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你忘了,此前裴尚書連真平公主的提的婚事都拒了,縱然我祖父同意又能如何?”


    裴清淡淡道:“你當我大伯是吃素的?他總有辦法逼得述弟成婚。”


    “......逼......”


    “是啊,大伯唯有述弟一個親子,家業香火都得由述弟傳承,你說大伯真會由得他到如今這個年紀仍不娶妻?再推上個一兩年,族裏的宗親長輩也會相繼催促婚事,屆時述弟還能推得了?”裴清整了整衣袖,低低道:“若可以,我何其忍心見述弟被逼婚,可眼下別無選擇。妹妹,姐姐說與你交情好,為你打算,說到底也有幾分自私。哎,早知今日會害你至此,當初我便不該提出讓你與述弟相識之事。誰不願意嫁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男子,你若覺得婚事是逼來的很難堪,便放棄吧。”


    汪詩雨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打算,沉默了沒做聲,目送裴清上馬車離開後,喚住回程的裴述。


    “裴公子......”這一次,她沒有稱他為裴尚書,撇下侍女踱步至裴述的身側,行了個禮,道:“耽誤裴公子一些時間,詩雨有幾句話想與公子說。”


    裴述一襲青衫,淡然平靜,彬彬有禮:“請問。”


    “詩雨知道公子已有心上人......”


    裴述脊背一僵,秀美的臉龐上那份淡然的神情在微微晃動。


    “......觀公子的反應,果真是如此......”汪詩雨覺得很心痛,緊攥手指掐入掌心,“詩雨很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誰,可也知道如此打聽確有逾越之嫌。隻是詩雨實在很不明白,公子既如此愛她,何不娶她,公子既敢拒絕真平公主求陛下的賜婚,應當是連性命都不顧的,卻又為何不娶?”


    裴述沉默了很久。


    汪詩雨連忙解釋道:“詩雨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公子與心上人實在不易,以公子的能力,何至於娶不到心上人而痛心傷神。”


    裴述又沉默了很久。


    汪詩雨看他的神情,竟然有些不忍心,難道連這一問都叫他如此痛苦麽?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於聽到他的話。


    “......因一廂情願......”


    汪詩雨忽地心碎了,道了句告辭離去。過去的路上坐在馬車裏不停地流眼淚,腦中回想著一廂情願四個字。羨慕、妒忌、憤恨統統湧上心頭,原來不是門第之差、不是身份之差,而是裴尚書癡心喜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啊。他的心上人不愛他,可他卻癡癡愛著。


    汪詩雨哭花了一臉的妝容,哭倒在侍女懷裏,顫抖喑啞道:“怎麽會是這樣呢?碧玉,我沒有希望了,沒有了......”


    “小姐,您會嫁個好人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更,明日下午兩點。


    第32章 姚母


    姚嵐明顯感受到從行宮回來的虞絳性子開朗和大膽了許久。以前教他作畫的時候,他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摸樣乖巧地聽著,從無異議,有不懂的地方也不敢問,也不敢問他畫得好不好,現在卻是大膽了很多。


    姚嵐畫得累了,半躺著虞絳一筆一劃地臨摹,挑起細長的眼睛滑過他瘦削的肩膀,被綢緞掩著嚴嚴實實的胸膛,細嫩修長的雙腿,又自下而上停留在他雪白的脖頸,不由地想,虞府待他一般,他究竟是如何生得如此嫩白,竟連他都輸了去。


    “姚公子,我這一筆是不是有些細了,”虞絳衣袖挽得極高,露出一大截白皙的手臂,執著筆側身回望姚嵐,因長時間維持著作畫的姿勢,不免有些疲憊,光潔的額頭微微滲出細細密密的汗,興致卻仍然不減。


    姚嵐嘴角生出點兒笑,候在身側的豐原不由地抖了抖,他家公子這笑是什麽意思。


    虞絳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臉頰紅了紅,難為情地別開眼,嘆氣道:“果然我沒有作畫的天賦,這牡丹花瓣如此層疊複雜,每每畫得不好看。”


    “拿來,”姚嵐起身,走到他身邊跪坐,伸手向他要筆。


    虞絳有些猶豫,若每次他畫得不好,都要姚公子幫他添置幾筆,他豈非永遠沒有進步。


    “怎麽,不要我幫你修正?”


    倆人的姿勢貼合得極近,因都是男子,豐原並沒有作他想。可心底隱隱約約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還是我自己來畫。”虞絳難得堅持,仰首望著畫幕,思忖著如何將畫細的一筆添粗,不經意間打翻了作畫的顏料,不經意間染了倆人一身,驚慌失措地拿衣袖給姚嵐擦去顏料,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你這是越弄越髒,你看看你的衣袖。”


    虞絳羞愧不已。


    豐原站出來打圓場道:“公子不若今日提前沐浴。”


    姚嵐輕巧了笑了笑,問虞絳:“這宮裏有處溫泉,你去過麽?”


    “沒有。”他都是在浴桶裏洗澡,那一處溫泉遠遠地望過,卻是沒去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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