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可是他偏偏挑了最傷你的話說。”


    顧聽晚連帶著鼻尖也有點酸澀,對夏妍當時愕然難堪的處境,為她不值。


    “我其實一直都很想說,他家裏人既然那樣對你,那就說明,韓睿然在他的家人麵前很少提及你的付出,或許在三月初他回老家的時候,他家裏人就已經在抨擊你,他聽了那麽多天,心裏難免不會出現認同感。”


    夏妍咬唇,“可是他之前還在幫我說話。”


    一個很簡單的事實,顧聽晚並不忍心說。


    她抿了抿嘴,看著夏妍,“因為他那個時候還愛你。”


    夏妍的睫毛輕顫,片刻簌簌的落下了眼淚。


    她可能早就意識到了,隻是無法接受,當初明明知道會被罵的落花流水,知道事業會受到影響,也執意要公開的人,原來愛意也會變淡,逐漸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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