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再次落回井底,這裏潮濕的空氣夾雜著泥土的腥味,就算先前已經來過一次,但還是讓他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他望向依舊被鎖鏈束縛著的自然族人們,深吸一口氣,將【白衣勝雪】召出,熾熱的火元素之力在槍身上流轉,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陰暗的井底。


    顧辭再次嚐試用這股力量灼燒鎖鏈,期盼著能將她們解救出來。然而,鎖鏈卻紋絲不動,仿佛堅不可摧,反而貪婪地吸收著火焰之力,泛出更深的藍光,如同蟄伏的毒蛇,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顧辭眉頭緊鎖,意識到蠻力並不能解決問題。


    他收回【白衣勝雪】,走到一名女子身前,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鎖鏈和周圍的符文。這些符文複雜而古老,散發著淡淡的藍色熒光,與鎖鏈上的藍光交相呼應,似乎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而且,這個符文的樣式看上去跟之前封印雲江婉的符文如出一轍,顧辭伸手輕輕觸碰符文,一股冰冷的能量瞬間侵入他的體內,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連忙收回手,心中暗驚,這符文果然不簡單。


    “江婉,這符文你是否能解決?”顧辭轉頭看向身後已經化形出來的雲江婉。


    雲江婉蓮步輕移,走到顧辭身旁,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著符文。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撫摸著符文,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片刻之後,她抬起頭,看向顧辭,輕啟朱唇:“這符文乃是上古禁製,以我現在的修為,無法直接破解。”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將我的靈力灌注到【白衣勝雪】內,並告訴你破解之法,你或許可以嚐試一下。”


    顧辭聞言,點了點頭,伸出右手。雲江婉將玉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股精純的靈力緩緩流入顧辭的體內。


    顧辭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體內流動的靈力,以及雲江婉傳授的破解之法。他深吸一口氣,睜開雙眼,然後伸出一根食指,以指為筆,開始在空中臨摹符文。


    隨著他的動作,一絲絲靈力從指尖流出,融入到臨摹的符文中。


    當最後一個符文完成的瞬間,臨摹出的符文驟然亮起,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與鎖鏈上的符文交相輝映。鎖鏈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其中一條鎖鏈應聲而斷,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顧辭見狀大喜,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正確的破解方法。他依法炮製,將剩餘的鎖鏈一一解開。隨著最後一條鎖鏈的斷裂,束縛著自然族女子的禁製終於被徹底解除。


    他走到一名氣息最為微弱的女子身旁,輕輕將她扶起。女子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幾乎感覺不到生命的跡象。顧辭將手掌貼在女子的後背,將自身的靈力緩緩渡入她的體內。


    隨著靈力的注入,女子的臉色逐漸恢複了一絲血色,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起來。“咳咳……”女子輕咳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迷茫地望著四周。


    女子虛弱地咳嗽了幾聲,眼皮顫動,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朗的麵孔,劍眉星目,卻又透著溫柔。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意識逐漸從混沌中清醒。


    顧辭見女子醒來,收回手掌,問道:“感覺怎麽樣?”


    女子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微微搖頭,沒有說話,她目光遊移,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狹小的空間,潮濕的空氣,還有散落在地上的枯骨,讓她心中充滿了恐懼。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隻能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顧辭見狀,伸出一隻手,輕輕扶住她的肩膀,柔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女子感受到來自顧辭的善意,眼中的警惕稍稍減弱了一些,但依舊沒有說話。


    “你們是自然族人吧?” 顧辭繼續說道,“我是來救你們的。”


    “救我們?”女子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疑惑,“你是誰?”


    “我叫顧無言,”顧辭頓了頓,補充道,“是……一位路過的醫者。” 他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畢竟在這個環境下,說太多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女子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判斷顧辭話語的真假。


    顧辭將女子輕輕放下,起身走向其他自然族女子,依次為她們注入靈力,幫助她們恢複生機。一些女子在接受靈力後,逐漸蘇醒過來,眼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昏暗的光線中,她們蒼白的麵龐如同幽靈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井底的空氣更加汙濁,混雜著泥土的腥臭和女子身上散發出的腐敗氣息。


    其中一個女子蘇醒後,驚恐地環顧四周,看到顧辭後,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緊緊抓住身旁另一名女子的手。


    顧辭注意到女子的反應,放慢了腳步,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具有威脅性。他放緩語速,柔聲說道:“不要害怕,我真的是來救你們的。你們被困在這裏多久了?”


    女子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來,隻是緊緊地抱著身旁的女子,身體瑟瑟發抖。


    另一個剛剛蘇醒的女子,似乎比她要鎮定一些,她深吸一口氣,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我們……我們被關在這裏很久了……不知道多久了……”她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隨時都會再次昏迷過去。


    “久到忘記了時間……”旁邊另一名女子補充道,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顧辭見狀,心中一沉,看來這些女子在這裏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別怕,我一定會帶你們離開這裏。”


    女子聽到顧辭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希冀,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但身體依舊顫抖著,眼神中還殘留著恐懼。


    顧辭環顧四周,發現井底空間狹小,不利於眾人行動。潮濕的泥土散發著陣陣黴味,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腐朽氣息。


    他抬頭看向井口,心中盤算著如何將這些虛弱的女子安全送出去。井壁濕滑,攀爬不易,更何況這些女子現在虛弱無力,根本無法自行攀爬。


    加上外麵還有秋府的侍衛,貿然闖出去,跟自投羅網沒什麽區別。


    顧辭環顧四周,確認無人遺漏後,將【白衣勝雪】召回手中。井底逼仄的空間裏,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混雜著女子身上散發出的虛弱氣息,令人感到壓抑。


    他深吸一口氣,凝神聚氣,將靈力注入劍身。【白衣勝雪】發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井底,槍身嗡嗡作響,仿佛在回應主人的心意。


    他揮動長槍向井壁頂部狠狠一劈,炸開一個大洞,碎石飛濺,塵土彌漫。新鮮的空氣湧入,帶來一絲生機。顧辭飛身而起,在空中一個翻轉,穩穩地落在井口邊緣。他俯身向下,向井下的女子伸出手。“上來吧。” 他的聲音在井底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一名女子抬起頭,怯生生地望著顧辭,眼中閃爍著猶豫和恐懼。她試探性地將手遞給顧辭,手指冰涼,顫抖不已。顧辭用力將她拉了上來,女子的身體輕盈得像一片羽毛。他將她安置在井口旁一塊較為平坦的石頭上,然後再次回到井底。


    井底的女子們見有人已經被顧辭救了出去,她們的眼神中閃過了希望,對顧辭也不再那麽抗拒。


    顧辭順利地依次將她們救出,有的女子因為虛弱無力,需要他攙扶著才能站穩。


    “還好嗎?”顧辭扶著一名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女子,輕聲問道。


    女子虛弱地點了點頭,嘴唇微微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無力發出聲音。她緊緊抓著顧辭的衣袖,像是漂泊的落葉找到了歸宿。


    顧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井底的空氣汙濁,顧辭擔心這些身體虛弱的女子長時間待在這裏會對她們的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他加快了速度,將最後幾名女子救出。


    確認所有女子都安全脫身後,顧辭再次躍回井口。他高舉【白衣勝雪】,灼熱的火焰朝著井口攻去,將整口井徹底摧毀,碎石和泥土將井口掩埋,不留一絲痕跡。井口周圍的草地被震得微微顫抖,落葉飄零,仿佛在為這些重獲自由的女子送行。


    做完這一切後,顧辭看了一眼被救出的女子們,她們有的相互攙扶著,有的默默地坐在一旁,眼神中依舊殘留著恐懼,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盼。


    一名稍微年長的女子走到顧辭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恩人,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顧辭微微頷首,沒有說話。他環顧四周,確認秋府的侍衛在迅速靠近,將自身靈力化作一縷輕煙,然後凝聚成一隻鳥獸,消失在原地,隻留下淡淡的霧氣在空氣中彌漫。


    顧辭去引開秋府的侍衛了。


    獲救的女子們望著顧辭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言語。她們知道,如果沒有這位恩人,她們或許永遠也無法逃離這暗無天日的牢籠。


    “我們……我們現在該去哪裏?”一名年輕的女子輕聲問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


    年長的女子抬起頭,望向遠方,眼神中充滿了堅定:“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然後……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年輕女子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淚光。


    她們相互攙扶著,朝著遠方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涼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她們的重生歡呼。


    年長的女子名叫阿梅,她環顧四周,辨認了一下方向。“我們往東走,那邊有一片樹林,我們先去那裏躲一躲。”阿梅指著東方說道,語氣堅定,為這群迷茫的女子指引了方向。


    “阿梅姐,我…我腳崴了…”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名叫小桃,她輕輕拉了拉阿梅的衣袖,麵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阿梅連忙蹲下身子,查看小桃的傷勢。她輕輕地觸碰小桃的腳踝,小桃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緊鎖。“傷得有點重,我背你吧。”阿梅毫不猶豫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疼。


    小桃搖了搖頭,咬著嘴唇說道:“不用了,阿梅姐,我自己能走。”說著,她嚐試著站起來,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阿梅扶住小桃,堅定地說道:“別逞強了,我們是一個整體, 要走,就一起走!” 她將小桃背到背上,穩穩地站起身。


    其他的女子也紛紛圍了上來,關切地詢問小桃的傷勢。一個叫阿蘭的女子從懷裏掏出一個手帕,細心地幫小桃擦去額頭的汗珠。


    她們相互攙扶,相互鼓勵,緩慢地前進著。樹林的邊緣,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幾間破舊的茅草屋。


    阿梅背著小桃,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她不時地回頭看看身後的姐妹們,眼神中充滿了關切。涼風吹過,帶來一絲寒意,阿梅緊了緊背上的小桃,加快了腳步。


    破舊的茅草屋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寂靜。 阿梅輕輕地推開其中一間茅屋的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屋內很簡陋,隻有一張破舊的木床和一張搖搖欲墜的桌子。


    阿梅小心翼翼地將小桃放在木床上。小桃的臉色依舊蒼白,嘴唇微微顫抖。阿梅輕輕地撫摸著小桃的頭發,輕聲安慰道:“沒事了,小桃,我們安全了。”


    其他的女子也陸續走進茅屋,她們找來一些幹草鋪在地上,準備在這裏休息一晚。阿蘭將手插入地麵,而後催動著靈力,無數帶著花汁的蘭花從地麵上生長出來,眾姐妹紛紛吸收著這些汁液。


    “阿梅姐,我們…我們真的能回家嗎?”小桃望著阿梅,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阿梅握住小桃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會的,我們一定能回家。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的。”


    “可是,自然族,我們的那個聚落,真的還存在嘛?怕是已經被秋府鏟除幹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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