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依然沒吭聲,魏溯有些焦急了,又補充道:“事後你想要什麽我給你什麽!”


    昭陽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莫過於此,“你能給什麽?”


    她話才一落,就見門扉一開,一支簪子刺穿魏溯的手掌釘在牆上,祁寧沉著臉踏進來,“先要你一隻手,再要你的腦袋如何?”


    門口倒下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倌,白皙的手指按住頭頂因少了髮簪束縛而即將散亂的髮髻。


    祁寧懶得看魏溯半眼,氣呼呼又發作不得,隻憂心地把昭陽上上下下瞧了遍,“這人沒有腦子,你就由得他放肆,若傷了你……你……”


    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祁寧把昭陽往心尖上捧,往時有些親熱都要獲得她的首肯才敢繼續,便是動情到身處都要顧及她的感受,從來都捨不得讓她不好受。


    別的就跟不要說了。


    光是聽著魏溯骯髒的言辭祁寧就受不了,偏生她倒是無所謂。若非他折回來,昭陽豈不是要被這廝占了便宜去。


    祁寧快要氣瘋了。


    “十一還在裏頭,打起來也需我動手,你氣什麽!”昭陽手指扣了扣桌子,“你先坐下,我有話要問他,要他腦袋的事先不急,”轉而看向目眥欲裂的魏溯,平淡道:“方才你說我要什麽便給什麽,莫非融城魏家莊富可敵國了?若當真富可敵國也不算什麽,整個梁國都是我的,那富可敵國的財富自然也是我的。倘若你能將吳國的疆域拿到手裏,那倒是令人佩服。”


    魏溯渾身嘩嘩上躥下跳的暴怒一時之間滅的慘不忍睹,努力消化著眼前美人的話。


    祁寧倒是坐不住了,看魏溯已經是看死人的眼神,迫不及待道:“那昭陽你讓我先挖了他的眼珠子可好?”


    門外的小倌嚇得魂飛去半條,手臂不停地顫抖,頭髮散的亂糟糟,一張清秀的臉慘白得像死人,勉為其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顫巍巍地逃走了,又不知怎麽地噗通一聲在哪出摔了一跤,竟連屋子裏都聽到骨頭撞擊硬物的聲音,可見摔得有多重,又可見被嚇得有多重。


    昭陽瞪了祁寧一眼,“聽說在這裏的大多身世可憐,你看你把人嚇成什麽樣了。”


    祁寧滿不在乎道:“借了一根簪子而已,回頭讓右預給他根新的就是,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此時十一才從屏風出來,手裏抱著已經睡著的遊紜,捏了一把汗道:“真看不出來,遊小姐看起來瘦瘦的,抱起來卻這麽重。陛下,若這般從城北抱回去,可要累死十一了。”


    先是陌生男子的一聲“昭陽”,後是陌生女子的一聲“陛下”,徹底呆愣的魏溯已經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險些被他放縱調戲的美人,乃是當今上皇的獨女,現如今梁國的帝王。可一直以來,傳聞女帝麵目醜陋,這話他是不信的。


    鳳君顧筠的容貌是眾所周知的俊俏,上皇甚得先帝寵愛也是因其伶俐可人,父母皆是如此,女帝的容貌又豈能差了去,卻不知竟能……想到此處,不顧手掌心正流淌著的鮮血,魏溯又大膽地將目光看向那女子,卻在此時硬生生看出幾分淩厲之色。他先前是把女帝當成了尋常女子,又起了強烈的侵/占之心,才全然沒有想到那眼神的冷肅。


    這次祁寧是真的忍不住了,抬手就拿茶盞向魏溯的腦門砸了過去,魏溯早對他有所防備,卻也沒料到這麽快他又出手了,防不及被磕出半臉的血。


    魏溯何曾受過這等委屈,他才融城呼風喚雨,還沒有什麽人敢這麽對他,今天卻是什麽都遭受了,一口氣血提不上來。


    祁寧垂著眼眸看他,“你還有話要說?以本殿之見不如省省力氣,提不上氣是不是很難受?本殿這就送你去死。”


    魏溯咳得死去活來,終於勉強說出一句話:“你憑什麽隨便殺我!”


    “本殿殺你是你的福氣,一般人沒這福氣,你們魏家祖上一定是積了不少德,才讓你這個孫子走運。”祁寧像是自我證明一般轉而看向身邊的心上人:“昭陽,我這輩子沒殺過多少人,也沒有隨便殺過人。”


    若連殺人都要他親自動手,養著的那些死士要什麽用,還要右預隨伺在身邊做什麽。昭陽懶得跟他廢話,眼瞧著魏溯就要被活活氣死了,他倒是還有閑心跟她扯些無關緊要的。


    魏溯氣得吐出一口血,他已經推斷出男子的身份,當朝的太子,可太子和女帝分明勢同水火啊。


    十一覺得這個叫魏溯的真傻,其實惹了陛下也沒什麽,陛下總歸不會讓自己吃虧。並且在陛下眼中,魏溯也就是個平常百姓,故而對魏溯那點心思,不見得就會要了他的命。可誰叫魏溯命不好,偏偏碰上太子殿下,他就是有那點齷齪的心思叫太子殿下看出來都別想活,更何況還肖想對陛下動手動腳,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啊。


    手裏沉甸甸的遊家大小姐睡得香,不知道這位行事大膽的遊小姐到底是故意算計好的,還是歪倒正著。若是刻意算計,這招可真是高啊,反正被太子記恨上了,魏溯就別想什麽婚事了,有沒有機會活命都有未可知。若是歪打正著,遊小姐的命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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