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梅帶著一行人來到了自己所住的宅院前,“諸位請先稍等一下,小女需要進去拿件東西。”二梅轉頭朝著在場眾人輕笑一聲說到,“你要拿什麽,我們隨你一同進去拿便是。”這些人顯然並不信任二梅,便執意跟著二梅一同進了她的院子。淩泉走在最後雖然遲疑了一下可還是一同跟了進去,這還是他第一次走進這裏,隻是當他無意間看到圍繞著牆壁以及中央院子裏的一道道槽線時,突然而來的毛骨悚然卻又使得淩泉心中警覺大起,當即便停了下來。這院子裏的槽線分明就是一陣大的法陣,不知二梅故意把他們都引進院子當中究竟是為了什麽。


    二梅微一施禮走進了屋內,眾人則在門口等著,過了不一會兒功夫卻忽然聽見二梅在屋內驚恐的大喊到“竟然是你!”,緊接著便傳來了她的一陣慘呼。這聲慘呼極為高亢,瞬間便傳遍了內宅的每個角落,自然也引起了進入內宅的所有人的注意。原本站在門口的那幾人在聽到二梅慘叫後,未曾多想便在第一時間都衝了進去,淩泉站在院門口遲疑著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二梅太過異常他便也沒有冒然跟進去。緊接著屋內再次傳來了那幾個值守的慘叫聲,下一刻便看到數道身影直接從各處飛入院內,接著便是大量的人流也一同湧了進來。


    淩泉不由得被人流擠到了門外,聽著屋內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眾人們開始紛紛警覺的朝著屋門口湧去,隻可惜屋門太窄,眾人推搡間也不知曉是誰第一個拔出了身上的佩劍,互相防備著的眾人竟開始莫名的胡亂廝殺了起來。接著便看到從屋內開始跑出大量的黑色老鼠,正是淩泉之前看到過的那種。“是噬金鼠,趕快離開這裏。”慌亂之際不知誰高喊了一句,隻是眾人還來不及逃離,大量黑鼠已經瘋狂的衝向在場的所有人,開始不停的撕咬著。


    淩泉顧不得其悄然的躲在屋外,竟看到二梅這時不緊不慢的從屋內走了出來,手裏還晃動著那個古怪的搖鈴。她先冷冷的掃了一眼院子當中的眾人,接著便將脖子上的一個紅色吊墜摘下來,直接按到了身前地上的某個窟窿當中。霎時間整個院子裏散發出的紅光開始閃動不停,接著紅茫化作道道紅色絲線眨眼間竟將院子當中的眾人全都牢牢捆了起來。隻有包括那個呼師兄在內的幾人察覺到了異常立馬飛身而起,才僥幸躲過了紅茫的捆縛。


    一時間所有人全都驚詫的看向二梅,二梅則冷冷的掃了一眼逃脫開的那幾人,不管不顧的開始默念起一道口訣。接著院子當中有更多的紅茫開始從地下翻滾而出,伴著一股濃鬱無比的血腥味直衝天際,而被困在院子當中的眾人的氣息則在這時候很快的衰弱了下去。無數道紅茫翻騰著漫過院牆越來越高,而二梅周身的氣息則明顯的變得越發高漲。淩泉察覺到了此地的危險不敢再久呆,便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院子當中的異樣吸引,立馬小心的向聾叔所說的那間茅房的方向撤去。


    於此同時那個呼師兄急忙抬手掐訣,手中發出一道白芒直衝天際,二梅則冷冷的怒哼一聲徑直轉身走進了屋內。僅僅過了十數息的時間,便看到又有四人直接自遠處飛了過來。為首的一個黑袍老者看著眼前院子當中的法陣不禁低嗬到“這竟然是血煞陣,果然他還活著。”呼師兄看到那四人來此立馬飛身上前,剛想要說些什麽卻被為首的那個黑袍老者一抬手擋了下來。“你不用說了,我們都知曉,你們先都退後。”這時身後的另外一個身著墨綠長袍的老者突然向前一步,試著開口問到“父親,不知您老人家可是在屋內?若在的話還請出來一見。”


    “哼,何必管他是誰在這時裝神弄鬼,是於不是是真是假待會兒自然見分曉。”另外的一個灰袍老者在這時則怒喝一聲,毫不遲疑便揮動著手中的一柄漆黑的長斧直斬而下,狠狠劈向了二梅所在的那間屋子。轟然一聲巨響過後屋被一分為二,露出了端坐在當中的二梅本人。“哈哈哈,你們說他就是師父,這不就是一個毫無境界的小娘們兒麽。”灰袍老者看著二梅不禁意外的嘲笑到,“快說,你把霸刀和城主令都藏到哪裏去了?若你乖乖交出來爺我或許還能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膽敢在我麵前玩心眼,今日必讓你知曉老夫的手段。”


    二梅端坐在原地看著院子上方的那四個老者依舊一言不發,黑袍老者在這時卻突然接話到“師祖,自您大限將至開始,您就應該很清楚此劫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安然度過去。您到也不用妄想靠著那把霸刀和城主令來搏的一線生機,因為無論如何我等此次都不可能再給自己留下後患,況且我們布局等了這麽久,為的便是今日這個局麵。”聽到黑袍老者這樣說,二梅寒冰一般的神情上總算是有了一些變化,“哼,你在過去便一直說斬草要除根,絕對不能給自己留下隱患,如何到了自己這裏卻總想著苟且偷生呢?你以為你最近渾水摸魚留下的那些個手段我們不知曉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又豈不知你所做的這一切也正是我等計劃的一部分?”聽到綠袍老者這樣說,二梅的臉色隻變得更加寒冷。


    “若你乖乖赴死還好,我等或許忌憚幾分你過去的餘威,暫時也不會對這內宅怎麽樣,可你心有不甘想要奪舍其他人的身體重生,你以為在這內宅當中為何下人都變成了凡人,又為何會對你的這些安排視而不見,我等為的就是要摸清你還留下什麽後手。如今你不惜棲身在這個凡人的身上,可謂大局已定,我到也想看看在這絕殤城內,你現在還能激起怎樣的風浪。”一直都沒有開口的一個錦袍老者這時也開口說到。“隻是沒想到你掙紮到最後竟也不過如此,竟然會不惜選擇去奪舍一個凡人的軀體,凡人短短數十年的生命也隻是苟延殘喘罷了。”


    “哼,即便你找到了合適的軀體又能如何,你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拓城主,我等等了如此多年更不能任你再改變任何事情。今日你若將霸刀和城主令交出來,我等自會給你一個體麵的死法,若執意不肯的話我等便把你抽魂奪魄放進阿鼻燈內做燈油,直至魂飛魄散。”灰袍老者提著巨斧也接著惡狠狠的說到。“嗬,都想要城主令和霸刀?直接過來拿便是,又何必囉嗦這麽多。既然處心積慮的想好要對付我,也總得讓我看一看你們一個個究竟準備了哪些對付我的手段,投胎輪回這條路可不是你們這些個廢物想讓我走我就會走的。”二梅冷笑一聲開始出言嘲諷。


    “好,看來你果然還是走了這一步,不過你以為你一直躲在這座陣法裏我們便奈何不得,還是你認為你依舊還是過去的那個拓城主,我們這些後輩子弟要對付你恐能力不濟?既然你如此自信,那麽今日我便先試一試看你是否依舊如過去那般了得,不過你可得小心了,別被我一斧子就給劈死了。”灰袍老者晃了晃手中的巨斧獰笑著說到。“你放心吧,事到如今正是他最為虛弱的時刻,若他肉身再死一回就隻能徹底隕落了。而且現在我們有了此物,也不怕他選擇自爆而魂飛魄散,到時候我也能把他的魂魄都聚起來慢慢拷問,問出霸刀和城主令的下落。”黑袍老者一抬手拿出了一個晶瑩的小燈,燈芯上紫光閃動看起來很是奇特。


    灰袍老者隨即大笑一聲,手中巨斧嗡鳴大起,一衝而下便再次斬向了二梅。二梅冰冷冷的抬頭看了一眼院子當中的法陣口訣連連,院子裏的萬千道猶如紅線一般的血絲瞬間噴發而出,而原本被困住的眾人也在這時慘叫聲大起,轉眼間竟紛紛化作黑色粉末碎裂開來。接著那些血絲便直接纏到了衝過來的灰袍老者的身上,灰袍老者一揮手中巨斧,身側一道巨大的斧影直斬而去,眨眼間便將整個院子移為平地。可是卻沒能將那些血煞法陣一舉破開,反倒被萬千絲線在這時層層纏繞到了中間,沒想到那些猶如發絲一般的血絲竟如此的堅韌。


    灰袍老者怒喝一聲,巨斧的尖刃之上開始散發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強大波痕,顫動間竟將這些紅線全部震開。灰袍老者借機脫身再次揮力直斬,二梅急忙雙手掐訣,萬千血絲瞬間再度凝聚成一片巨大的紅幕,任憑巨斧直斬其上竟絲毫沒有破開紅幕分毫。“你們不用在這裏呆著,去把這內宅當中的所有下人都殺了,今日有關內宅發生的一切任何人都不允許透漏出去半分。”綠袍老者雙眼一寒衝著呼師兄等人說到,接著便也從身後掏出了一根竹節鋼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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